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我們已經結婚
車上，蘇小萌心裡這個忐忑啊，腦子裡簡直已經上演了好幾部大片！
殷時修拉過她的手，
「等吃完晚飯，去商場挑個生日禮物吧？」
「……」
蘇小萌看向他，眉頭皺緊，「叔，現在別提這個，我緊張啊，怎麼辦？」
「媳婦見公婆都會緊張的。」
「是嗎？」
蘇小萌有點不信，「哪怕這媳婦完全不受公婆待見？」
「他們沒有不待見你，他們覺得你很好。」
「……」
蘇小萌一臉「你當我白痴」的表情瞪著他。
殷時修摟過她的肩膀，「你很好，只是他們對兒媳婦的要求太高，可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指標，你不必為了迎合任何人而改變自己，所以你只要相信自己很好就行了。」
蘇小萌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叔……說的話還挺像個人樣兒。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微微嘆了口氣，
「好吧，總歸是要面對的！」
殷時修覆上她的小手，也在她的肚子上摸了兩圈。
「你放心，不會為難你的，我向你保證。」
蘇小萌嘟囔了句，「你保證有什麼用……」
殷時修看她此刻雖然努力平靜，但依舊忐忑不安的樣子，心裡有憂也有歡喜……
起碼，她很在乎。
……
車子停在了殷宅門口。
殷時修拉著蘇小萌的手下了車，這手汗涔涔的，寒意一侵，冰涼。
「哇……」
蘇小萌看著面前這扇談不上氣派，卻給人非常莊重感覺的大門。
「四少爺，您回來了！」
門衛是一個中年大叔，見到殷時修便趕緊打了個招呼。
殷時修點了點頭。
「四少是去正廳還是回您自己的君苑？」
「去主宅正廳。」
「好的。」
門外連忙進保衛室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電瓶車就來了。
殷時修扶蘇小萌上去，自己坐在旁邊，察覺到某人快瞪凸了的眼睛……
他伸手笑著遮了一下她的眼睛。
「叔……不是吧？還要用電瓶車？」
「天氣還冷，坐電瓶車暖和點。」
殷時修這麼說著，蘇小萌有些將信將疑，沿途看著好多古樸的大樹，看得出年歲已久。
比起一個宅院，這裡更像一個園林。
好在這園林並沒有多華麗，草樹林木居多，不過肯定有專人打理，路面除了那幾片零落枯葉外，顯得很乾淨。
「這一大片都是……你家啊？」
蘇小萌咽了下口水，看向殷時修，好像此刻才意識到……這男人好像真的很不得了很不得了，根本不是她能想像的出的不得了。
「都是國家的土地，不過你公公年事已高，需要好的環境休養，所以才把這一片都給了殷家，如果哪一天國家要收回，那就是立刻得還回去的。」
「……哦。」
國家給的。
蘇小萌怎麼覺得這四個字沉甸甸的呢？
「那……國家收回，你們就沒的住了？」
殷時修揉了揉她的頭，耐心道，「園林是國家的，但是幾方宅院是殷家的家產，就算這裡被國家收回，向外開放，屬於我們的地產不會動。」
蘇小萌似懂未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去主宅，主宅是家主住的苑子。」
說著，電瓶車已經停在了主宅的門口。
蘇小萌下車看著主宅的大門，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褐色大門，還算普通。
門外沒站著兩排穿著女傭裝的僕人，門邊上也沒有立著兩根金柱子。
殷時修敲門的時候，蘇小萌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口。
開門的是個女傭人，三十不到的樣子，名叫阿素。
「四少爺！」
殷時修點了下頭。
「老爺夫人在二樓房間裡，我去叫他們。」
「好。」
蘇小萌換了鞋子趕忙跟上已經往前走開兩步的殷時修，拉著他的衣角。
客廳很大，看起來和電視裡民國時期的書香門第一樣，中間一組木頭家具，看這顏色，不知道是不是紅木。
除了剛才上樓去叫人的阿素，還有兩個傭人在廚房裡忙。
「四少爺，歡迎回來。」
一道忠厚的嗓音，從樓梯上傳來，一個穿著得體，頭髮花白的六旬老人走了下來。
「這是林管家，在殷家好幾十年了。」
「林管家好。」
蘇小萌微笑著喊了一聲。
「四少爺這是……帶女朋友回來了？」
殷時修點頭，「林管家，這是蘇小萌。」
「蘇小姐，您好。」
林管家微微鞠了個躬，這讓蘇小萌一下懵了，也趕緊把腰彎下來！
見她這舉動，林管家愣了一下，而後看了眼殷時修，會意的笑了一下。
那一剎，蘇小萌真覺自己會折壽。
「蘇小姐，坐吧，老爺和夫人馬上就下來，想喝點什麼？」
「水，水就好……」
蘇小萌咽了下口水，有種嗓子口都快冒煙了的感覺。
殷時修脫了外套放在一邊，坐到蘇小萌邊上。
蘇小萌扯了下殷時修，小聲問，「叔，看一下我頭髮有沒有弄好？」
殷時修把她頭上豎起來的兩根呆毛捋捋直，「好了。」
「咚」……
聲音不響，但蘇小萌立馬便聽出來這是殷爸爸那根拐杖落地的聲音。
