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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景心中仍然有些激盪,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半晌後,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太好,指尖慢慢下滑,改為拎著他的衣角。

  像是在外頭受了委屈的小動物,這會兒好容易找到依靠了,就根本不放開。

  闞澤心軟的一塌糊塗,趁著這會兒沒人注意,不著痕跡捏了捏他的指尖,隨即牽著他過來。汪源遠遠地看見了,也知道司景是還沒出戲,就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去休息,“讓他歇歇,也清醒清醒,下午放他假!”

  拍攝順利,進度也比原先想像的要快。汪導演心情極好,放假都放的比往常慷慨。老牌影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也若有所思看了好幾眼。

  闞澤應了聲,正準備帶司景走,又被導演叫住。

  “我那邊兒休息室里還有瓶白蘭地,”汪源說,“待會兒我讓助理拿給你,讓司景喝半杯,對他有好處。就是回頭注意收著點,這兩天聽說酒店鬧老鼠呢。”

  演員演戲太投入其中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這種壓抑的戲,若是無法自拔,到底是對心理不好。汪源用的法子一向簡單粗暴,那就是勸他們喝醉,一旦大醉一場,回頭誰還記得昨天演了什麼?

  闞澤把貓崽子帶回去,替他脫了鞋。果然有人送酒過來,酒的度數還不低,闞澤謹慎地只倒了小半杯,試探著給司景潤了潤嘴唇。

  司景嘖了嘖嘴,自己倒恢復了些神智,嫌棄地皺起眉。

  “這什麼?——難喝。”

  他伸手把杯子移開,神色清明起來,只是仍有些懨懨的,靠在床頭一言不發。闞澤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幫他按揉著太陽穴,頓了頓,低聲問:“小花,不拍了好不好?”

  這個念頭一日比一日清晰。闞澤分明是為了天罰,想幫他減少些痛楚,這才找了這麼一個法子;可這樣一部電影,卻像是在強迫著司景去回憶當初那些,反而讓他愈發痛苦。

  闞澤沒法看著他疼。閉閉眼,又將這問題重複了一遍,“不拍了,嗯?”

  “不拍個錘子。”

  司景徹底清醒了,拍拍他的頭,“說什麼呢你?好好的電影,為什麼不拍?”

  瞧見男人神色凝重,司景反而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說真的,演完這些之後,反而好受點了。”

  就像一直強迫著自己不要去回憶的傷口,這會兒自己迸發了,之後癒合的也愈發快。當年那刺始終在梗著,如今山本已死,司景再回憶這些過往時,竟也沒有當年那般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撕心裂肺了。

  “而且,”司景說,“我不是還有你嗎。”

  他舔舔嘴唇,“我還想起了更多你的事。”

  闞澤微微眯起眼,聽見貓崽子幸災樂禍地舉著手指數:“你剛開始被我挖回來的時候,還沒我高,一天澆幾回水差點兒沒把你淹死……”

  闞澤哭笑不得,用力揉了揉他尾巴尖。

  “這是誰害的?嗯?”

  不還都是你咬著你那破了一個小口的碗給我澆的水?

  司景在他身側直翹尾巴,小捲毛也更卷了幾分,那模樣讓草看著心熱。沒一會兒,原本純粹的揉尾巴尖便變了性質,兩人一同倒在被褥里,司景被按著,仍舊仰著巴掌大一張臉,擺出大佬威風,“幹嘛呢?就是這麼對待當時挖你回去的恩人的?”

  闞澤解開他的紐扣,順帶用領帶慢條斯理綁住手腕,“嗯,要以身報答。”

  這一報答,就是半夜。司景皮膚本就生的白,這會兒幾乎要被揉得散了,散成一碗七零八散的白豆花兒,喝進嘴裡都是加了蜜一樣的香甜。揉搓到半夜,終究受不了,司大佬掙搓著要喝口水潤潤喉嚨,手臂在床頭柜上一個勁兒瞎摸索,隨意端起一個杯子就往嘴裡灌。

  闞澤隨他去,自己悶聲不吭幹大事,過一會兒一抬頭,才品出不對勁。被乾的大事這會兒手臂從他脖子上鬆開了,眼波蕩漾如水,潤潤嘴唇,把那兩片潤的泛著水光,瞧的貓薄荷草都要怔了,這才軟綿綿喊出口:“喵……”

  闞澤:“……”

  闞澤:“!”

  若只是喊喵,自然沒什麼。司景也不是第一天這麼奶里奶氣地叫,畢竟短腿貓成精時還是只奶貓,嗓音稚嫩又童真,換成人類來說就是一口娃娃音,軟乎乎,甜蜜蜜。

  ……可這會兒是人形。還是相當俊美、骨肉勻停的人形。

  人形的司景潤著眼睛,頂著毛耳朵,委委屈屈沖他喊喵……

  闞澤的每片葉子都在抖,慢慢把目光移到司景剛剛嚷嚷著口乾一口飲下的杯子上。

  ……白蘭地。

  半杯白蘭地,換來了只搞不清楚自己這會兒到底是人形還是原形的小醉貓。

  小醉貓好像仍舊覺得自己是貓崽子,拱起脊背懶洋洋打個哈欠,隨即又細聲細氣地叫,模樣有點警惕,一點點把自己縮在被褥後頭,就露出一雙水霧朦朧的眼睛定定地打量著。

  闞澤心尖尖抖著,伸出一隻手,低聲喚:“小花,過來。”

  司景看他一眼,慢慢把腦袋湊近些,鼻子遲疑地在他那隻手上嗅了嗅。闞澤手一翻,便要去摸他頭,還沒碰到髮絲,司景便嗖的將頭又縮回去了,重新拉起被子只露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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