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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音從盒子裡拿出玉佩放手裡琢磨,玉質通透瑩潤。

  “上頭刻著什麼?”

  小音看了看。

  “晏。”她還是識字的,然後就念了出來。

  坐在窗邊好幾個時辰的笙歌突然轉過頭,目光落在小音的指尖上。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整個人忽的開始顫顫發抖。

  她的嘴唇也在瑟瑟輕顫。

  半響,她開口道:“給我。”笙歌抬起了手,攤開對著小音。

  小音因為背對著笙歌,起初還沒聽見,還是旁邊的丫頭驚恐的提醒了一聲。小音轉身,見狀時也是遲疑了片刻。然後將玉佩放回盒子裡。

  等不及小音上前。笙歌已經走到她的面前,然後猛的從小音手上搶過盒子。

  她眼睛睜的很大,眼中朦朧起來。手指在木盒邊緣磨蹭著。

  良久,笙歌沙啞道:“出去。”

  說完整個人往床榻走去。

  小音與那丫頭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疑惑,覺得笙歌似乎腦筋清楚。

  “姑娘。”小音這才開口。

  “出去。”笙歌再次說道。

  身後的兩人又對視了一眼。然後退出了屋子。

  因為笙歌時常無端發瘋,所以屋子裡都沒有尖銳易碎的東西,她沒法傷害自己,所以也不必太過憂心,只要別讓她向今日這樣跑出去便好。

  屋子門被關上了,可是笙歌卻還來不及走到床榻之上,整個人就跌落在了地上。

  在眼眶裡徘徊很久的霧氣也終是成了淚珠子。

  她將玉佩握在手裡。還有那份休書。隨已經皺的不行,破破爛爛,可是笙歌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當初她從懸崖上跳下去,被趙珣所救。後來身上的玉佩與休書就被趙珣拿走了。然後再也沒有還給她。

  其實這兩件東西不在她身上她反而更安全。

  可是,為什麼這兩件東西會在這裡。而時隔這麼久卻沒有人發覺。還是說,是今日元尹帶來的。笙歌將手指收緊。

  到底發生了什麼,趙珣保管的這兩件東西會在元尹身上?

  小音原本想從外頭合上屋子的窗戶,卻看見笙歌坐在地上。她一驚,立刻推開屋子的門。

  “姑娘,地上太涼,會感染風寒的。”小音快步上前欲將笙歌扶起。聽見腳步聲笙歌抬袖將臉上淚水拭去。手臂才放下,小音正好扶住了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小音看著沉默的笙歌有些遲疑的問道。

  笙歌目光渙散,什麼話都沒說,任由小音攙扶著。小音好奇的打量了她良久。剛剛還以為她恢復正常了!現在看來大概只是錯覺。

  小音將笙歌扶到床榻邊緣。

  “姑娘,奴婢伺候你睡覺。”小音看著笙歌表情木訥,然後伸手想要拿走笙歌手上的盒子與玉佩。

  誰知笙歌卻快速的躲開,小音撲了個空。

  見狀小音只好作罷。

  為笙歌將外衣脫掉,然後扶著她躺下。

  燭火搖曳,屋子裡的每個夜晚都會留下一盞燭火。笙歌側過身子,面向裡面。雙眸合著。

  趙珣死了啊。

  可是為什麼聽見他的名字的時候心裡卻還是那麼痛。明明過去了那麼多個白天與黑夜。

  笙歌忍不住悶咳了兩聲。

  當時她扇了趙衍一耳光策馬而去。她是想找趙珣的。可是找不到他。而最後卻得聞他死去的消息,震驚萬分,不願相信。可是連趙衍都下了告示,頒至全周各地。哀悼清王病逝,修陵入葬。一時之間趙珣染病之事便成了周國百姓相互議論之事。

  那一夜,竟然是她最後一次見趙珣。她與他相處的時光是這麼的短暫。

  整個人就仿若失去了支撐,趙衍知道趙珣那晚去救她,一定也不會放過她的。她以為她大概會被趙衍抓回周宮。

  她卻在一個小縣城裡面再遇楚奕。

  笙歌與楚奕單獨相處,把酒言談。笙歌問楚奕是否還記得歌舞坊中她斷弦之後彈的那一曲麼?

