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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路上思考著這個問題,都沒說話。姜羊終於意識到我的心情不太好,攥著小爪子不敢吭聲了,青山小媳婦一樣的抓著蛇走在最後面,有點揣揣,又有點茫然。

  回到家,我一扭頭看見這一大一小很乖巧的樣子,忍不住伸手一人摸了一下腦袋。

  “拿到水井那邊去,待會兒吃枇杷,蛇晚上吃。”

  被我摸了腦袋後,姜羊放下爪子長呼了一口氣,跟個小大人似得。青山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臉上蛇血都沒擦乾淨。

  他們兩都是好孩子,只是我不好,我腦子有毛病的。

  第33章 033

  蹲在水井邊剝枇杷,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很巧,因為一左一右兩個孩子都根本不會剝枇杷。青山是好像沒有做過這麼細緻的活,但是姜羊就是純粹爪子太小,不好剝。

  我三兩下剝了一個,塞進嘴裡吃了。味道果然很好,和去年一樣的甜。

  左邊的姜羊盯著我的嘴開始吸溜口水了。右邊的青山低著頭還在奮鬥,手裡那個枇杷快被他捏爛了。

  再剝一個準備塞進姜羊嘴裡,想想還是把裡面兩顆滑溜溜的核先挖了出來。姜羊終於吃到枇杷,吧嗒著嘴看著手裡的枇杷,感覺更著急了,但他的三根小爪子就是不好剝,一個用力,圓圓的枇杷就從他手裡跳出來滾向了一邊的糙地上。

  我又剝了一個給了青山,這個沒挖核,結果青山接過去之後,開心的就全都扔進嘴裡嚼吧嚼吧吞下去了。……枇杷核能吃的嗎?我看著籃子裡的枇杷思考了一下,起身去廚房裡面拿了兩個勺子回來。

  走回來的時候我正好看到姜羊拿著一個枇杷塞進嘴裡,連皮都沒剝,直接連皮帶核吃了進去,腮幫子一鼓一鼓,最後吐出來兩個核。青山也被他帶壞了,直接連皮吃,不過這回他學著也吐出一個核。他的表情很疑惑,好像不明白為什麼姜羊吐出來兩個核,自己只吐出來一個核。

  我看看手裡的勺子,覺得用不上了。本來是想讓他們挖著吃的,但是現在看他們這麼吃似乎也挺高興的樣子。

  其實末世差不多一年後那會兒,各種從前生產出來的食物都差不多過期了,不能吃,所有人都只能轉而到野外尋找食物。那些自然生長的水果一旦被發現,就是沒熟的都會被摘下來吃掉,像那些從前要剝皮削皮的水果,那會兒反而很少會有人去剝掉皮吃,皮、核,都會吃掉。

  把兩個勺子放到一邊,我坐回去繼續剝皮。我自己剝了皮在吃,左右兩邊見我沒反對,也開始撒歡的直接連皮吃,不過吃之前我好歹是讓他們洗了洗。

  姜羊吃枇杷之後會完整的把核吐出來,滑溜溜的核在他腳邊堆了一個小堆。他吃著吃著,就去玩那些核。我的腳邊也有一小堆,青山那邊原本是亂七八糟的,但是他看到我和姜羊腳邊的核,就把散落在周圍的核全都攏到了一起,也學著堆了個小堆。

  不過青山那堆賣相有點悽慘,他總是會把核咬裂開,完整的沒有多少個。他羨慕的看了一眼我們的核,然後就開始小心翼翼的先把枇杷里的核挖出來再吃。

  到最後,反倒是我因為剝皮費勁,吃的最少。

  “咩咩~”蹲在那的姜羊忽然站起來,趴在我的腿上,抓著我的手,接著在我的手上放上了一個枇杷核。這核特別大,還不是扁的,而是圓滾滾的,非常好看。

  我小時候吃枇杷就喜歡收集枇杷核,還特別喜歡這種圓滾滾的枇杷。姜羊這點隨我,他手裡還抓著兩個圓滾滾的核,但是沒有我手裡這個好看。

  我知道他是要把最好看的這個送給我。所以我忍不住笑了笑,摸著姜羊的腦袋親了親。然後沒過一會兒,右邊的衣袖就被人拉了拉。

  我扭頭去看青山,他手裡也拿著一個圓滾滾的枇杷核,用兩隻爪子捏著,輕輕放進我手裡。看了看手裡兩粒圓滾滾的枇杷核,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摸了摸青山的腦袋。

