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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夜晚露重，能分到被褥的只有一半的人，剩餘地靠著噼里啪啦作響的火堆取暖，蕭棲邊說想念他順出來的兔子抱枕，沒有它睡不安穩，邊閉眼就著。
二隊長守前半夜，他乾脆對著火光翻看老張留下來的地圖資料，寄希望於記下一部分在腦海里以免再次遺漏。
漆黑的夜靜謐無聲，蕭棲平穩地呼吸著，他的體溫一直比常人要高一些，毛毯包裹住兩人的身體，西斯延感覺蕭棲的溫度和氣息充盈鼻腔，正慢慢地滲透到他的軀體中，他迷迷糊糊地翻個身，感覺自己的尾椎骨上端被什麼硬物頂到了。
西斯延全身的肌肉瞬間僵硬，猶豫再三不知道該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短暫又曖昧的的絨毯摩擦聲音後，蕭棲拿著手機在西斯延眼前晃了晃，“你以為是什麼?”
西斯延慶幸此時濃厚的黑雲擋住月輝，也遮住了蕭棲探尋的視線，“……你怎麼沒睡?”
“被簡訊提示音鬧醒了，不會是提醒你充話費的吧?”蕭棲打了個哈欠，他把下顎頂在西斯延肩膀上，像貓一樣討好地蹭蹭，示意快打開看。
只可惜簡訊里不是什令人高興的消息。
——這個女人在我手裡，想要她活命的話，天亮之前到你們偷東西的地方來。
“……”陰魂不散啊!許久沒有睡足七個小時的西斯延恨不得把這人給撕了，他串聯了整件事情始末，再結合小緣之前給的信息，“我們在農戶里遇到的那個陰鷙男人，就是錢司令的表弟，小緣認為的真正管事的人，難道搶車那時那枚火箭炮是他發射的?”
“你才知道?”蕭棲無奈地拍了拍手，把大夥都吵醒，“起來下起來下，又有一個美女需要我們去解救!”
“你早就發現了?怎麼發現的。”“嗯——猜的!”蕭棲隨手帶過這個問題，轉身和其他人解釋道：“錢老狗的表弟俘虜了我們的一位戰友，還給西斯延發信息說天亮之前去搶車的地方送死。”
二隊長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他起身摸了摸晾在樹枝上蕭棲的長褲，雖然半干不干還是扔到他腿上，“你有什麼想法嗎?”
“去是肯定要去，但不能白去。”蕭棲望向其他人，“你們敢不敢趁這個機會把他們家老巢端了?”
西斯延眯起眼睛，他的眼珠子顏色較淺，火光映在其中熠熠生輝，“你的意思是我們倆去赴這個會，其他人偷襲他的大本營?”
“光憑我們十幾個人不太現實。”二隊長掀開地圖，“按我說，不如去這裡。”他鋪平紙張，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用手指畫了一個圈，“你們看，其他地方老張都有標識，只有這小塊區域，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去過。可是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優越，背面傍湖，正面則是武器庫。”
“糧儲!”蕭棲一口咬定，二分隊長和他對視一眼，相互勾起唇角，“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他既然打的主意就是讓他人忽視這塊區域，那警衛肯定不會多，只要我們有幾個水性好的人潛過去一把火燒掉他們的糧倉……”二分隊長笑了笑，話後含義不言而喻。
“想要偷襲最好趁著天還沒亮立刻出動。”蕭棲看向其他人，“你們有什麼看法?”
一時間竟沒有人說話，過了許久王英才頂著壓力低聲道：“那可是武器庫後面誒，就我們這幾個能行嗎?……而且你們倆這一去，不是找死嗎?就為了……就為了那一個人拿我們所有人的命去拼?”
這段言論似乎戳到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蕭棲抿抿雙唇，無聲嘆了口氣，“其實高數有句話我覺得挺對的，一人的命就比一百個人的廉價嗎?”
“如果今天我對小緣的境地無動於衷，那麼日後我必將後悔，若我陷入同樣困境，也不會有人來搭救我。”
蕭棲站起來，轉身大步離開，王英一副自己做錯事的模樣，求救性地望向西斯延，後者本想置之不理，但實在忍不了無數道目光黏在他的身上，只能認命跑出去追趕負氣而跑的二十三歲大齡小破孩。
“他這心理也太聖母了吧?”不知道誰在陰影里嘀咕一聲，“怎麼在末世里活下來的……”
二隊長低斥一聲，內心想的內容卻是差不多，他的主要贊同點其實是在偷襲糧倉上，見過太多生死別離的他對於某一個人的性命倒不是特別放在心上。
蕭棲蹲在一旁的樹下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西斯延走到他身邊，輕輕踹了一腳，“你……”
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蕭棲猛地抬起頭來，一雙漆黑深邃的眸中怒火四溢，“那個孫子敢他媽挑釁到小爺頭上，我不把他弄死他都不知道爺爺兩個字怎麼寫!!”
西斯延：“……”
第35章 雙線突破
西斯延其實挺不習慣蕭棲拿原本面目對他的，他倒寧願像別墅里許葳蕤那次，心照不宣，但互不戳破。
當時蕭棲的言語暗示他看在眼裡，卻沒有阻止的理由，更何況最後的選擇是許葉子自己做的，沒有受任何人強迫。
他對人總是喜歡先示弱，更喜歡躲在暗處借刀殺人，像這樣明目張胆地對西斯延袒露自己內心真正暴戾的想法，總感覺是對他一種特殊的待遇，寄予了更深層次的信任。
這讓西斯延很費解，卻又因為‘唯一’這個詞感到愉悅。
就像一隻對其他人都抱有極大敵意和防備的孤狼，獨獨對你搖晃尾巴，受寵若驚的同時又無法不去懷疑背後的原因。
畢竟狼不是狗，它們沒有與生俱來的忠誠，靠近必為有利可圖。
但這些都可以暫且不談，西斯延並不畏懼蕭棲對他有任何目的，反而還對此頗有興致，現在的重點在於如何與其他人達成一致。
“有多大把握?”西斯延沒有一句廢話，蕭棲攥了一把雜草，咬牙切齒道：“五成，二隊長那邊我說不好，我們這邊擒賊先擒王，弄死那個孫子不愁逃不出去。”
西斯延笑了笑，雙手環腰道：“你和他其實有一點相似，受不得一點委屈。”
蕭棲聽到西斯延拿他和自己口中的孫子做類比，氣得差點把腳下泥土全給撅了，西斯延大喘氣故意停頓後挽回道：“不過你並不讓人生厭。”
“不討厭?”蕭棲倏地抬眸，“那就是喜歡咯?”
西斯延懶得理他，自顧自思忖道：“你說，他有什麼倚仗敢如此向我們挑釁?人數還是武力?”
“恐怕都不是，你是不是忘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蕭棲站直身體，壓低聲音道：“二次進化。”
“……你認為他是二次進化異能者?”
“我們已經毫髮無損地在他面前來去兩次，就憑他手下那群沒有專業訓練過的雜兵，再來多少個都是白送，至於武力壓制……”蕭棲不屑地笑笑，“給我一把狙/擊/槍一顆子彈立刻讓他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