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 開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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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司想說,視線餘光瞄了眼房間左上角的監控……閉上了嘴。

  「爸,我已經想好了。您寬些心……坐牢並非最可怕的事情。」

  容靖話語冷靜,然而此時的容司眼裡,只有一個面容憔悴的兒子,只有一個在看守所里受盡了折磨的兒子。

  容靖瘦了,臉上的胡茬冒了出來,臉上也給人蒙著一層灰的感覺,再不復他容家大少爺英姿颯爽的姿態。

  看守所里的人並未對他用任何不正當的審訊手段,在看守所里待上這些日子,不憔悴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愛子心切,容靖受的苦在父親心裡都被無形的放大數倍。

  容司一時間無法理解容靖的決定,心下反覆思量著,驀地想到了什麼,

  「是不是殷時修來找過你了?他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他用了什麼手段讓你能……」

  「父親。」

  容靖抬眼,目光依舊精明,

  「您年紀說不老也老了,說老也不算多老……只要我認罪態度好,在監獄裡好好服刑,短的話,兩年就能出來。」

  「靖兒,若是父親替你坐這兩年牢,倒是划算,可你風華正茂,這個年紀耽擱上兩年,那殷時修夫妻倆如今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容氏,兩年之後你再出來,容家未必還能有這如日中天的權勢地位。」

  「父親老了,明顯的感覺到很多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

  「容家的基業,容家的名望聲譽,包括這容氏集團……父親可能真的是守不住了。」

  「等到你從監獄出來,你的人生檔案上就已經是被添上了這抹不掉的一筆……靖兒,到那時你一定會後悔……」

  容司苦口婆心的說著。

  那日殷時青提著兩盒子新茶來給他賠罪,關於如何保容靖的事情,殷時青已經給出了明確的辦法。

  只要容靖咬緊牙關不開口,殷時修起訴的那些罪名,他拒不承認。

  殷時青會找來替罪羊把罪名全數攬下,保容靖出來便不是沒有可能。

  那殷時青還算是有腦子,知道這時候萬萬不可得罪他們容家,容司還是比較慶幸殷時青重新找上自己賠禮道歉。

  這樣,既能保容靖安然無恙的從看守所里出來,也不用答應殷時修提出來的不平等條約。

  他想要收購容氏?

  行,那就打一場硬仗,就算是容氏贏面不大,也要拖掉殷氏半條命。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和殷時青已經計劃好了,看守所里的容靖卻成了大變數。

  「如果真的是殷時修給你洗了腦,靖兒,你可一定要拎清楚啊,我和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

  「……」

  「你二爺爺那一大家子也不是善茬,你在監獄裡待上兩年,出來以後這個容家的當家人還是不是你爸爸我都成了個問題……」

  容靖聽著父親說這些,心下不是沒有動搖。

  容司見兒子沉默,立馬加緊了勸說,

  「靖兒,什麼都不要想,這一切爸爸都會安排好,你只要……」

  「晚了。」

  「……什,什麼晚了?」

  容司心一沉,目光灼灼的盯著容靖。

  「該說的我都已經向白思東說了,口供也錄了,錄像,錄音,包括書面口供我也簽了字。」

  「……」

  「不然,您以為白思東會讓您來看我麼?」

  容靖嘴角扯起輕笑了一下。

  「靖兒,你……都說了些什麼?」

  「實話實說,天津港綁架案的事情我知情不報,也趁火打劫,但並未參與謀劃,主謀是施盛德和武榮。」

  容靖聳了下肩,

  「至於之後,殷時修和蘇小萌還想要加些什麼罪名,也得等到了法院開庭審判的時候才能知道了。」

  容司聽著容靖說的話,只覺得這些話像是一陣陣幻覺似得……

  聽得容司眼前是天旋地轉般的眩暈。

  「若是他們執意要加重你的罪行,你……」

  「我已經把我手上的容氏集團股權讓了出來,再這麼步步緊逼……起碼,不是蘇小萌的作風。」

  「蘇小萌?現在殷時修都回來了,蘇小萌的決定能算什麼?」

  容司重重拍了下桌子,驀地站起來,

  「容靖,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孬種兒子?!你葬送的是你自己的人生麼?你葬送的是我們容家!」

  「……」

  容司臉上的憤怒像一團熊熊大火,火勢之凶,恨不得直接把容靖給燒著。

  容靖還算平靜,見父親如此,抬頭往房間一角的監控看過去,說了句,

  「麻煩帶我父親出去吧,會面結束了。」

  「……」

  容司身形不穩的站著,看著容靖的一雙眼,眼裡都充斥著血絲。

  他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自己在外面東奔西跑,只為能保容靖安然從看守所里出來。

  他為了容家的名聲,為了容靖的人生,做了這麼多……

  到頭來,容靖是商量也不和他商量一下,就兀自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失望。

  此刻,容司看著容靖的眼神里,就只有失望。

  探詢室的門被打開,警員進來請容司出去,另兩個警員則是領著容靖回牢房。

  父子倆背對著背,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竟是誰也沒有回頭。

  父親眼裡明晃晃的失望,容靖看的清清楚楚,從小到大,夫妻從未對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安靜的看守所,安靜的牢房,殷時修的話倒是突然響在耳邊……

