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敗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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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歡懊惱地想要保持清醒,可慢慢湧上來的酒意讓她如在雲端。

  想想宋成暄身手敏捷的模樣,她又被他騙了。

  怎麼能那麼容易就相信他。

  他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她還感嘆那雙眼睛比往日都要清亮,就沒仔細地想一想,他這麼樣子怎麼可能會醉。

  雖然她現在已經想明白,可接下來的事卻身不由己,她就算抗議也沒用處,完全不受她來掌控。

  錦帳中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徐清歡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心悸中略帶了幾分不安,手上不禁狠狠地抓了他一下。

  她雖然用盡了力氣,卻發現根本傷不得他半分。

  燈光下,他那寬闊的肩膀上,影影綽綽只有兩個彎如月牙的指甲痕跡,他對此毫不在意,那感覺可能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現在她開始懷疑他這麼結實的人,為何前陣子用了那麼多時日來養傷。

  莫不是一直都在騙她。

  虧她還覺得他方才可憐兮兮,原來是只裹著羊皮的狼,她自己還傻乎乎地湊上來。

  「下去。」徐清歡很想一腳將他踹下床,讓他好好反省反省都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心中想著掙扎了幾下,反而讓他呼吸更急切起來。

  「別急,我們慢慢來。」他的聲音微啞,額頭相抵,這般的親昵,仿佛一下子要將她吞沒了。

  她不是那個意思,誰又著急了。

  感覺到腰臀被他扶住,徐清歡打了個冷顫,又想要將他踹開了。

  「若是難過,你就打我。」

  她的手被他放在了肩膀上。

  她攥起拳頭,不過用力打過之後,疼得只是自己,既然如此還有什麼用處?

  「再用力些也沒關係。」

  經過這次之後,她再也沒辦法去聽宋大人的溫言細語,只要聽了就知道他是有所圖謀。

  陳媽媽之前說的沒錯,今晚肯定不好過。

  不過事情好像比她想的要好一些,在經歷了一陣疼痛之後,她還沒回過神來,他好似就結束了。

  一瞬間兩個人都有些怔愣。

  事發太過突然,宋成暄臉上驚詫的神情,好似一個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的將軍,剛剛準備要驅馬殺敵,戰馬正氣勢十足地向前而去,將軍卻腳下一空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徐清歡還在迷糊中,看到宋成暄這般模樣隱約好像猜到了些什麼,想到他方才還得意洋洋,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書上說得很簡單,但實際上……宋成暄皺起眉頭,看向黑暗中的她,只覺得她眼睛中有一絲調皮的笑意。

  「讓銀桂她們幫我放水。」

  宋成暄聽到這話遲疑了一下。

  徐清歡看著宋成暄一臉挫敗,悻悻地側躺在一旁,她一時心軟,但不知要如何勸說,方才什麼情況她又不是男子,如何能知曉。

  宋成暄忽然道:「我會不會是小時候傷了身子。」

  徐清歡知道他小時候受了很重的傷:「不會的,宋大人不過就是喝醉了,睡一覺很快就能好起來。」

  「真的嗎?」

  她總覺得宋成暄好像忽然有了精神,心中警鐘大作,徐清歡立即就想起身。

  「可我覺得,現在我就酒醒了,若不然再試試。」

  帳子放下來,裡面兩條人影晃動。

  龍鳳燭剛剛燒到三分之一,夜還很長。

  ……

  ……

  院子裡的下人房裡,銀桂看著床角的小鈴鐺,鈴鐺始終沒有響起來,鳳雛早就靠在那裡睡著了,只有銀桂和陳媽媽面面相覷。

  「唉!」陳媽媽不由地嘆口氣,白囑咐大小姐了,這麼晚了,恐怕……

  「歇了吧!」陳媽媽吩咐銀桂,「大爺不是吩咐讓小廚房留了熱水,但願大爺能處置好。」

  銀桂點了點頭。

  「明天還要早起認親,」陳媽媽道,「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若是大小姐有認不全的人,你提點著些。」

  今天他們已經將宋家的親戚都看過一遍,宋氏族中的關係不太複雜,銀桂沒有費太多的心思。

  銀桂剛想到這裡,只聽鳳雛道:「鵝蛋臉、瓜子臉……眼睛像……葡萄……像櫻桃,不對,是黃豆。」

  陳媽媽搖搖頭:「告訴鳳雛,不准她給人起什麼諢名。」

  銀桂送陳媽媽向外走去。

  陳媽媽提醒銀桂:「明天開始不能叫大小姐了,要叫大奶奶。」

  送走了陳媽媽,銀桂看著安靜的院子,這是她們在宋家的第一天,還好宋家人看起來都很和善。

  屋子裡,鳳雛還在嘟嘟囔囔地說話,銀桂有些好奇鳳雛有沒有給她取諢名,上前道:「我叫什麼?」

  「誰?」

  「銀桂。」

  「白瓜。」

  銀桂的手揚起來。

  鳳雛翻了個身:「水靈靈的,白淨,很好吃。」

  銀桂的手放下,幫鳳雛將被子蓋好。

  ……

  ……

  長夜漫漫。

  李煦站在窗前看頭頂的月亮,月亮雖然並不圓,但是今夜卻格外的亮。

  「怎麼還沒睡?」

  院子裡傳來李長琰的聲音。

  前幾日李長琰進京,一來是因為孔家的亂子,二來準備要將李大太太接回去。

  李煦轉身將李長琰迎進門。

  李長琰看到桌案上的刑部公文:「這是剛處置完公務?」

  李煦點點頭。

  李長琰嘆一口氣:「今天我去探望尚書大人,尚書大人的精神不太好,這次被聖上怪罪又受了重傷,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尚書大人說,吏部已經商議好,讓宋成暄去常州衛所了。」

  說完李長琰抬起眼睛看向李煦:「安義侯府與宋家已經結親,不管從前你與他們有什麼恩怨,都先藏在心中,日後等有機會了再做計較。」

  李煦淡然道:「兒子與他們沒有恩怨。」

  「那就好,」李長琰道,「你母親這次被孔家的事嚇到了,天天在佛前為你祈福,如今連葷腥也不肯沾了,可憐你母親一片慈母之心。」

  李煦看向父親:「母親這段日子辛苦了,母親在京中要為我擔憂,還掛念著家中事宜。」

  聽到兒子這樣說,李長琰欣慰地道:「你知曉就好,我總告訴你娶妻娶賢就是這個道理,有你母親在這裡,你該知道將來要為李家抬回什麼樣的女子,幸好徐氏已經嫁人,你也收收心思,等孔家的事過去之後,好好地相看一門好婚事。」

  李長琰說完話準備走出去:「孔五爺是叛黨,無論如何都救不得了,你長姐和姐夫卻與這樁事無關,你想想辦法能不能給他們脫罪。

  眼下北疆也是用人之際,我們兩家又沾著親,不幫忙總是不好,你將來想要在北疆立足,總離不開這些親朋的支持。

  你看看宋成暄,還不是因為有薛沉等人幫忙,你也老大不小了,心中該有個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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