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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不值得。

  “在泠水院。”陳涼真答道。

  明月輝:“啊?”

  她住在太初宮好幾個月了,怎麼就沒聽過這種地方。

  陳涼真陰陽怪氣地道,“這地方在西邊,最偏遠的地方,連個宮室都算不上。像薛娘子這種身份,去那裡住也恰恰好。”

  明月輝覺得醬瓜嚼碎了,好像也沒那麼難吃,反而有一股臭香臭香的味道,“也不能這麼說,說不定正適合司馬沅金屋藏嬌呢。”

  “話本里不都這麼寫嗎?但凡皇帝呢,越是喜歡一個妃子,就越是要遠離她,才能保護她。”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正準備翻窗的男人差點就栽在了窗邊。

  這動靜驚動了屋裡的兩人,陳涼真一見來人,很有眼色地驅散了宮人。

  “清河王!”她驚喜地叫道。

  之前南下的三個月,陳涼真已經與清河王混熟了,第一面的那些不愉快完全消散了不說,她對清河王甚至有了全新的認識。

  一見到老熟人,整個人都親近了一番。

  “您來做什麼?”陳涼真嬌俏地跑過去問。

  清河王手臂一撐,嫻熟地翻了過來,他的眼神透過陳涼真,直直地望向明月輝,“你到底這段時間是吃了好多?”

  明月輝一愣,待明白他的意思後,整個人都有點垮塌。

  “挺敦實的呀。”沈南風忍不住笑道。

  敦實……

  敦實……

  敦實……

  明月輝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形容一個大美人的話嗎???

  她不久稍微長了幾斤肉麼……

  這人一定會注孤生,一定會!

  明月輝一雙杏眼,狠狠瞪了他一下,像只兇狠的非洲獰貓,下一秒就給他臉上抓幾道印那種。

  “無事不登三寶殿,何事?”明月輝沒好氣地問。

  “就來看看你。”沈南風一雙長腿,往桌案上一搭,擺出了一個不羈的姿態。

  明月輝:“哈?”

  沈南風看向她:“採選的旨意已經發了下去。”

  明月輝:“……”

  沈南風:“選官已經下去每個郡縣了,聽說這件事很振士氣,鬧得江南都很熱鬧。”

  明月輝砸吧砸吧嘴,“也……挺好。”

  沈南風長腿一跨,近了明月輝的身,“別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配上雙下巴,真是夠了。”

  明月輝:“……”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毒舌的,簡直就是激怒人的天菜啊。

  兩軍對壘,她懷疑很多敵寇就是被他一張嘴說得石樂志的。

  “前有採選,後有薛家女,你說你挺好,本王是不信的。”沈南風搖了搖頭,“但你可信,他有他的苦衷。”

  明月輝垂眸,她怎麼不信,她就是親手推開他的罪魁禍首啊……

  “我信。”她答。

  “清河王,若你今日僅僅只是來安慰我,大可不必。”明月輝又說。

  “呵……”沈南風輕嗤,只輕輕湊了過去,一指抬起她下巴。

  “清河王!”陳涼真見沈南風如此輕薄行經,大驚失色,準備上前阻止。

  誰料沈南風另一隻手做了推拒狀,令她遲疑著不敢上前。

  “本王前來,只想對你說。”沈南風一黑一藍的眼珠就像深深的湖水,明月輝聞著他身上不同於司馬沅的氣息,臉有些熱。

  “若那群女郎進了宮,引得有一天,他真的變了。”

  “那時你想走,我帶你走。”

  明月輝的瞳孔一縮,她萬萬沒想到,沈南風對她說的,竟是這樣一句話。

  一時間,忘了掙扎,也忘了這麼近的距離有多彆扭,“你……為何……”

  沈南風:“……”

  他沉默了很久,雙眼再一次逡巡了她的面頰,嗯,是不像的……可,那樣的感覺卻如此強烈。

  半晌,他說了三個字,“你值得。”

  明月輝總覺得,沈南風看著她的時候,又不像在看她,是在看另一個人。

  一個回不來的人。

  他放開了她,從懷裡取出一張信箋,“還記得鳳羽的隊長陳格嗎?”

  明月輝點了點頭。

  “他要娶媳婦兒了,想請你和陛下,又覺得身份差距太大了,久久不敢遞上來。”沈南風將信箋交給了她,“於是本王做了這個主,來送這封信。”

  明月輝悉心將信放進懷裡,她是記得那個憨厚的漢子的。

  京口一役,逃離秦雲庵的最後一眼,她親眼見到敵寇的一柄刀插進了陳格的胸口。

  那時她也傷重,根本沒法顧忌別人。

  想不到他現在傷好了,還討了老婆有了家事,也算是因禍得福。

  “陳格是個重情義的,本王第一次遇見他,是在北魏交境之地。那時他的夫人孩子都被北魏蠻人所殺,他自薦為南羽軍帶路,絞殺了那個欺辱他妻兒的部隊。”沈南風講起了陳格的往事。

  “每一次打仗,他總是沖在最前面,像是不要命似的。本王知曉,他也不過是想早日戰死沙場,好在夢魂中與妻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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