  「阿靖,你生來就是公子哥,哪怕是當年你去倫敦留學時,容老爺子也是把你的吃穿住行包了個徹底,你又何曾吃過一點苦?」

  容家的權勢地位在北京城與殷家是旗鼓相當的。

  若只單說他父親容司這一脈,那比起殷家還是有些差距,但要論到整個容姓家族,那的確是不容小覷的。

  自打他出身,他就沒吃過苦,成長過程中可能會遇上的大大小小的問題,父母都已經幫他解決好了。

  也正因此, 三十年來,他和父親幾乎有著一樣的想法。

  所有橫檔在容家跟前的絆腳石都會被碾碎,容家權大勢大,誰也不怕……

  仿佛什麼事情,容家都能迎刃而解。

  就這麼一步步的……膽子越來越大,他也好,父親也好,整個容家的人也好,愈發的自大狂妄,愈發的膽大妄為……

  一貫養成的謹慎特性慢慢被自大取代。

  那日,殷時修的一番話,也算是點醒了他。

  父親還沉浸在容家可以一手遮天的夢境裡,可他已經認清了局勢。

  對手不是普通人,對手是殷時修,一個裝著炸藥的遊艇都沒能炸死的男人……

  父親能使的手段,他殷時修不會想不出來。

  花這個力氣把他撈出去,再打一場你死我活,沒有贏面的硬仗……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相反的,容家到了該放慢腳步的時候了,沉靜兩年,不一定就是壞處。

  父親所關心的還有容家二老爺那一分支家庭,怕整個大家族的當家人地位被容家二爺爺家的人給取代。

  這無可厚非。

  可這也正應了殷時修之前說的話。

  如果活著就是為了和其他人比較,活著就是為了踩著某些人……到頭來,被踩的人只會是自己。

  容靖大可以把自己心中的考量告訴容司,然而他沒有。

  一個戴著鐐銬的階下囚說的話,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

  一時之間能不能得到父母的理解,容靖並不在乎……

  鄧煒能耐著性子潛伏十五年,一朝達成目的,咬死武榮。

  殷時修以「死人」的身份躲在倫敦三個多月……哪怕殷氏面臨著巨大衝擊,也能按捺住。

  他容靖在監獄裡待上兩三年,就做不到了?

  這是一筆划算的買賣,哪怕容司現在不認同,但時間會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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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司離開看守所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忐忑。

  容靖擅作主張認了罪,也錄了口供。

  容氏集團可謂是群龍無首,整個董事會都在等……

  等出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就連容司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

  拄著拐杖,拖著兩條虛軟的腿走向私家車,司機忙下車給容司開了車門,

  「老爺。」

  上了車。

  司機問道,「接下來我們是要去哪裡呢?回家麼?」

  容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沒來得及出口,眼珠子往上翻了翻,眼睛這麼一閉,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

  殷氏高管會議一直開到了下午四點,關於收購容氏集團的決策,公司管理層以及董事會一致通過。

  殷時修在場,決議通過本也就不存在疑義。

  只是讓蘇小萌震驚感慨的是,冗長的會議中,各管理人員各抒己見,竟是在四點前整理出了一個最佳收購方案。

  殷時修看過之後,不當之處加以修改,隨即便拍案定板。

  方案下發,趁著今天股市還未收盤,殷氏收購容氏的行動便已經展開。

  真正的雷厲風行,大抵就是如此。

  長達四個多小時的重要會議,沒有換來任何一個員工的不滿和煩躁。

  會議結束時,蘇小萌看到的員工面容一張張還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摩拳擦掌的……

  不得不說,身處在這種氛圍當中,真的是有些振奮人心。

  起到關鍵作用的,不用說,就是這個尚且坐在輪椅上的「巨人」。

  會議結束,與會人員一個個都散去,偌大的會議室也就剩下殷時修夫婦和陳瀾還有羅秘書。

  殷時修還在翻著手裡的計劃書,把某些細節之處著重點出來,讓陳瀾監督下面人執行時,格外留意。

  「那容靖已經把他手上的股權都讓了出來,這場仗沒那麼難吧?」

  蘇小萌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不難,但你要知道容靖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並沒有和容司商量過。」

