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離婚是因為噁心，不是成全
楚姣眉頭動了一下，她不明白殷時修這話的意思，什麼叫把他當什麼人了？
「你不會覺得，我對你……還能硬的起來吧？」
「噝……」
這一聲是楚姣發出來的，因著瑞奇的心臟沒那麼強大。
正要打消炎針，就被殷時修這話一驚，針頭猛地扎進了皮膚。
殷時修這話直接的……
楚姣面色僵如死灰。
「你現在羞辱我， 可那天晚上和我翻雲覆雨，一次又一次的人，還不是你？！你怕你妻子和你鬧？怕她外公找你的麻煩，這些我都懂，豪門婚姻，有哪一樁是純粹的……」
當初楚姣第一次踏進這屋子，在置物架上放的照片裡看到白豐茂時。
她心裡就明白了。
她想，怎麼多年不見，殷時修的口味變得這麼大？
白豐茂的外孫女，誰不想娶？
「可你分明對我有感情，我是你的初戀，我那時年紀小不懂事，可你不也是？那時候你是不是真心？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真心，Arthur，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然在乎我，不是嗎？」
「我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你卻翻臉不認人，我還沒有要你負責，你卻這麼無情？」
楚姣心下的愴然不是假的。
她以為殷時修會心疼她，以為殷時修會因為她懷了孕而有所猶疑。
可她從他臉上看不出半點驚慌，看不出半點溫情。
「我說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婚姻，我本來就一個人，現在有了個孩子相依為命也不錯。」
「你們一家人依舊和睦溫馨，讓人艷羨，我也不差，我有了我愛的人的孩子，這就夠了。」
楚姣說的感情真摯，聲淚俱下。
這要換了一般人，早就心裡一千一萬個捨不得了。
不僅是心疼捨不得楚姣，更是會在心裡把殷時修給罵上個千百遍。
負心漢，混蛋，翻臉不認人，禽獸……
看，瑞奇這邊剛給楚姣的額頭貼好紗布，便瞥了眼殷時修，估摸著這會兒心下已經把殷時修罵了個遍。
楚姣心裡難受，坐在那，脊背還是挺的直直的……
然而她說了這麼多，殷時修卻沒兩句話是聽進耳朵里的。
比起楚姣的鬧事，讓殷時修心下煩躁的卻是蘇小萌的不信任……
果然，這邊楚姣自顧自的說著，那邊殷時修卻突然轉頭看向蘇小萌，
「你呢？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她說懷了我的孩子，你就覺得我對不起你？」
蘇小萌看著他，
「不然呢？」
一句反問竟讓殷時修噎住了。
「還沒來倫敦前，Eric第一次去我們家時，他就提到過你的初戀，到了倫敦，這個所謂的初戀和我們住一幢樓，我把她當老師，當女神，當偶像！聽她以第二人稱談及，你們的過去，我現在都能寫成一本書了！」
「殷時修！既然你的初戀這麼重要，你又何必要和我結婚？！」
「她沒那麼重要！」
「呵……」
蘇小萌深吸口氣，她起身，
「我會讓我爸媽幫我準備材料，離婚吧，你的財產我不要，但孩子歸我。當然——」
蘇小萌這話出口，殷時修都震驚了。
是真的震驚，他沒有想到蘇小萌連青紅皂白都不分，連他的解釋都不聽，就已經提出了「離婚」……
這兩個字幾乎抽走了他渾身的力氣。
蘇小萌的話沒有說完，她的視線落在楚姣身上，她知道這女人現在心裡很得意，起碼有一點，她是得逞了。
她和殷時修的婚姻，維持不下去了。
「我離婚是因為覺得你噁心，不是要成全你們，離婚的前提，這個女人得拿掉孩子，有多遠滾多遠！否則……殷時修，我不想我們這段婚姻以太過難看的場面結束。」
「……」
「更不想把事情鬧大，鬧到各家長輩面前就更沒必要了。」
以外公的脾氣，只怕生剁了殷時修都有可能。
「楚姣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你處理吧，我帶孩子們出去住酒店。」
蘇小萌說著還環顧了一個這個家，冷笑了一下。
「站住！去什麼酒店！」
殷時修深吸口氣，他沒有繼續辯駁，只是淡淡說了句，
「她的孩子是誰的，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
「……」
楚姣抬眼，看向殷時修信誓旦旦的樣子，心竟然莫名的慌了。
不該慌的，孩子是誰的，她還能不知道麼？
可為什麼看此刻殷時修的神情，她心下竟真的生出一絲猶疑……
難道真的不是他的？
怎麼可能呢？
「找個串好了說辭的來麼？」
蘇小萌對殷時修已經沒有半點信任了，他的任何一句話，在她看來，那都是謊言。
他的任何一個舉動，在她眼裡，就是做戲。
楚姣沒想到這層，蘇小萌話出口，倒是提醒了她一下。
是啊，殷時修是什麼人，他要是抵死不認那晚的事，隨便找個人當替死鬼，然後黑的說成白的。
懷孕十月，這麼長的時間，足夠殷時修去想一百一千種手段來對付她了。
讓楚姣難過的是……
即便到這地步，他也要推開她，即便到這地步，他也不願意重新接受她。
她到底哪裡比不上蘇小萌？
是家庭背景麼？
楚姣的心思已經天馬行空的亂飛了。
殷時修定定的看著蘇小萌，這女人說的話，可真是夠氣人。
拿出手機，他撥了個電話出去，而這時，小萌還是固執的要回房。
「信我一回！就一回！等Eric來！」
「……」
楚姣再一次僵住，Eric……
她渾身冰冷。
「一丘之貉！」
蘇小萌只扔了這四個字。
「等來了就都清楚了。」
「我不想和你們兩個待在同一個空間裡，Eric來了，我再出來。」
蘇小萌說完就進了房間，門關上的剎那，臉上的堅強冷硬瞬間崩塌，她背靠著門，身體滑落坐到了地上……
像個傻瓜一樣的抱著自己的膝蓋。
真冷……
屋子裡暖氣這麼足，卻還是透徹心肺的冷。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深愛的人啊……
大約又是半個多小時，殷時修站在落地玻璃窗邊，午後的陽光透著玻璃很曬人。
倫敦橋，泰晤士河……
漫長時光都沒能將他們磨滅，改變，為什麼人的感情卻這般經不住時光研磨？
只因為他沒有提過楚姣和他談過戀愛這件事，她就不再信任他說的話。
蘇小萌，那你對我原有的那份信任，有幾分厚實？
殷時修在等Eric來，在此之前，楚姣問了他很多問題，也不知他是故意無視，還是真的沒聽進去。
楚姣攥緊了拳頭，心下越來越慌，不可能的……
她是醉了沒錯，是醉的不輕，但她清楚的記得，她去了殷氏找了他。
記得，他下來了。
記得，她哭著和他說自己多年來的心事。
記得，他終是捨不得丟下她，抱她去了酒店。
記得，她懇求他留下多陪自己一會兒……
也記得，自己腦袋有些昏沉，但絕不到不清醒的地步……
還記得，她聽到了水聲，他去洗了澡……
記得，她喃喃念著他的名字，告訴他，想要他抱，吻……
記得，他用領帶蒙住了她的眼睛，帶她一遍一遍的沉淪……
他在她身體裡瘋狂馳騁，像是饑渴壞了，唇在她的身上肆意親口勿吮西，讓她在天堂里漂浮。
是他！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