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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擔心,流輝。交給我就好了,全部交給我。這世上……如果我們有緣無分,我就滅了這世上的姻緣。如果世上有人膽敢阻攔我們在一起,我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第15章

  “華年上仙!”

  “華年上仙!!”

  “華年上仙,請留步!!”

  靈霄殿前前,華年硬闖,眾天神門將,苦苦阻攔。

  “滾!”華年雙袖翻飛,掃開眾人,厲聲道:“我要面見天帝,爾等莫逼我動手!”

  巨靈神跪拜在華年腳下,駭然道:“上仙,天帝有言,今日不見任何人!”

  華年喝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誰敢阻我一刻,令人間蹉跎數月,翌日我定當千倍萬倍奉還!”

  巨靈神一怔,隨即強打精神,一雙金錐在手,從地上一躍而起,擺出陣仗,對曰:“上仙若一味苦苦相逼,不顧天規天條,則對立雖非我等所願,也只好出手,以示公允了!”

  巨靈神此言一出,眾天神天將,對視一眼,皆持兵刃在手,神情凝重,十萬天兵將南天門圍成鐵桶一般,只等號令一出,便引身向前。

  華年仰天笑道:“爾等區區下仙,還不配我來出手!”華年笑罷,寬袖款擺,素手一揮,手中紫芒暴漲,方圓數米的兵將皆被紫芒狠狠撞出數十米,吐血不止。

  眾神皆是一驚,華年袖中銀芒出袖,喝道:“天帝,你若還不見我,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令你兵將皆毀,我不惜魚死網破,玉石皆焚!”

  聽到華年一聲冷玉銀鈴般的厲喝,數百級白玉石階上,寶殿前兩道沉重寬大的大門,緩緩推開。一道嚴厲的聲音遠遠傳來,一聲低沉淡漠的男聲道:“華年!你好大的膽子!”

  華年不理不顧,環視一眼,眾人皆心下膽怯,後退半步,華年轉身,大步走上石階,走進凌霄寶殿,大門在她身後緩緩閉合。

  眾仙對望一眼,臉色慘白,皆覺心下驚懼。不知到底所謂何事,讓這隱世不出,冷然沉默,獨立遺世的華年上仙反常至此!

  “華年!你可知罪!!”

  “華年不知!華年有事相請!”華年毅然不跪,立於座下堂前。

  九龍青玉台階上,珠簾纖纖卷,天帝一人坐於龍椅上,左右持屏扇的侍女皆已退下,唯有長明燭火,夜明珠生輝,照亮大殿,此時諾大殿宇,只有他們兩人,頗有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之感。

  天帝說:“華年,你一向不惹麻煩,自理門戶,我很看重你。為何今日一反常態?”

  華年站立了一會,突然雙膝跪地,說:“懇請天帝,為我指定良緣!”

  天帝聞言,不由大整,白皙的面孔上,狹長的鳳目悠悠掃過華年,猛然喝道:“放肆!你可知神仙要斷情去愛,為何還要傾心於下界男子!”

  華年毅然回道:“我……非是傾心男子……而是女子。”

  天帝震怒,龍椅上一隻純金扶手被天帝扳了一下,天帝喝道:“你身為群仙之首,卻忤逆天歸,yín亂天庭,顛覆倫常!你以為孤不會責罰你嗎?”

  華年說:“便是責罰又如何?”

  天帝冷笑兩聲,生出一隻修長的手撥開珠簾,從龍椅中,玉階上站了起來,朦朧的幽光照亮他俊美無匹的面孔,一身滾龍袍,雕金鑲玉,帝冠上珠串搖擺,琅琊環佩叮噹。

  天帝緩緩走下玉階,笑道:“你以為這天庭中無人奈何的了你?華年,你莫非忘了,當年天帝帝位之爭,若非勝了你,我如何有今日?”

  華年回道:“只怕你勤於政務,數萬年間無心修煉……”

  天帝仰天長笑,伸手除了帝冠,墨似長發披在肩背,右手騰空,緩緩凝出一把七星翡翠寶劍,金光環繞。

  華年面色嚴峻,袖中銀劍出鞘,紫光大盛。

  天帝一笑畢,嘴角笑意仍存,道:“華年,可記得我們上次之戰?”

  華年說:“我若輸了,便不再求你。我若贏了,你便允我祈求。”

  天帝笑著說:“你以為我會答應?沒想到你也有一日,懂這情字滋味……那麽,為何那次你卻要逼我殺了他……那次你為何不允我所求!”天帝說到這裡,笑意蕩然無存。

  華年嘆道:“我當年不懂情愛……你,你當真不允?”

