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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巴掌將她從夢中打醒了,可那個夢還沒做完,她還沒看到她後面過上什麼樣的日子哪。

  不,其實後面的她已經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醒來後,林昭然收拾好自己,在泰昌帝派來的侍衛的監視之中,去了京郊一座不出名的破敗的寺廟,找到圓通和尚。

  此時的圓通,早已沒了當年精爍內斂的大師風範,他長須斑白,皮膚下垂,顯然已經耄耄老矣了,

  “你來了?”圓通對於她的到來並不意外,“貧僧當初就說過,你我都活不長的,咳咳。”

  “你這樣了,之前說的話還能做到嗎?”林昭然問的是之前圓通告訴她的,通過她和她孩子心甘情願地進獻兩條生命,由他做法,能讓林蔚然魂飛魄散一事。

  圓通呵呵地笑了兩聲,答道,“能的,通過攝魂咒,你們二人又是有淵源的靈魂。”

  “那就開始吧。”

  “行,你盤腿坐在貧僧對面!”

  林昭然依言照做,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把一手好牌打成這樣的。

  她想如果還有下一世,她一定不這樣過了。

  迷迷糊糊的,林昭然失去意識之前,似乎聽到老和尚一聲嘆息,他沒想到林蔚然那具身體體內原主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等外面的侍衛察覺到不對進來時,他們已經雙雙斃命,均是七孔流血而死,死相非常難看。這樣的死法太驚悚和匪夷所思,監視林昭然的侍衛不敢擅專,忙將情況上報。

  此時虞國公府,將老太君順利安葬之後,大家的心情漸漸地平復下來了,畢竟時間能癒合一切傷痛,不是嗎?

  經歷過誅滅涼王一事,林蔚然可謂是凶名在外。

  京中各家大人都警告妻女,不可打宮令箴的主意,不可招惹林蔚然。

  在他們眼裡,林蔚然實在是太兇殘了,他們可不想自己的家族出事。

  這天,外出交際的林蔚然無意中聽到這些流言。

  回來後,她忍不住雙手搭在宮大人脖子上,笑道,“我這算是以自己的實力捍衛了屬於自己的勝利果實嗎?然後獨享勝利果實嗎?”

  宮大人忍不住笑了笑,用手掌拍了拍她的俏臀,“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林蔚然話沒說完,突然整個人眼睛一閉,往後倒去。

  宮令箴大驚,“蔚然蔚然?你怎麼了?”

  林蔚然昏睡過去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宮令箴請了無數的大夫、太醫、御醫,都說沒見過這樣的怪病。

  稍晚的時候,張國師剛從京郊林昭然出事的破廟歸來,就登了國公府的門。

  等他看過之後,也不由得搖頭,說他無能為力。因為這攝魂咒是用了一陰一陽一男一女兩條生命心甘情願施的咒,況且那林昭然的靈魂,似乎還與她有所相關牽連。這樣的咒術根本無解。

  最後張國師將自己日夜不離手的一枚陰沉木的牌子給了林蔚然,並囑咐宮令箴多多積德行善,或許她才會有醒來的一天。

  此時林蔚然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很是無奈。她昏睡過去之後,發現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什麼拉扯出了身體一樣。她後來想回去,卻怎麼也回不去了,碰啥都是穿牆而過的。

  臨走前,張國師朝房間的左側看了一眼。

  林蔚然還以為他看見自己了呢,正高興地站起來,哪知道他僅看了一眼就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林蔚然便當成了阿飄。更多的時候,她都是跟在宮大人和兒子身邊的,看他忙忙碌碌,看他日漸消瘦,日益沉默,卻無能為力。

  她昏睡不醒之後,在冬天的時候,每天都要擦一遍身體,每五天洗一次澡,每天都要按摩防止肌肉萎縮。

  宮大人只要有空,這些他都不會假他人之手。

  偶爾休沐的時候,他會將她連軟榻一起搬到院子裡曬曬太陽,還會將兒子抱來。

  林蔚然看著,他將她這具身體照顧得很好。

  然後每晚與她一起入眠,並不曾因她昏睡而有所改變。

  “今天是泰康六年五月十四,你昏迷的第一百零三天,兒子十一個月了,今天已經能顫微微地扶著小桌子走幾步了。”

  他有空的時候,或者每逢大事,都會坐在床沿和她說,將這些事告訴她。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全都知道。

  轉眼,就過去半年了,林蔚然無數次嘗試,都沒辦法進入自己的身體。

  這半年來,宮大人沒有上朝,就結廬守孝,但公事卻一件沒有落下。

  直至泰昌六年八月,根據林蔚然當初與突厥簽訂的互市協議,每年與突厥的互市就安排在九月份在雙方國土交界的丹銅城。

  七月的時候,突厥已經派人來邀請了,但無人敢應,無人敢領隊前往。因為不管是誰去,都代表著政績的污點,都註定是灰頭土臉的。

  硝石礦還是少,而且宮令箴也並沒有將硝石礦的事告知泰昌帝,因為無從解釋,至善道長用的硝石都是通過刮廁所而來。因為黑火藥無法大量生產,所以沒必要的話,泰昌帝不想大動干戈。

  因為一次互市,朝中竟無人可用。

  泰昌帝對著崔丞相冷笑著,然後奪情宮令箴,令他回歸朝政,直接晉升他為太府寺卿,然後帶隊前往丹銅城與突厥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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