  楚奕久久都未回答。笙歌笑笑說:‘可能你不記得了。’

  可是楚奕卻笙歌端給他的酒一飲而盡道:‘我記得。’

  笙歌輕笑道:‘其實那是我特意為你做的曲,想在你生辰那日彈給你聽,可是,卻沒有等到。’

  當時楚奕神情黯然,又是連著飲了好多杯。當時,她與楚奕似乎還說了好些話。

  然後,然後笙歌就吻上了楚奕。或許他喝了太多酒,他醉了吧。楚奕並未拒絕她的主動。

  待兩人纏綿之後。楚奕卻一口血吐了出來。

  笙歌笑著伸手拭去他嘴角的血,然後道:‘楚奕,我說過,我死之前一定先殺了你。’

  她的袖中滑出一支金簪。上面雕刻的是桃花,桃花中鑲了一顆寶石,很小很小,不認真看都看不出來。這金簪她一直贊在髮髻上。除了她沒有人會知道那顆寶石是假的。其實是劇毒。

  看著楚奕往地上倒去,笙歌笑著站了起來,開了門往外頭走。

  她想去找趙珣。可是趙珣卻死了。

  可是沒關係,只要她也死了,便可以找到他了。

  可是萬萬料想不到的是元尹會來周國,並且正好在那一天找到了她!不僅找人將她的毒解了,而且還將她帶回了元國。

  如今,刻著晏字的玉佩與休書也在他手中。

  這一定與趙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必要親口問問元尹。為何他會有這兩樣東西,為何他會出現在周國。

  雪一直下到了第二日午時才停。

  “小音姐,你發現了嗎?從昨日開始到現在,姑娘再沒鬧過。”小丫頭湊在小音耳邊喃喃道。小音也覺得奇怪,今日為她梳髮髻的時候她也沒有再把髮髻弄亂弄散。

  到現在為止都很平靜,被笙歌鬧了一年多,如今她安靜下來這些伺候的人倒是不適應了。笙歌將小木盒放在了枕頭邊上。

  元尹來攬春園的次數不算多也不算少。有時候一兩天,但是也有時隔半月的。笙歌此時坐在床沿。小音與另一個小丫頭站在旁邊。

  剛剛那小丫頭說完話之後,屋子裡一時就只剩下喘息聲。

  小音想還是先將這件事情命人進宮告訴元尹。畢竟她現在著實有些奇怪。想著便離開了屋子。見小音離去,不久之後笙歌就從床沿站了起來。

  她這樣一個動作下的那個小丫頭臉色煞白。一下子就顫顫的開始發抖。

  “姑,娘,姑娘——你要,幹嘛。”連說話的聲調都變了。

  看來以前真的是將她們嚇的不輕。

  笙歌沒有出聲,往外頭走去。

  並不是要離開,只不過發覺外頭的景致真的不錯,不該辜負。

  雪積的很厚,銀裝素裹,真是白到了極致,也美到了極致。可是身邊——笙歌伸手卻是撲了個空。

  身邊空空的。

  只有幾個小丫頭在身後精神緊繃。

  不出笙歌所料,午後元尹便來了攬春園。那時候笙歌正獨自一人坐在那個面湖而建的亭子裡。

  當初元尹還說,要在這湖中心建一座亭子。如今湖心卻是空空一片,什麼都沒有。

  元尹拾階而上。笙歌再不是以往見到時蓬頭垢面的模樣,應該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笙歌緩緩的轉過頭。

  眸光淡漠,神色疏離。見他來了,笙歌站了起來。元尹看見她對他行禮。

  元尹神情詫異。

  “你——”

  話音延續之間,笙歌已經抬起了頭,對元尹露出一抹笑容,很是好看。折騰了這麼久,笙歌瘦了很多,原先她就不算胖,如今更是覺得撐不起衣裳了。

  心裡的疑惑,似乎已經不需要再問。

  元尹只知,眼前的這個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與往日一樣。

  她好了!清醒了?

  元尹的目光撇見了她手上的玉佩,嘴角不禁揚了揚。

  早知道這樣能好。他應當早些將這兩樣東西給她。她也不會瘋癲一年。可是他明明是故意據著不拿出來,他有私心。

  元尹撩袍坐下,示意笙歌也坐下,笙歌便坐下了。

  “你之後怎樣打算?”冷風呼呼的自湖面吹來,清冷萬分。還是元尹先開的口。他想她清醒了,便再不屬於這裡。

  笙歌輕笑。

  “在我做打算之前,皇上可不可以告訴我。”笙歌抬手將玉佩輕輕的放在石桌上。元尹知道笙歌的意思,低眸沉聲道:“這個盒子,是一個男人送來元國的。”

  笙歌眸中有些許的期盼,或許,那個男人就是趙珣本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所以——“他說他叫阿左。”

  可是元尹的回答卻打破了笙歌最後一絲絲期許。

  “阿左。”笙歌呢喃著這個名字。鼻頭還是一酸。她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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