  天帝凜然道:“我既幸福已損,自然不願見他人如我這般,走肉行屍……”

  天帝道:“你若打敗我,我便允了你……拔劍吧,華年,讓我看看你有何精進!”

  第16章

  ……

  劍氣如霜似雪,寒入骨髓。

  緩緩撤去華年頸邊的劍,天帝說:“你輸了。”

  華年臉頰上有一條傷口,很淺,卻很長。從眉到臉。

  華年挺直了身子站在殿中,衣袍早被劍氣撕裂,卻站得越發筆直,眉目中隱含了沉重的哀傷。

  天帝緩緩的說:“論修為,或許我已不如你。可是……我愛的人已死,我心已死,我早就無欲無求,生死無懼;而你,執著太深,慾念太強,反而……看不開。你的造詣,到此為止了。”

  天帝說:“華年,我不殺你。我罰你在天庭禁閉三年。”

  華年緩緩睜開雙眼,用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說:“天上三年,人間早已無數春秋。”

  華年嘆道:“殺了我,我願陪她輪迴轉世,平凡度日,只求廝守”

  天帝搖頭,道:“華年,你瘋了,仙魔之神滅,不若妖佛之尚能轉世,而化劫灰。你如何能陪她。”

  華年說:“那便讓我受那極刑,受五雷轟頂之苦!我便可以墮成妖身,自由自在,逍遙一世!”

  天帝默然看著她,嘆了一口氣,也不言語,往殿門去了。

  華年在他身後大喊:“我傷仙友,毀殿堂,yín亂天庭,顛覆陰陽!我還對天帝出手,罪無可赦!你為何不肯成全我!!!”

  天帝悠悠說道:“華年,看到你如今這瘋狂的樣子,就想到昔日的我……可惜,昔日的我,卻已變成昔日的你。”

  天帝並不回頭,轉身出殿,留下一句,說:“忘情去愛,往昔我只覺得不可理喻,現在卻發現,無所畏懼,無所擔憂,無所掛懷,也未必不好……華年,你也忘了吧。忘了,雖痛。不忘……卻更是苦痛。”

  華年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咬牙說道:“我怎麽可能忘情!只要一想到她說喜歡我,我便覺得我過去的萬年光陰歲月皆是白活,抵不上她一顰一笑!我只恨我為何不找認識她些!我絕不忘!我死也不忘!!”

  可此時大殿裡空空蕩蕩,只有冷風呼嘯穿梭,餘音渺渺,空留寂寂,無人能答她。

  華年臉上的傷,在此時看起來,像是血淚流過的痕跡。

  執著且瘋狂。

  華年搖了搖,終於跪倒在冰涼的玉石地板上,光潔的地板照亮她憔悴的容顏。一時真氣枯竭,心神俱疲,無以復加,只覺氣血逆流,心口生生的疼痛,額間微汗,不多時便昏倒過去。

  醒來的時候,華年已在未央殿中,由執法的神將綁回。她猶豫了一下,才恍惚記起來發生過的事情。隨即驚惶的跑向殿門,手剛觸及,便覺一道金光照壁擋在手前,竟是已下了蓮無結界。仙凡莫入。

  她心裡一掐算日頭,人間怕已是四五個年頭匆匆流走,想起流輝無人陪伴,形影相弔,不知如何度日,不由悲從中來,不絕如縷。

  而正在此時,忽聞一聲,道:“上仙……可需要在下之助?”

  華年一驚,回頭一看,發現一紅服男子倚柱而立,眉眼風流,正是韓倚樓。壓抑道:“你如何進來的?”

  倚樓笑著答道:“這蓮無結界只困仙凡兩界。我乃妖,狐妖。”倚樓說著,身形一轉,化為狐身,妖身雖小,卻紅顏如火,並無一根雜毛,雙眼如點漆,斜斜上勾,黑如墨潭。

  那紅狐問道:“上仙,可要在下相助?”

  第17章

  華年問:“你要如何幫我?”

  倚樓化為人形,解下腰帶,在手中一抖,化為火焰般的利刃。華年微訝的說:“紅蓮劍?”

  倚樓笑著答曰:“正是。他……哥哥傳我此物時,說它可破開一切混芒,解一切禁制結界,可在下道行短淺,此物在我手裡,難以發揮……”

  韓倚樓說著雙手將紅蓮劍奉上,說:“願以此物助上仙一臂之力!”

  華年微微頷首,接了寶劍,仙氣所至,劍身光芒大熾,華年大喝一聲,從上到下,將結界破開,結局如同遭受紅蓮劫火,化為飛灰,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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