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 大結局:父子緣分,到此為止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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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車,殷時修便握住了蘇小萌冰冷的手,

  「對不起啊……」

  蘇小萌看著他……

  「你知道我最看不得這麼虛弱的樣子……時修,你記住,兒孫自有兒孫命!可你就是我的命……」

  「……」

  蘇小萌伸手摟過他的脖子,讓他橫臥在自己腿上,手輕輕搭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僅僅因為昨晚在那樣的境況下答應了肖小昂,答應了他今天會送他回來,所以哪怕高燒不退,也要帶他來見肖言……

  若是對成年人如此,姑且還能算作個苦肉計,起碼能惹人心疼,可是對小昂這點兒大的孩子,又何須做到這地步。

  殷時修靠在她的腿上,闔上眼,他自個兒都覺得眼皮燙的厲害。

  把蘇小萌的手握到自己手心裡,他喃喃,

  「再給我點時間……咱們的兒子,怎麼也不可能送給別人。」

  別說五年,就是五十年,他也要認祖歸宗。

  「恩,我知道,不著急……我們慢慢來,什麼都不要想,我們得先治病,等燒退了,身體恢復了,我們再想別的,恩?」

  蘇小萌輕聲說著……

  殷時修靠在她懷裡,躺的安穩,其實整個腦袋已經被燒的七葷八素,只覺得天旋地轉。

  ————

  肖言帶著肖小昂回到家,肖安和正坐在客廳里打電話,茶几上放著一本小本子,上面記了不少的電話。

  他正在調用自己人脈關係,想要多方打聽,找熟人能在殷時修跟前說上話的。

  然後這聯繫人已經找了兩三天,依舊沒有找到一個在殷時修跟前能臉大到說上話的……

  更遑論,一聽說他的兒子得罪了殷時修,那就更沒有人敢說話了。

  肖安和好幾次都想把電話給砸了,想他安和醫院也開了好些個年頭,結交的也都是一些豪門貴胄,結果到了關鍵時刻,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肖言竟帶著肖小昂回來了……

  他驀地站了起來,看著大手牽著小手,一併走進來的肖言和肖小昂——

  「汪!」

  「汪汪!」

  小虎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突然就躥了出來,興奮直搖尾巴,頂著那個長長圓圓的腦袋就往肖小昂身上湊……

  仿佛在說:你們這兩天去哪兒了!怎麼不帶本汪一起啊!

  肖小昂蹲下來,一把抱住小虎,很是親昵的和小虎蹭在一起,這裡是他的家,一踏進來,小傢伙心裡就有了深深的歸屬感。

  「我進屋洗個澡換身衣服,身上都臭了。」

  肖言對小昂說道,小昂擺擺手,「去吧去吧。」

  肖安和趕忙湊了上來,「等會兒去洗澡!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這什麼情況?」

  肖言拍了拍肖安和的肩膀,「我身上真的臭的不行了,洗個澡,很快,一刻鐘,行麼?」

  肖安和這一湊近,還真是聞到肖言身上十分不好聞的氣味,頗有些嫌棄的晃了晃手,「去吧去吧,快點兒啊!」

  「好。」

  肖言淡淡笑著應了一聲,便兀自回了房間,鑽進了浴室。

  整個人身上的力氣都像是被卸光了一樣,他靠在牆面上,開著淋浴,熱水放著,熱氣冒著……

  耳邊是殷時修說的話,眼前是殷時修和蘇小萌的神情……

  他……是個賊。

  以前……不是沒有過這種認知……

  但他總是把沈喚的話記在心裡,孩子是他們救得,這條命是他們給這孩子的,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有什麼不對?

  如果沒有他們,這個孩子也是死路一條,殷時修和蘇小萌又哪來的機會為這個孩子來控告他?

  可是真的兩眼對上殷時修和蘇小萌的眼神時……

  沈喚說的話,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了。

  他就是個賊,偷了別人孩子的賊,一個穿著白大褂,衣冠楚楚,冠冕堂皇的賊!

  熱水淋頭而下,這幾日在拘留所里,沒少受傷,熱水燙在身體上,倒是連痛感都麻木掉了。

  事已至此,無非就是把小昂留在身邊,或是送還到殷家這兩個選擇。

  殷時修對小昂說,自此以後他有兩個爸爸,話說的好聽……可那是殷家!

