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屁股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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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真人從徐家出來,就將查到的結果稟告給宋成暄,這也是徐大小姐的意思,但凡有事兩邊他都要照應到,可憐他一雙老腿,在外面奔忙也就罷了,還要做這些無用的活計。

  將來兩人湊作對,他也就悠閒的躺在花船上,為姑娘們卜算運勢。

  張真人將話說完,薛沉皺起眉頭:「真的跟先皇時的事有關,那該問問安義侯,安義侯是先皇身邊最得力的武將之一,當年陪著先皇東征西戰,應該最了解先皇的心思,雖說這場戰事是先皇在潛邸時發生的,可那時候安義侯是不是已經跟在了先皇身邊。」

  宋成暄抬起眼睛。

  軍師的意思顯而易見,如今兩家已經定下婚約,安義侯也知曉泉州和他的事,不如借著這件事試探安義侯的態度。

  如果安義侯肯說實話,那自然是最好,有所隱瞞也能看出來。

  「軍師想的太多了,」宋成暄道,「先皇未登基之前,以安義侯的年紀,應該還沒去軍中,怎麼會知曉這些。」

  薛沉道:「我跟隨公子也比許多人都遲一些,但我卻知曉公子從前的事,只要是心腹總會比旁人更清楚一些內情,更何況當年跟隨先皇的老將,之後也在安義侯麾下效力,」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公子是有什麼顧慮?」

  「沒有,」宋成暄道,「若安義侯知曉,徐大小姐就會問起,她自然會告訴我。」

  公子這是信任徐大小姐,既然如此,他也就不便再多言,薛沉點點頭,一切聽公子安排。

  軍帳中一瞬間安靜下來。

  張真人咳嗽一聲:「如果那閆家真的是前朝餘孽,那些人利用閆家又想要達到什麼目的?不管怎麼看,閆家的身份一旦暴露,都不會有什麼好處。」

  宋成暄目光微斂:「以那些人慣用的手段,他們這樣做就說明當年的案子還有許多秘密沒有披露於人前。」

  薛沉似是一下子明白過來:「帶兵平定西北、收復吐蕃、剷除前朝餘孽,算是先皇一生中最重要的幾件功績,先皇還依靠這些登上了太子之位,要知道在此之前高宗皇帝並不看重這個次子,按祖制長子承繼皇位,要不是先皇有這些功勳,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說到這裡,薛沉看了一眼宋成暄:「公子還記不記得,當年魏王出事之後,也曾有宗室和朝臣為魏王喊冤?」

  宋成暄當然記得這件事,那時他已經在宋家,京中傳來的消息宋老太太從來不瞞著他,只不過那些人最後全都按照魏王黨被先皇處置了。

  薛沉道:「魏王的品性如何滿朝文武都知曉,先皇這樣的做法,引起朝堂不小的震動,可誰都沒有真正質疑先皇,因為在眾人心中先皇仍舊是位賢明的君主,他為了大周社稷和百姓盡心竭力,落下一身傷患,沒有人願意去懷疑他的用心。

  即便這次聶榮將軍被證實受了冤屈,最終也沒有人提及重審當年的謀反案。

  我知道公子的心思,這案子皇帝要壓下,我們不必將精神都用在洗脫冤屈上,皇帝一句話就能翻雲覆雨,可有一點公子也要想到,到了那天民眾和文武百官會站在哪一邊,史官會如何去評價,對我們也至關重要。」

  薛沉說道這裡略顯得有些激動:「長遠的來說,查清此案,對我們將來會有幫助,而且這樁案子還涉及皇室宗親,公子不妨藉此與皇室宗親開始來往。」

  若說之前薛沉還有些擔憂,現在仔細一想公子信任徐大小姐也無可厚非,徐大小姐查案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會牽扯重大。

  這樣一個深謀遠慮的女子,將來會成為公子的賢內助,他也希望安義侯府能夠全力支持公子。

  「慧淨走了沒有?」宋成暄道。

  「還沒有,」薛沉向大帳外看去,「我一直讓人盯著,那慧淨一直和傷兵在一起,他帶來的藥十分好用,不少將士都對他交口稱讚。」

  說到這裡,薛沉面色一沉:「如果公子懷疑他,何不將他趕走?」

  宋成暄淡淡地道:「軍師是怕將士們被他迷惑?若他是真的慈悲,我們都會感激他,若他是在故弄玄虛,我也會讓所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薛沉應了一聲。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宋成暄走回自己帳中,桌案上已經堆滿了文書,自從常悅和李煦到了常州,這樣的案牘工作也愈發繁重,軍師已經擋下大部分,剩下的必須由他來處置。

  恐怕要熬一晚上,才能理清頭緒。

  宋成暄將心思沉浸在政務上。

  ……

  天漸漸放亮。

  徐清歡帶著鳳雛站在了軍營外。

  門口護衛的將領道:「大人已經吩咐了,無論何時徐大小姐前來,都不必阻攔。」

  將領帶著徐清歡走入軍營,眼見著宋成暄的大帳就在不遠處,將領十分恭謹地退下:「大人一直在裡面,帳中的燈也一直亮著,應該沒有休息。」

  徐清歡點點頭。

  「公子,」趙統進門稟告,「徐大小姐來了。」

  宋成暄從案牘中抬起頭,軍帳的帘子被掀開,她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徐清歡提著食盒走進來,宋成暄顯然是一夜未眠,難得的是他坐在文卷堆中,外表仍舊乾淨、整齊,衣服上沒有半點的褶皺,哪裡像是忙了一整夜的樣子。

  徐清歡不由地想起了哥哥當年的事,她一邊打開食盒一邊道:「當年我父親逼著哥哥讀書,哥哥就讓小廝穿著他的衣服坐在書桌前,我也是擔憂哥哥挨餓,早早就去送飯食,這才發現哥哥正在床上酣睡,不過父親一來,哥哥立即就拿起書來看,裝出徹夜未眠的模樣。」

  說話間,徐清歡已經將碗筷都整理好。

  宋成暄依舊坐在那裡沒有起身,徐清歡背著手走過去,模樣看起來十分俏皮:「那一幕倒是與宋大人現在的模樣很是相像,不過這種擺擺樣子的事,很快就能被戳破,我父親不過隨便考了哥哥一篇論語,就發現了蹊蹺,最終哥哥屁股被打開了花,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

  現在我來看看,宋大人是不是也在擺樣子騙人。」

  徐清歡雖是有意說笑,卻還是將目光落在宋成暄面前的桌案上,毛筆已經被廢置了一支,墨塊也已經被磨的見底,看到這裡她微微一笑:「看來宋大人……」

  話還沒說完,一個臂膀伸出,攬住了她的腰身,然後微微一用力就讓她整個人坐下來。

  他依舊整齊地坐在桌案前,只不過這次懷中多了個她。

  徐清歡臉頰微紅,就要掙扎,宋成暄那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怎麼?你也想將我打個屁股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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