  殷時修雙手交錯的握著,

  「容司算是個固執的老頭了,這人越固執就越不好弄,自大又固執的人,施盛德就是前車之鑑,把這樣一類人逼急了,他們能使出來的手段,不計其數。」

  「為了防止這種意外發生,我們就得用上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

  蘇小萌點了點頭,

  「好吧,你說的都對。」

  殷時修翻完了整個計劃書,確定不再有什麼遺漏的點了,這才讓陳瀾和羅秘書離開。

  低頭,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蘇小萌看著他面上的疲憊之色……

  主動走到他身後,給他揉著肩膀,讓他把頭仰靠在自己身上,按壓著他的太陽穴。

  殷時修睜眼看著她……

  「還以為你又要生我的氣……」

  「幹嘛生你的氣?」

  「氣我不肯好好休養。」

  「我是想生你的氣,後來一想,你這人實在是太混帳,就算我生你的氣,你也不會聽我的話好好休養,那我不是在白生氣麼?」

  「……機靈了?」

  殷時修打趣道。

  「被你逼的,還得意!」

  蘇小萌睨了他一眼,很是不悅。

  殷時修閉上眼,享受著她柔軟的指腹在他腦殼邊的按壓。

  「話說……你和那個馬市長最近還有沒有聯繫啊?」

  蘇小萌突然問道。

  殷時修閉著眼,「怎麼問起這個?」

  「我就隨便問問……」

  「說吧,什麼事兒?」

  「咳咳……」

  蘇小萌清了清嗓子,而後道,

  「你硬要問,那我就說了哦……」

  「……嗯哼。」

  「我二姑奶奶的外孫,樂乾君,你還記得麼?」

  樂乾君?

  殷時修在腦子裡搜了一圈這個名字,睜開眼,看向蘇小萌,

  「沒印象。」

  蘇小萌忙道,

  「就是我二姑奶奶的外孫嘛!」

  「我見過?」

  「沒。」

  「……」

  「唔,但是那一年你跟我回蘇家村的時候,我那二姑奶奶的兒子您應該見過一面的呀……」

  「我真沒印象了,你就說有什麼事吧。」

  殷時修說道。

  蘇小萌忙道,

  「樂乾君也算是我遠房堂弟嘛,我們回家的那一年,他不是正打算考公務員,還托我大伯蘇建義幫忙,但蘇建義不是那什麼眼看人低嘛……」

  「所以?」

  「乾君考上了公務員,這兩年在成都市政府工作……」

  「那和馬市長有什麼關係?」

  「乾君說,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調到北京來任職,他的領導挺看好他的,但據說北京這邊調任的基層公務員名額只有零星幾個,落到成都市政就只有一個……」

  「你想讓我托馬市長走個後門?」

  「什麼叫走個後門,你不要講的這麼……這麼那個好不?」

  蘇小萌忙道。

  「那麻煩夫人說的清楚一些,需要為夫做些什麼呢?」

  「咳咳……就是,我就是想說,如果有這個可能的話,你們聊天什麼的……捎帶一下乾君堂弟嘛?」

  「這還不是開後門?殷太太,最近正熱門的反腐劇,你沒看哪?」

  殷時修不由笑道。

  蘇小萌漲紅著臉,「我鄭重聲明啊,我沒有要你開後門!你別說得好像,你這金口一開,馬市長就立刻把乾君堂弟給調過來了好嗎?你有那麼大臉麼?」

  「殷太太,您說這話,您不心虛啊?您先生有沒有這麼大的臉面,您不知道啊?」

  「咳咳……事無絕對,我看那馬市長挺公正的,不見得會買你的帳。」

  「咦?夫人,您這話自相矛盾啊,既然我不是開後門,又何來買帳不買帳之說?」

  「殷時修,你非要抓我的語病是吧?」

  蘇小萌手按著他的肩膀狠狠一捏!

  殷時修忙皺了一下眉,

  「一言不合就動手,你這什麼毛病?」

  「你就說你能不能幫這個忙?」

  蘇小萌這下巴抬高,鼻子出氣,哼了聲。

  殷時修輕笑,

  「那夫人能不能告訴我,這樂乾君是哪來的這麼大面子,讓你在我跟前開口?」

  蘇家村的親戚,殷時修接觸的是真不多,蘇家村的爺爺奶奶至今對於殷時修是個處在什麼身份地位的人,也並不算多了解。

  但是,老一輩的人不清楚, 這年輕一輩的再不清楚,就有點蒙著眼睛過日子了。

  尤其蘇小萌和殷時修都是在微博平台上上過熱搜的人。

  但殷時修和蘇小萌之間還是存在著一種默契……

  若是蘇家村的親戚各個開口讓他們夫妻幫忙……

  那他們真不知道得幫到什麼時候去。

  所以既然……蘇小萌開口了, 那必然是有蘇小萌開口的理由。

  「我二姑奶奶很年輕的時候就當了寡婦,只有二伯一個兒子,二伯又只有堂弟樂乾君這麼一個兒子。一家人都很本分……」

  「打住,這理由有點兒牽強吧?」

  殷時修定睛看向蘇小萌。

  蘇小萌深吸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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