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驚心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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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212-2-24

  李宗梁背著李小麼,頭一個衝進林子,魏水生和李二槐緊跟後面也進了林子,十幾個官兵追到林子邊,止住了腳步,聚一處商量了幾句,轉頭看著疾馳而來騎乘,等著頭領過來。\[小說網\]

  進了林子,幾個人又跑出幾十步遠,轉過一處小山包,李宗梁止住腳步,李宗貴喘息著低低說道:「沒追過來。」

  李宗梁腳下稍緩了緩,喘息著頓住腳步,將李小麼往上送了送,李宗貴也跟著頓住腳步,支著耳朵、凝神聽著林子外動靜:「有馬過來,五匹。」

  「不怕,這林子裡跑不得馬。」李宗梁低聲答道,林子外,幾匹馬已經疾奔到了林子邊上,馬高高揚起前蹄止住去勢,昂然騎馬上小頭領揮著鞭子正要說話,卻聽到一聲悽厲破空聲。

  「咱們得趕緊走,腳步放輕」魏水生話被這破空箭聲打斷,頓時驚恐臉都變了形,下意識撲過去,用身子護了李宗梁身後,李二槐驚得半張著嘴,眼睛睜得溜圓,呆了那裡,李宗貴耳朵動了動,指著林子外,卻沒能說出話來。

  那聲音悽厲破空箭,是從林子裡飛出去,長長一枝鵰翎箭,準確無誤射了小頭領喉嚨間,仍去勢不減,血光四濺中將小頭領帶落馬下,那匹馬受了驚,直豎起前蹄掉過頭,往來處落荒狂奔,小頭領一隻腳拖馬蹬中,腦袋地上不停彈起落下,被馬拖出一條粗粗血線。

  林子外和林子裡人都驚呆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又是幾聲箭響,騎馬上四個官兵應聲跌落馬下,那箭只只都是透喉而過。呆站著十來個官兵總算反應了過來,哪裡還顧不得其它,爭先恐後轉過身,狂奔而逃,破空箭聲又響了幾下,從背後穿透過去,將幾個邊逃邊驚恐狂叫官兵斜斜釘了地上。

  李宗梁已經將李小麼放了下來,四個人緊張萬分握著手裡兵器,恐懼盯著那箭響起方位,李宗梁對著箭響方向,一隻手緊握著長槍,一邊手推著李小麼,將她嚴嚴實實掩自己身後,魏水生雙手握著手裡長槍,緊靠著李宗梁,只覺得手心裡全是冷汗,這箭要是射向自己,自己擋得住麼?李二槐緊挨李宗梁另一邊,重重咽了口口水,又咽了口口水,橫拿著棍子,這要是根熟鐵棍,指定能擋得住這箭,只要不擋偏了,李宗貴手裡握著刀,從後面掩著李小麼,耳朵微微動著,凝神聽著箭響方向。

  周圍一片寂靜,一隻鳥飛過來,停旁邊樹上,跳了幾下,又響亮『撲騰』著翅膀飛走了,李宗貴緊張啞著喉嚨,低聲說道:「象是走了。」

  李二槐一口氣松下來,腿一軟,跌坐到地上,抬手抹著汗嘀咕道:「我媽呀,這是哪來殺神!嚇死我了。」

  「少廢話!趕緊走!這裡不能久留!」李宗梁蹲下來,背上李小麼,沉聲招呼著大家:

  「等一等,我去看看,看看箭。」魏水生低聲說道,李宗梁想了想,放下李小麼:「嗯,去看看也好,心裡也有個數,二槐和貴子這裡守著么妹。」說著,李宗梁和魏水生提著槍,幾步躍到林子邊上,李宗梁握著槍警惕著四周,魏水生蹲下身子細細看了片刻,站起來,示意著李宗梁,兩個人疾奔回來,也不說話,李小麼將包著胡餅衣服包塞給李宗貴,撲到了李宗梁背上,李宗貴和李二槐走前頭,魏水生斷後,一行人朝著東邊,疾奔而去。

  滿天星光燦爛時,幾個人總算走出了林子,站曠野中,回頭望著黑沉沉林子,長長吐了口氣,這一路上,除了趴李宗梁背上呼呼大睡李小麼,四個人個個提著心吊著膽,誰知道這林子生著什麼樣野獸,就算是野狗,真來上個十隻八隻,這樣夜裡,這樣陌生林子裡,也是件極纏手事!