誒嘛，她連忙站了起來，殷時修都沒她這麼敏銳，剛端起來的茶又放了回去，起身見二老從樓上下來。
「爸，媽。」
「伯伯，伯母……」
蘇小萌叫了聲，第一次見殷爸爸和殷媽媽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
可能是因為那時候不知道殷爸爸和殷媽媽會那樣看待自己。
殷老爺和老夫人看到蘇小萌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相反，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小萌來了啊？」
「……恩。」
蘇小萌應了聲。
「伯伯，伯母，新年好，那邊是我爸爸讓我從成都帶來的一些特產，都是家裡人自己弄的，沒有任何添加劑，純天然的食品，很適合老人家吃的。」
「哦！好！那替我謝謝你爸爸。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笑道，她依舊是樸實卻高貴。
蘇小萌心裡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覺得面前的老人很美。
「阿素，讓廚房拿點點心出來。」
「好的，夫人。」
老夫人拉著蘇小萌的手，剛想讓她坐，視線無意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蘇小萌看到了老夫人的視線在她肚子上停了一下，心臟都差點停了。
她抿緊了唇，又咽了下口水，只見老夫人輕笑的問道，
「這是……懷孕了？」
「……恩。」
「我家老四的孩子？」
老夫人依舊面帶笑容。
這蘇小萌只覺得這笑容滲的她心肝脾肺都寒！
她看了眼殷時修，而後點頭，「恩……」
「……幾個月了？」
「五個月零一周……」
「這麼說……上次我和丈夫去時修那兒看老四的時候，就已經懷上了？」
「伯母，對不起，上次不是有意瞞你們的，我……」
「沒關係沒關係，懷孕是喜事，你別慌張，趕緊坐吧，我讓廚房給你燉點湯。」
「不用了，我——」
「孕婦一定要注意補充營養的。」
「……謝謝伯母。」
蘇小萌此刻壓根就分不清殷媽媽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只是在做表面工作。
只是四肢僵硬的坐了下來。
殷老爺看著殷時修，一張老臉都繃緊了。
廚房拿來了點心，老夫人給她介紹了一下這幾道甜點，但身為吃貨的蘇小萌，卻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也一直沒敢下手……
這點心裡……會不會摻毒啊？
殷時修實在太了解她，知道她現在腦子裡肯定已經過了好幾部肥皂偶像劇的狗血情節。
他拿起點心咬了一口，這才遞到她嘴邊，「嘗一下。」
蘇小萌這才張嘴，咬了一口，好吃是真蠻好吃的。
「看來我家老四是真挺喜歡你。你父母那邊都知道了麼？」
老夫人輕聲問。
蘇小萌點了點頭，「知道。」
「他們……什麼態度啊？」
「唔……就希望我和叔能好下去……」
「是嗎？」
老夫人握了握蘇小萌的手，「小萌啊，這老四也沒告訴過我和你伯伯，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你也別怪我們唐突。」
「我理解我理解！是我唐突。」
蘇小萌忙道。
「我們殷家也算是有點歷史的大家族，時修到了這個年紀，婚事自然也是被提上了日程。如果草草率率就找了個人結婚，這一大家子人也不好交代。」
「……我懂。」
蘇小萌點頭，至於她究竟懂不懂，只有天知道。
「能不能把你父母的聯繫方式給我一下，不管怎麼樣，約出來見個面吧？你懷了我們家老四的孩子，我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
蘇小萌心驀地下沉。
向來遲鈍的她，此刻神經卻敏感的不得了，她隱約聽出了老夫人話里的意思。
不會虧待……
「行麼？」
蘇小萌深吸口氣，「行……」
「沒這個必要。」
殷時修淡淡開了口，他看向老夫人。
「什麼叫沒必要？」
殷老爺冷著張臉，中氣十足的沉聲問道。
「我和小萌已經結婚了，過年期間我在成都已經和岳父岳母見過面，也聊了很多，他們贊成我和小萌結婚，所以今天飛機一落地，我和小萌就去民政局領了證。」
「……」
「所以暫時沒有必要約見小萌的父母，即便約見了，結果也不會有所改變。唯一不會虧待她的方法就是得到你們的祝福。」
蘇小萌親眼看到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僵硬，而殷老爺一雙劍眉驀地攏起，額邊青筋凸凸的冒。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殷老爺的聲音沉的地板都在震。
心一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