  不說殷時修和蘇小萌,就是殷家歷任家主,也絕對不可能有一個會讓殷家的兒孫流落在外。

  這是肖言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所以……選擇題的題干並非是……他把小昂留下還是還回去。

  選擇題的題干是……他是主動把小昂送回去還是被動的由他們把小昂接回去。

  肖言也才二十五歲,他也很年輕,年輕人向來不捨得,什麼都不捨得……

  他養育了肖小昂五年,就是一閉眼就能清晰的回想起這五年來的種種,一閉眼,肖小昂趴在他身上牙牙學語的樣子就浮現在眼瞼上。

  他第一次開口叫他爸爸……

  第一次對著他數數……

  第一次啃披薩……

  第一次埋怨他沒有按時回家……

  第一次因為自己沒有媽媽而感到失落自卑……

  第一次被別人喊小妖怪而對著鏡子捶著自己的小額頭……

  第一次……去遊樂場,高興的叫喊到嗓子啞掉。

  五年,別人的二十歲,忙著戀愛旅遊,他忙著餵奶看娃兒。

  也有過埋怨,甚至感到絕望過,也有過生氣,怒不可遏到想把小傢伙丟掉過。

  每當他覺得辛苦的時候,沈喚就又從腦子裡蹦出來,鼓勵他,支撐著他。

  就這麼一天一天的熬過來,熬著熬著也就變成了享受。

  肖小昂是他見過最好的孩子,也許在父母眼裡,自己的孩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小昂調皮搗蛋喜歡惡作劇,常常把他折騰到一個頭兩個大,可這些不過是這個孩子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而已。

  別人家的孩子找不著爸爸,還有媽媽,媽媽不陪他玩兒,那還有爸爸。

  他就只有他,滿心滿眼就只有他。

  父子相依為命的感覺並不差,這何嘗不是一種好的體驗,不是一種享受?

  蒲楊早知道小昂並不是沈喚的孩子,便以此要挾了他五年,為了小昂,他甘願像個木偶一樣被蒲楊要挾著。

  他自認,他付出的不比任何一個孩子的父母來的少。

  他百倍千倍的對小昂好,又何嘗沒有夾雜著那一點點的愧疚?

  可他總是想著,他對小昂這麼好,這麼疼愛他珍惜他,給他最好的環境最好的教育,為他放棄職業深造,為他放棄新的感情,新的生活……

  能不能也算是一種贖罪?

  他贖罪,能不能就原諒他的自私,原諒他和沈喚的一時興起,原諒兩個年輕人的無知,單純和善良……

  而後就按照這樣的生活軌跡延續下去?

  肖言靠在牆上,捂著臉,眼淚混在花灑的水流里,被衝下來,他隱忍的哭聲被水聲掩蓋。

  蘇小萌那痛恨的眼神,殷時修無奈下的勢在必得……

  他和肖小昂之間的父子緣分,到此為止了。

  ————

  肖言去洗澡,肖安和心裡頭焦急難安,視線下意識的就落在了一旁和小虎親昵玩耍的肖小昂身上。

  肖安和摩拳擦掌的湊到小昂跟前,

  「小昂啊,你怎麼和肖言一起回來啦?」

  「爺爺,你騙了我,我決定接下來三天都不和你說話,以示懲罰!」

  「……」

  肖安和瞪大了眼睛,就見那小傢伙似乎是真的不打算理他,屁股坐在地上,小虎就臥躺在肖小昂的懷裡,舌頭沓著,撒著嬌。

  「爺爺……爺爺騙你什麼了啊?」

  肖安和不敢貿然說話,怕本來不該這小傢伙知道的被他說漏了嘴。

  肖小昂抬起頭,白了肖安和一眼後,哼了一聲,「五天!」

  「你——」

  肖安和想了想還是不要再多問了,這小傢伙五天不和他說話已經夠他受的了,這要是再多加上個幾天……

  「小虎,如果你有兩個爸爸的話……你是會高興呢?還是會苦惱呢?」

  肖小昂喃喃的和小虎說著,肖安和這耳朵驀地就豎了起來。

  「你說……既然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那我怎麼會和肖言一直在一起呢?肖言對我這麼好,他才不是人販子咧!」

  他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肖安和在一旁聽著,沒多會兒,肖言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出來了……

  「小昂他……知道了?」

  「恩。」

  肖言一邊擦著濕頭髮,一邊應了聲。

  「是……殷時修放你們回來的?」

  「恩。」

  「那……他們什麼打算?讓小昂跟你?」

  肖安和聽小昂的嘟囔是這個意思,但問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肖言看了眼小昂,對小昂道,

  「你是不是該去把書包放下來?屋裡熱,把外套脫了去。」

  「哦!好!」

  小昂應了聲便鑽進了自己的臥室。

  肖言這才坐在肖安和邊上,

  「他和小萌的兒子,你覺得他可能大方到這地步麼?」

  「那……」

  「緩兵之計,以退為進而已。」

  肖言喃喃。

  「那……那要不你趕緊收拾東西,直接帶小昂走!走到他們找不到你們的地方!這樣——」

  「爸,小昂已經知道了。」

  「……」

  「他知道了,就不可能裝作他不知道一樣……」

  「那你什麼打算?」

  「還能什麼打算?」肖言看向肖安和,握了握肖安和的手,「好好珍惜和你這個孫子在一起的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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