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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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發現海盜和倭人的蹤跡,宋成暄帶著人前往泉州看情形,一去就是半個月,泉州的事務平日裡都交給軍師,現在有沈從戎的幫忙,福建等地的衛所人手漸漸充盈起來,兵馬多了就需要糧草,福建今年風調雨順,糧食收成不錯,年初建好的敖倉,能填滿一半。

  宋成暄一路從泉州回到常州,沿途有意去看了稻田,住在驛所的時候,當地官員聽說他來了,紛紛前來求見。

  一折騰大半夜過去了,官員們漸漸散去,驛丞忙讓人煮了一碗湯麵送上來。

  宋大人不怒自威的模樣委實讓人害怕,不過他們卻從心底里敬佩這位宋大人,自從宋大人來到常州之後,剿殺了周圍的悍匪,又在松江府安置了流民,不管是百姓還是商賈出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大人,您吃一些吧,」驛丞道,「家中的婦人們都不在,我這手藝不免有些粗陋。」

  面香撲鼻,宋成暄不由地想起清歡親手端給他的陽春麵,他抬起頭來:「女眷們去哪裡了?」

  「去前面的村子裡紡紗了,」驛丞笑著道,「今年來了不少商賈收棉紗和布帛,村子裡的女眷幾乎都在連夜趕製。」

  驛丞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給的工錢也不少,從前女眷收活計不容易,現在可不同了,七夫人說了,今年做好了,明年會有更多商賈來呢。」

  驛丞說完這話,連連躬身:「宋大人吃了面早些歇著吧,小老兒就不擾您了。」

  驛丞向門外退去,剛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再次行禮:「我家那老婆子總念叨您和宋夫人的好,囑咐我,若是有機會能見到常州來的官員,定然要感謝您和宋夫人,願您和夫人、公子平安康泰。」

  燈光下,宋成暄的臉色微微柔和了些。

  驛丞看著甚為激動,總感覺的現在的宋大人沒有方才那麼可怕了,他連連行禮告退出去。

  吃過了面,梳洗一番,躺在驛館的床上宋成暄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此時清歡和諶哥應該睡得正香,他明天多趕趕路,後天晌午就能進家門。

  「公子,」趙統進門稟告,「家中送來消息,江家人和王家人已經到了常州。」

  宋成暄皺起眉頭,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王玉臣殷勤的模樣,總會從海外找到些新奇的東西送去家中。

  宋成暄起身:「將人都叫起來,常州有事務,我們要連夜回去。」

  趙統一板一眼地道:「常州事務不會這麼晚才傳來,一定會有人生疑,到時候我是視而不見,還是繼續騙他們?」

  宋成暄目光微沉,趙統嗓子發緊,卻還是要說完話:「那我就告誡他們不要亂問,否則就會像章峰一樣……」

  趙統不再說了,章峰被派去金州衛幫忙造船,現在還沒回來呢,他不想過去與章峰作伴。

  驛丞聽到動靜,立即披上衣服前來相送,剛剛走到門口,只聽得在一陣馬蹄聲,人影早已經遠去。

  驛丞不禁搖頭:「定然又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了,宋大人真是辛勞。」

  宋大人這樣的身份,一切都要親力親為,又不像以前那些官員那般作威作福,方才也沒嫌棄他做面的手藝不好,這樣心胸開闊、一心政事的大人讓人如何能不敬服。

  ……

  乳娘將諶哥抱走,徐清歡準備再睡一會兒,這段時間跟著董先生一起著算各地的秋收四處奔波,委實有些辛苦。

  不過忙了一年也頗有收穫,常州、松江畝產多數已經到三石以上,糧食多了,心中也就跟著踏實不少。

  那些從京城來的眼線應該已經將常州的大致情形稟告了皇帝,幸好當年蘇紈案時,皇帝應允五年之內絕不會增加稅賦,金口玉言的皇帝不能出爾反爾,眼看著東南一座座敖倉建起,卻也沒有法子。

  過幾天,她還要跟董先生商量再建些暗倉,然後清理朝廷在常州的眼線,讓東南如鐵桶般固若金湯。

  徐清歡思量著慢慢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感覺到被子掀開,然後身邊多了個人。

  迷濛中她睜開眼睛,宋成暄的面容映入眼帘。

  「夫君,」徐清歡有些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眼看著某人微微皺眉似有不悅,她立即伸出手臂,呢喃著:「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你回來就好。」

  她算是摸清了宋成暄的脾性,只要在他耳邊吹吹風,呢喃幾句,他整個人都會柔軟起來。

  抬起頭輕輕地親在他的下頜上,鬍子茬讓她有些發癢,她不禁笑著:「夫君是否趕了夜路?鬍子都來不及整理,走出去恐怕有失儀表。」

  她穿著薄薄的衣衫緊緊地靠在他懷裡,眼睛半眯,露出幾分慵懶之意,如藕般的手臂環著他的腰身……

  宋成暄本想躺一會兒就去看諶哥,現在卻改了想法,身子一轉已經將懷中的人壓在身下。

  天已經大亮,宋大人才神采奕奕地從主屋裡出來。

  乳母終於看到了那高大的人影上前,躬身行禮將懷中的諶哥交到了宋成暄手中。

  兩張格外相像的臉湊在一起,諶哥在宋成暄懷中歡叫,然後趁著宋成暄不注意,整個身子向後倒去,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乳母驚呼一聲。

  千鈞一髮之際,宋成暄伸手攏住了諶哥,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諶哥笑得更開心。

  乳母捂住胸口,看著一大一小離開了院子,這對父子還真是……多虧這府中有夫人在。

  徐清歡懶懶地坐在椅子上,銀桂為她梳好了髮髻,她不禁又打了個哈欠,早知道宋大人會提前回來,她就早些起身了。

  穿戴好從屋子裡出來,她立即去前院尋父子兩個。

  家裡要有喜事了,江家和王家送來不少的禮物,她還沒來得及清點,聽說還有從海上來的鳥兒。

  之前王玉臣送給她鳥兒,莫名其妙都不見了,這次又送來一隻,她要仔細瞧瞧。

  徐清歡剛踏入前院,就聽到一陣鳥鳴聲,一隻五彩斑斕的小鳥在籠子裡跳來跳去,徐清歡的眼睛立即落在那小鳥上,眼見就到了那籠子跟前。

  宋成暄正拉著諶哥兒的手在籠子前玩耍,也不知是誰手一動,籠子打開了,鳥兒立即機敏地從籠子裡飛了出來,如一支箭般從她眼前掠過。

  宋成暄抱著諶哥站起身,然後頗為責怪的看了諶哥一眼:「這孩子,怎麼把籠子打開了,」說著看向徐清歡,「我讓人買只差不多的鳥兒送給你。」

  徐清歡無可奈何,她還是讓王玉臣不要送這些東西來了,可能是天生沒有這樣的緣分,這次她連那鳥兒是圓的還是扁的都沒看清。

  諶哥看到清歡來了,癟了癟嘴要清歡抱,好像在宋成暄那裡受了極大的委屈。

  徐清歡道:「夫君陪著諶哥兒玩吧,我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做。」說著她轉頭向前走去,剛走不遠她又回過頭。

  徐清歡指著那些香料:「不要讓諶哥碰這些東西,我還有用處。」

  那些香料也是王玉臣送來的。

  等到徐清歡離開,宋成暄抱著諶哥向那些香料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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