  籃子裡的枇杷吃掉了一半,還有一半我決定明天再吃。我翻出來兩個透明的瓶子,給了姜羊和青山一人一個,好讓他們把枇杷核裝進去。他們兩都很認真,像得到了什麼任務,把完好的枇杷核清洗過後放進了屬於自己的瓶子裡。

  我那堆平分了兩半,一人一半給他們了,我自己只要了那兩顆圓圓的。

  姜羊把他的罐子抱進房間,放在枕頭旁邊。這不太好,但我沒說什麼,順便把自己那兩個核放進了枕頭底下壓著。青山那瓶,被他藏進床底下了,我同樣也沒說什麼。

  那樹枇杷上還有很多枇杷沒有黃,但接下來就會黃的很快,幾乎每天都能摘到新的枇杷。如果吃不完,我準備做成罐頭,這樣的話放在地窖里儲存可以放好幾個月。但是有他們兩個在,估計也放不了那麼久。

  做罐頭是張姐教給我的,她是李姨死後我認識的,之後她要去找人就和我分開了,我們只相處了幾個月,但她也教了我不少東西。像是這種罐頭的做法,非常的簡單,末世後所有人都在學習如何更久的儲存食物,我當然也是。

  去年枇杷沒多少,大部分都被糟蹋了,今年的話可以做罐頭。說實話我一個人的時候很難有那種做點新東西的動力,總覺得這樣可以過下去就這麼過,不被逼到絕境也不想改變。現在身邊多了人就忽然不一樣了,我會主動想著做出點什麼新鮮玩意。

  下午我帶姜羊和青山去了石橋那邊看老桃樹。桃子尖開始紅了,但這會兒還是酸的,想吃還得再等等。

  站在石橋那邊往進山的路望,有一棵很高的樹,那是一棵板栗樹,這會兒正在開花,一條條淡黃色的花蕾簇擁在枝頭上。等秋天了,可以去打板栗,板栗不管是生吃還是煮熟吃,或者煮熟了曬乾吃,都好吃。

  我指著那條隱藏在野糙堆里的羊腸小徑,對青山說:“等秋天,山上會長很多野柿子和野糙莓,板栗也很多,到時候我們要去摘。”

  我看青山的表情,他聽我這麼一說,好像現在就忍不住想往山上躥了。

  “還要等很久。”我走過石橋往山腳下那邊走,“但是我們燒的柴也是在這邊砍的,過幾天柴不夠了,我們要過來砍柴的。”

  青山興奮的直甩尾巴,讓我覺得我剛才說的不是帶他來幹活,而是帶他上山去玩的。

  我沒往山上走,腳下拐個彎順著這邊的荒田走了一圈,準備把整個村子帶著青山走一遍,讓他熟悉熟悉。這邊的田裡沒人管,所以野糙很茂盛,有很大一片地方長著那種到膝蓋高的細長糙精,風一吹,像綠色的浪花一樣翻滾。

  以前上學的時候,好像是學過一首詩,形容野糙叫‘茫茫’。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能這麼形容,直到我來到這裡看到這片野糙田。

  那時候我是孤身一個人,走進這個寂靜的村莊後,孤魂野鬼一樣到處轉,疑神疑鬼的檢查這裡有沒有什麼危險。然後我看到這些野糙,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詞就是‘茫茫’。

  人的第一反應,有時候很莫名其妙。

  那首詩叫什麼,我不記得了。我總是這樣,忽然想起點什麼,然後就怎麼都想不起後續,感覺像看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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