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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涼真離開後,那玄色衣角的主人分花拂柳而來,正是一身勁裝的沈忌。

  少年的臉很臭,他的脾氣更臭,“想不到袁姐姐竟是大名鼎鼎的晉王妃,您與晉王的這段姻緣可是傳遍了大梁啊。”

  雲帝強質袁家女入宮,賜婚於冷宮之中的失寵皇子,這樣丟盡了世家臉面的事情,可不是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

  這也是世家與雲帝離心的重要導|火|索,從此以後,周滿鐵騎深入洛陽,再無阻礙。

  明月輝心知沈忌是在氣自己對他有所隱瞞,想要解釋,卻也無從下口。

  “虧得阿父戰場來信,還專門與你捎了些話,令吾必要送到。想來你這水性楊花的女子,玷污了阿父的滿腔心意,這信燒了也罷!”沈忌氣道。

  清河王,給她,送信?

  明月輝怔楞了半分,她想起了負黍亭的分別,凜凜的寒風,與那白馬上宛如天神般的男子……

  她對他說,如果他能夠活著回來,自己就告訴他真正的名字。

  27小渣綠了

  “你說清河王,給我捎了信?”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明月輝四肢百骸蔓延。

  她的腦中浮現起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夜,那個帶著濃重男子氣息的男人,那一身被她挑開的明光鎧……

  她不敢往下想下去,吞了吞口水,不由漲紅了臉。

  “燒了。”沈忌冷冷道。

  “啊?”明月輝一陣恍惚。

  隨即她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墊著腳尖急道,“你阿父捎予的信,你怎能燒了?”

  她長得極為漂亮,梳著高高的涵煙髻,插著蘭茶珍珠花釵,模樣嬌俏至極,一湊過來清冽的香氣撲鼻。

  可惜沈忌非但不憐香惜玉,反而一個反剪,將明月輝抵在樹上。

  不是尋常那種曖昧的女人背抵在樹上,男人身子壓過來,與她面面相覷的動作。而是直接把明月輝那張俏麗的臉蛋摁進粗糙嗑人的樹幹里,叫她老老實實不要動。

  這狗崽子……明月輝整個臉都在樹皮上摩擦,疼得呲牙咧嘴。她整個人都炸毛了,見過熊孩子,沒見過這麼熊的。

  “我如何不能燒?你這已嫁之身,還要來肖想我阿父,不知廉恥的女人!”沈忌咬牙道,嫉惡如仇的他現在看見明月輝的那張臉就煩。

  他真心悔恨,一路上喊了這女人這麼多聲“袁姐姐”,甚至依著阿父的話語,對她言聽計從。

  這樣想著,猛地腕間一陣劇痛。

  再回過神來時,自己習武多年,可以說是身經百戰的雙臂已經被女人一雙小手給製得動彈不得。

  他雙腳欲踢,結果那女人反應更加迅速,直接一揣,他膝蓋一彎便跪了下去。

  “你!”沈忌一臉憤恨地仰頭。

  “你怎麼不聽人話?”頭頂的女人呸了一聲,吐出半截樹皮,“清河王早知我是已嫁之身,也明我對晉王絕無絲毫感情。從頭至尾,我與你阿父清清白白,又何來水性楊花,何來肖想?”

  明月輝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力氣,只是感到怒不可遏,這少年天高地厚慣了,壓根不清楚方才的舉動,到底帶有多麼侮辱人的含義。

  她明月輝現在的身份好歹是世家貴女、宗王王妃,兩人那番動作若是被人瞧見了,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咔擦……樹枝踩斷的聲音……

  明月輝腦中的弦一斷,心想糟了,還是被人瞧見了。

  她忙回過頭去,只見了一片銀灰色的衣角。明月輝心下瞭然,當即放了禁錮住沈忌的雙手,提著裙裾去追那人。

  徒留下沈忌,他怔愣了好大一陣,才從懷裡摸出那半爿信紙,若有所思地瞧著那上面的字。

  忽聞一陣分花拂柳之聲,一人腳步略帶匆忙地趕來,“沈世子,沈世子,方才守門的衛兵來報,有南羽軍進城!”

  “那人來了,清河王果真言而有信,將那人送了來!”來人是裴元知府上的幕僚,他的聲音里,懷著無比的驚詫與喜悅。

  方才沈忌與明月輝爭執之際,已有守城士兵來報,說是一隊南羽軍護送著重要人物正欲進城。

  裴氏父子與幾位宗王早已與沈忌通過氣,連忙紛紛起身,去迎接那洛陽來的大人物。

  ……

  司馬沅只是見明月輝久久未歸,前來找尋。

  在裴府之中,他顯得那般格格不入。他名義上的阿兄叔叔不帶他玩,裴氏又擺明了不喜於他,甚至來往的世家門閥也看不上他。

  見明月輝離了席,司馬沅有些坐立難安,久等不至之下,決定去尋她。

  走到裴元知書房之前的水榭之時,他見陳涼真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踢石子,平日裡這以往的故人便對他沒有好臉色,司馬沅見了她,忽然便踟躕了。

  他只是見明月輝不見了身影,憑著內心的驅使來找她。若是陳涼真故意嘲笑似的問起,他還當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晉王殿下是來尋王妃的麼?”陳涼真也看到了他,非但沒有阻攔,反而露出了那種客套又虛偽的微笑,“王妃在這山石後邊,殿下想要去尋,便去吧。”

  陳涼真如此輕易地指路放行,司馬沅直覺有詐,還是將信將疑地行了過去,卻剛好聽到了那一句,“清河王早知我是已嫁之身,也明我對晉王絕無絲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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