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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山上……沒有這東西……多……多謝了……”明月輝慌忙將月事帶塞進懷裡,兩手一滑,趕緊落荒而逃。
“等等。”謝如卿叫停她。
“怎……怎麼了?”明月輝驀然停住。
謝如卿:“會用麼?”
我不會,你要親身給我示範體驗麼?!明月輝內心突如其然地來了個流暢的彈幕吐槽。
“會的,女人天生就會……”她幾乎是流著淚說這句話的,說完,消失在了走廊身處。
她沒聽到,她走後,那“冠絕天下”的謝如卿,竟對著那池星光,輕輕地笑了——
“呵呵……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驚一乍的小麻雀。”
說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真的長得令你如此懼怕麼?”
……
明月輝回到自己房間,準備換一換自己的衣物。
她從懷裡取出那片月事帶,總覺得怪怪的。
她將其移到燈下,就著燈反覆地察看,終於發現了那一絲詭異之處。
此前謝公吩咐她,專門裁剪帶紅色的布帛,所以這片月事帶是偏紅色的。可這本是隱囊拆分而成,隱囊上繡了一朵荷花,有粉色、紅色,也有白色、紫色。
只見月事帶上的針腳下,一點一滴,全是密密麻麻的血漬,那些血漬因太過細小了,很容易被誤會成布帛本來的點染。
明月輝握緊了那片月事帶,緩緩帶到了胸前。
她前前後後在腦海里串聯剛才的事,很多之前忽略的細節一點一點浮現在腦海,那煌煌的燈火,那手指在白牆上紛飛的影子,那不到一炷香便趕工完成的月事帶……
“趕事趕急,怎麼也慢不得。夫人先拿去用罷……”這是謝如卿對她說的話,他怕她來不及了,所以才這樣惶惶然地趕工。
她以為他是智計百出、冠絕天下的謝如卿,所以什麼事交給他就一定沒問題。
可她怎麼就忘了,他是個男子,還是個看不見的瞎子啊……
叫一個瞎子去給她縫製月事帶,還是那樣火急火燎的速度……明月輝再度從胸口拿起那塊月事帶,明亮的燈火下,血漬斑斑駁駁,不知扎破了多少次手指,可他……他從未表露過啊……
明月輝深深吸了一口氣,揣起那枚月事帶,兩手一推,越過長長的走廊,趕緊往回走。
房間的燈火已經熄滅了,可明月輝知曉他並沒有睡著。
“謝公。”她破門而入,並沒有敲門。
“嗯?你怎麼來了。”謝如卿的聲音沒有慌亂,聽方位,他還坐在窗欞邊。
明月輝搖著輪椅過去,熟練地打了桌子旁的火石,點燃了燈。
燈火幽幽照亮了他的輪廓,他的整個身子半明半暗地待在陰影里,他的左手上還拿著一塊布條,右手握著一團棉花,正準備塞進去。
兩個人相對無言,好大半天。
”你,你還做這個幹嘛?“明月輝有點發不出聲音,她控制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點。
”給夫人多準備兩個備用,看夫人的模樣,總感覺毛毛躁躁的。“他平和地答道,右手裡的棉花輕輕往布兜里塞了塞。
明月輝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卻止不住自己喉嚨的哽咽。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的兩隻狗爪爪在碼萬字更,期待吧,哇卡卡卡卡……
啾啾:年邁啾啾,在線賣萌,為主人搭橋牽線,義不容辭!
小瞎:看見沒,連寵物都為我助攻。
小渣:你以為我沒有?
於是一手牽著真真,一手牽著小清就來了。
真真、小清:????怕不是想挨打……
第92章 往日春事
“謝公……你是對任何人都如此好嗎?”明月輝努力控制喉嚨的哽咽。
真的……真的有好久好久, 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了。
那樣的好, 陌生又熟悉,她不知該如何接受,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兩個人靠得從未如此近過, 明月輝甚至可以感受到男人清淺的呼吸,直至這樣, 她才覺得, 他是個真真正正會流血會受傷的人,而不是一個萬人敵的神。
燈火暖暖的, 有些撩人。窩窩裡的啾啾睡在旁邊,毛絨絨的身子上下起伏著, 咕嚕嚕打著呼嚕。
這是明月輝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直視謝如卿。
他穿著白色的深衣,披了一件外袍,燈火照亮了他半邊的輪廓,而另一半隱沒在了黑暗裡。
可就是那半邊的側臉,讓她覺得, 到底是怎樣的天地造化, 才能雕琢成這樣一個人呢?
每一筆,每一琢,都似人間造化的極致,她仰望不能,只余讚嘆。
他的眼珠尤其好看,就像小時候明月輝玩過的玻璃彈珠, 被燈火一照,暗自流光。
擁有這樣眼睛的一個人,又有誰能相信,他是一個瞎子呢?
明月輝想,他到底是狠了怎樣的心,才忍心毒瞎了自己這般純粹而好看的眼睛的呀。
……
【謝公……你是對任何人都如此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