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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奴的脖頸血肉模糊,他人小,容易癒合,很快脖頸結了血痂。

  酒樓的一個廚娘見他可憐,施捨了一點冷粥給他,他小心翼翼端回破廟,用打火石打了火,撒了點鹽,熬煮了起來。

  之前在破廟周圍采了點野菜,他煮了進去。

  “鴨子,你忍忍,很快就能吃東西了。”阿奴朝明月輝虛弱地笑了笑。

  “嘎。”明月輝同樣虛弱地回應他。

  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阿奴更可憐,把僅有的口糧給了她,已經快三天沒吃東西了。

  他即便是有錢,別人也不願意賣給他,都說他是怪物,一個天生該死的怪物。

  在這個時候阿奴才明白,爺爺是以怎樣的心去包容他,包容這個生來與其他人都不一樣的孩子。

  “鴨子……”阿奴抱著明月輝,埋首在她的小被子裡。

  明月輝感覺到了那處的一陣濕意,他還是個孩子啊,五歲的孩子,不都是家長們的混世魔王嗎?

  哪有五歲的孩子吃這麼多苦,背這麼重的擔子的?

  “嘎……嘎……”明月輝很想說話,也不知怎的說不出來,只有發出“嘎嘎”的叫聲,來安慰阿奴。

  “鴨子……你受苦了……”阿奴癟了癟嘴,他知道,以前鴨子都是有奶娘餵的。

  現在跟著他,不但沒有奶娘,不能吃奶,還缺一頓少一頓,有時候硬邦邦的饅頭,都是阿奴咬爛了才哺給她的。

  剛開始鴨子還不吃,嫌棄。

  後來餓得不行了,什麼都吃了。

  鴨子又很乖,幾乎從來都不哭不鬧,也不亂尿尿。

  只有憋不住了,才發出餓狼咆哮來提醒他。

  “嘎……嘎……”明月輝揮舞著小手手,她很想摸摸他柔軟的頭髮,告訴他,她不苦,比起他吃的苦,她都不算什麼。

  很快粥煮好了,野菜特別鮮美,就是莖特別硬。

  阿奴用自己的牙咬碎了,又把粥吹了又吹,涼了又涼,才一點點餵給明月輝吃。

  等明月輝吃飽了後,阿奴才一口一口把明月輝吃剩下的都吃了。

  夜幕降下來,兩個孩子相互依偎著睡在稻草堆里,明月一點點升了上來,明月輝輕輕用小手嘗試著抓捏阿奴的衣服,試了好多次,終於牢牢地抓住了。

  【阿奴哥哥,我們的日子,一定會好的呀……】她在心裡想。

  然後漸漸進入了夢鄉。

  ……

  酒樓里那個廚娘是難得的好人,以後好幾次阿奴來扒拉剩飯剩菜,她都好心給阿奴留了一份。

  “你妹妹身上都臭了,該給她洗洗衣服。”廚娘好心提醒道。

  阿奴低下了腦袋,他其實經常帶明月輝去湖泊邊洗澡澡的。

  以前明月輝身上都香香的,奶娘喜歡用牛奶給小小姐洗澡,洗完還要熏那種有助於睡眠的香,她本來是個玉做的娃娃,可美可乖了。

  可是阿奴沒條件,只能帶她洗冷水澡,每次她都冷得打哆嗦,也不哭不鬧。

  阿奴只好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給她取暖。

  她的衣服從出沈家開始就沒換過,沒有人願意賣給阿奴一件孩子的衣服。他曾經去尋常人家求過,還沒開口,便被人打了出來。

  現在明月輝身上瀰漫著一股酸臭味,臭臭的也醜醜的,再也不是沈府上美美香香的小小姐了。

  “你要是不介意啊,婆子我家裡倒有兩件小衣服。”廚娘洗著手,朝小阿奴道。

  阿奴抬起頭來,眼睛裡滿是亮亮的星星,“謝……謝謝……”

  他是狼崽子,不擅長跟人道謝。

  “我……我會還你的……”阿奴結結巴巴說道。

  “你的錢都被搶了,哪還有錢還啊?!”廚娘善意地笑了笑。

  阿奴歪了歪頭,總覺得有哪裡很奇怪。

  明月輝打了個哈欠,她有點小風寒,聽不清廚娘在講什麼,隱隱約約好像聽到她講阿奴的錢都被搶了,心中偶然冒著疑問。

  不對呀,廚娘所在的酒樓根本不在當初阿奴遭搶的那條街上,阿奴被搶後,又走了很長一大段距離才遇到了這個廚娘的……

  她怎知阿奴被搶了所有的錢呢?

  明月輝思索著,又一次咕嚕嚕昏睡了過去。

  ……

  等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在一個溫暖的小浴桶里了。

  滾燙而清澈的水緊貼著她的身體,明月輝舒服到眯了眼睛。

  好久好久沒有洗過這樣一個舒舒服服的澡了,她半躺在澡盆里,任由上方的女人仔仔細細為她澆灌、擦洗。

  “嘎。”明月輝小手手指了指腿腿的地方,意思是這裡。

  女人悶笑,一勺水仔仔細細灌了腳腳。

  “嘎。”小手手指了肚子的地方。

  又一勺水灌了肚子。

  “嘎。”左手指了指右手手臂。

  ……

  頭頂的女人一一滿足了她,她輕輕捏了捏明月輝的小臉,“真是只乖巧的小鴨子。”

  那聲音粗粗地聽,充滿了慈愛,可仔細聽,卻有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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