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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汽車撞向護欄,整個車頂都被掀了,後方的陸也和白一彥直接從天窗飛了出去,單弋由於安全帶的保護只是受到了一些衝擊,他反應過來後隨即就將駕駛座上被安全氣囊拍暈的傅鴻遠一同拖了出去。

  他們脫困後,沒過多久,那輛車就被爆炸產生的火焰吞噬了。

  四人中只有傅鴻遠比較不幸,不僅全身多處挫傷脫臼,頭髮還被火給燎了。

  此刻急診室里那個新鮮出爐的光頭同志正抱著自己英明神武的腦袋躲在被子裡默默流淚——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單弋把奔波了一晚上的喬奈送回裏海的家,哄著她睡著之後,便重新回到刑偵局辦公。爆炸的原因一查監控就出來了,他看著監控畫面里熟悉的白色鴨舌帽,心底無波無瀾,只剩一聲冷笑。

  此時是凌晨四點。

  他站在辦公室的窗台前往外眺望,修長的身影映在玻璃上。遠處的燈光只剩零星幾盞,而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不可捉摸的。

  他獨自站在辦公室里,安靜的抽完一根煙,隨著菸蒂的熄滅,他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領,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審訊室外的走廊。

  “誰在裡面?”單弋看著被關死的門和拉緊的百葉窗,朝著留守在外的實習探員沉聲發問道。

  “是吳正良,還有……局長。”

  小探員口中的局長自然不是被雙規的趙長庚,而是剛上任不久的新局長,從前的副局。

  單弋和趙長庚處不來,但對這個副局卻沒什麼意見。他隨意的點點頭,兩條大長腿直接往前一邁,“我進去看看。”

  “啪嗒。”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裡面癱坐著的人慢慢抬起頭,看著門口那個逆光而立的修長身影,眯起一雙渾濁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又慢慢低下頭去。

  “單弋?”

  “局長。”他面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微微頷首,禮貌回應。

  “你——”局長是知道單弋和吳正良之間的恩怨的,他猶豫要不要將單弋勸出去,以避免他可能產生的過激行為。

  然而當他凝視著這個接觸不多的年輕下屬,看著他眼神中的冰冷——是一種絕望之後的死寂——最終他也只是沉重的嘆了一聲,“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局長慢走。”

  他將人送出去,回到審訊室反手關上門,再次緩步走近,看著鐵柵欄另一頭被手銬腳銬鎖死的吳正良,刀削般的冷峻面龐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終於只剩下他和他,沒有其他人的打擾,過去一切的醜惡都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了。

  單弋就這樣淡淡的注視著他,良久,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問出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

  知道他們所有人的動向,然後躲在陰暗處,看著自己一手促成的一切,看著無辜的人因為他,而逐漸走向偏離的人生軌道,然後露出嚚猾的笑。

  吳正良沒有抬頭,只是用鼻子輕哼一聲,眼角微挑,像是在微笑,令人作嘔的偽善,“不懂禮貌的後輩,我也算是你半個父親呢。”

  單弋依舊錶情淡漠,似乎絲毫沒有被激怒,然而手背處暴起的青筋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冷聲道:“我和你沒有關係。”

  “不不不,有關係的。只是你一點都不像你那個愛慕虛榮的母親。”吳正良終於抬起了他高貴的頭顱,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你很聰明,可惜卻不是我的種。”

  他幽幽的感嘆一聲,絲毫不顧及單弋,自顧自的開始回憶,又像是故意要噁心他。

  “當年我和你媽媽就住在一個街區,從小就認識。我離開江城來到B市之前,她還答應會一直等我回來,可誰知轉眼就嫁給了你爸爸。”

  吳正良輕蔑的笑出了聲,斜眼看著單弋眼底冷厲的神色,繼續激怒他,“你媽媽當年不過就是看中了你父親的皮相而已,根本沒有多少真心,等我衣錦還鄉,與你母親再遇時,稍稍一勾手,不就乖乖的跟我走了?”

  他認為自己說的一點也沒錯。

  徐娟那個女人,他才走了沒兩年就按捺不住了,勾搭上單遠也只是看中了他英俊的外貌,還以為單遠能給她多好的生活,卻沒想到自己嫁了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婚後清貧的生活徹底磨掉了她對單遠的那一點念想。

  而等他事業有成榮歸故里的時候,直接倒貼過來,在他面前哭訴。

  吳正良當時看著跪倒在自己腳下一臉梨花帶雨模樣的女人,心底在冷笑,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深情痛心的假象。

  他如她所願的將她帶去了B市,給她買漂亮衣服,買各種各樣的奢侈品,讓她住大房子,然後在她為自己生下的一個繼承人之後直接了斷了她。

  被其他男人上過的女人,他才不會留著自己用,即使當初他視這個女人為硃砂痣白月光。而間接打破他曾經對美好事物幻想的那個男人——單遠——他照樣不會放過。

  單弋終於忍不下去了,面對這樣一個衣冠禽獸,在情緒失控之前,他猛的轉身大步離去。

  卻在拉開門的一剎那對上了趁著夜色而來的喬晏。

  喬晏的傷口還沒長好,只能小心翼翼的行動,但也不妨礙他來看看這個曾經害他一家的老畜生,如今的落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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