  四個人略歇了歇,喘了口氣,也不敢往驛路上走,連大點路也不敢走,只揀著偏僻小路,順著星光指引,一路奔著東方疾行。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李宗貴滿臉疲倦回頭看著李宗梁,低聲說道:「大哥,歇會兒吧,我累得受不住了。」

  「嗯。」李宗梁答應著,回頭叫著李小麼:「么妹,醒醒。」

  「我醒著呢。」李小麼頭埋李宗梁肩窩裡答應道,出林子那會兒,她就醒了。魏水生找了處高/崗,轉身四顧,指著不遠處一條小溪建議道:「到那裡歇歇吧,一來低洼背風,二來也有水。」四個人幾步奔到溪邊坐下,李二槐肚子裡長長叫了一聲,李小麼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指著他懷裡抱著袷衣:「二槐哥,衣服裡頭是我給你買胡餅。」

  李二槐大喜,也顧不得說話,急忙扯著衣服找胡餅,正溪水邊捧著水洗臉魏水生回過頭,滿臉笑容說道:「還是小麼想周到,我也餓受不住了。」

  李二槐扯開袷衣,揪斷麻繩,抽了只胡餅出來,正要一口咬下去,又想起來,嘿嘿笑著,將手裡胡餅遞給了李宗梁:「大哥,給!好香胡餅!你先吃!」

  李宗梁笑著接過胡餅,見李小麼擺著手,轉手將胡餅遞給了李宗貴,李二槐又遞了一個給李宗梁,魏水生已經洗好回來,甩著手上水,笑著讓著李二槐:「你趕緊吃吧,我自己拿。」

  「么妹?」

  「二槐哥自己吃吧,我渴死了,先喝些水再吃。」李小麼活動著手腳,溪邊四下走動看著,一邊尋找著又乾淨又能靠近溪水地方,一邊頭也不回答道,李二槐也顧不得再說話,拿起只胡餅,狠狠一口咬下去,響亮嚼了起來,李小麼蹲溪水邊,捧著落滿星光清澈溪水,一連喝了十幾口,才覺得舒服了,又撩著水細細洗了臉,才回去坐到李宗梁身邊,甩干手上手,揪了一小塊胡餅,一小口一小口咬著吃著。

  「么妹真厲害,啥時候都忘不了帶吃。」李二槐三口兩口吞了一個胡餅,往前兩步蹲到溪水邊,俯下身子,將嘴湊到水面上連喝了幾口水,回來又拿了一個胡餅,一邊大口咬著,一邊含糊誇獎著李小麼,李小麼被他夸鬱悶白了他一眼,客氣回夸道:「二槐哥也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吃。」

  「嗯,那倒也是!我是沒忘這事,中午營地里我就想著得揣上幾個饅頭,誰知道」李二槐打了個嗝,直著脖子順了口氣,才接著說道:「中午壓根就沒吃飽。」

  李宗梁仿佛想起了什麼,咬著餅,轉頭看著魏水生,魏水生咽了嘴裡餅,低聲說道:「是鐵骨利錐箭,是殺矢,都是正中喉嚨,是個極狠。」

  「這人什麼路數?象是幫著咱們。」李宗貴轉頭看著李宗梁說道,李宗梁擰著眉頭,仔細思量了片刻,搖了搖頭:「咱們哪認識這麼厲害箭手?看樣子,身手也極好,除了箭聲,咱們就沒聽到別動靜。」

  「嗯,肯定身手極好,我也只聽到一點聲音,有弓弦聲響起那棵樹上,後來樹葉響有一點點急,象是人走樣子,那弓弦聲也輕出奇,不留神根本聽不到,是個高人!」李宗貴判斷道,李小麼心裡突然湧起股極怪異感覺,忙轉頭看著四周,低低嘟嚷道:「讓貴子哥說怪嚇人,這麼厲害人還好沒難為咱們,要是個謀財害命,豈不是糟了?!」

  魏水生下意識跟著李小麼轉頭看著四周,失笑起來:「小麼有多少個大錢?能讓這麼個高手謀財害你命?」

  李小麼嘿嘿笑著,咬著餅沒有答話,李宗梁吃完了餅,拍了拍手,仰頭看了看星空:「差不多寅初前後了,歇一會兒吧,天亮了再趕路。」

  幾個人尋了處避風地方,魏水生頭一撥守著,餘下幾個人擠一處,幾乎是倒頭就睡著了,魏水生站起來,來回走動著,警惕看著四周動靜。

  天剛蒙蒙亮,守後一崗李宗梁叫醒大家,幾個人溪邊略洗了洗,一邊拿著胡餅吃著,一邊繼續往東方趕路。李小麼沒讓李宗梁再背著,咬著餅跟著大家一處趕路。

  這裡離太平府不遠,一路上,幾個人自然不敢往有人地方去,只揀著荒僻小路走,李小麼沒走多少時候,就重趴到了李宗梁背上。

  又趕了一天路,天黑時,趕到了一座小城外,李二槐遠眺著城牆,咧嘴笑著叫道:「咱們趕了這一天一夜,少說離太平府也有百十里了,晚上進城裡歇一夜去,熱熱乎乎吃頓飯,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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