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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進了馬車,居然將司馬沅趕了下來,順利說服了薛快雪。

  司馬沅跳下來之時,眼睛對上了明月輝,此時他臉上的髒污與血色已經擦了乾淨,額頭上的傷口以白色綁帶固定好。

  他褪下了那身褐色的破衣襤褸,換上一套淺灰色的常服,襟口淡淡繡紋,四擺寬大,頗有些清神秀骨的味道。

  這樣看上去,辣眼睛的程度降低了些許。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走過來,低著腦袋,神清裡帶著少見的不自在,“多謝你。”

  “嗯?”明月輝歪了歪腦袋。

  “多謝你,對快雪任性的包容。”他比她矮一個頭,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其實他的兄弟們在他這個年齡,很多都處政理事,甚至已經有孩子了。

  “這是我欠你的,我會還,我一定會還!”他說得有點急切,像不通世事一般,有著一股通透的純粹。

  明月輝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若是你那邊好了,便遣人喚一聲沈忌,咱們加快腳程。”

  她頓了頓,“那……那女郎的病也拖不得。”

  【那女郎】三個字像一根根小小的針,刺進司馬沅的太陽穴,他被刺得倏忽抬起了腦袋,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掙扎,“袁芳塵,你不恨我嗎?”

  明明是他的獻計讓雲帝將她抓了過來,囚禁於宮室之中,嫁與形容廢物的他;也明明是洛陽陷落之時他的拋棄,令她倉皇逃跑,遭遇種種飄搖淪落至今。

  從頭到尾,他都不把她列入考慮範圍之內,他的心中從來也只會有薛快雪的喜怒哀樂。袁曲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一個符號,或者一個能夠救命的工具。

  明月輝苦笑,她不知道袁皇后恨不恨,甚至她連一丁點袁皇后的記憶也讀不到,就好像她繼承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一般。

  可是她卻不能恨,他是這個遊戲的主角,而她是玩家粑粑,一開始就註定了。

  畢竟只有通過主角把遊戲通關,才能重回自己銀行里四捨五入兩個億的懷抱,她還能跟錢對著幹還是咋樣?

  所以還能怎麼辦,還不是像個粑粑把你原諒!

  “事到如今,還談什麼恨不恨。司馬沅,我只期你記我之恩,允我之諾。”明月輝一字字道,從頭到尾她做的,只求他的信任。

  她不是想做他的妻子,而是想做他的心腹與謀士,這樣,他才能按照她的期望,一步步走到最後。

  司馬沅望著她,眼睛裡閃過迷惑的光,旋即握緊了拳頭,帶著些決然地點了點腦袋。在明月輝沒有看到的地方,他耳根子背面,熟得有點過了。

  ……

  明月輝囑咐醫女的話很簡單,就是去詢問薛快雪,問她自己到底哪裡能看,哪裡不能看。明月輝就不信了,薛快雪還能一門心思想死,這種人一定是有什麼秘密不願被觸碰,只要醫女不碰便沒事了。

  薛快雪的病症查了出來,比他們想像中還要嚴重,她不僅在逃難途中染上了瘧疾,還患上了嚴重的背癰,脊椎一片發紅髮紫地高高腫起,僅僅觸碰邊緣,她便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事實上她在這個年代,背癰極難醫治,許多條件尚好的人紛紛痛苦而死,何況在條件艱苦的逃難路上。

  醫女利用現下南羽軍車隊裡找得到的藥材開了方藥,只能勉強抑制住瘧疾,而不能根除。而那難纏的背癰,還得早日到達潁川才能覓得好的藥材與良醫。

  司馬沅聽聞後,趕緊去煮藥,那藥方一煮好,便催促沈忌趕快趕路。不多時,明月輝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明月輝坐在行走的馬車上,對面則是薛快雪的馬車。由於沈忌的私心,兩輛馬車的規格差距甚大。

  比如薛快雪的馬車是沒有車簾的,不知道沈忌出於什麼心態,不給一個病人的馬車安車簾。不過反正也不是她的娃,他熊歸他熊,都是清河王多年以來沒有續弦惹出來的事。

  不過這個角度,明月輝可以偷偷捻起帘子,觀察另一輛馬車的情形。

  司馬沅小心翼翼捧著藥碗,一口一口地餵薛快雪喝藥,他的神情安靜而專注,時不時會對病女郎捻唇而笑。

  他唇角有小小的酒窩,笑起來若妝頭明月、湖頭煙雨,整個人的色彩都亮了,“快雪,別擔心別擔心,會好的。”

  “怎會好,患了背癰的人就沒治好的。”沈忌盤腿坐在明月輝旁邊,背上墊了個斑絲隱囊,小聲嘟囔。

  明月輝白了他一眼,這人真是——瞎說什麼大實話。

  原遊戲裡,即便是司馬沅當了皇帝,用盡全天下最精貴的藥材,薛快雪的病都始終沒有根治。好幾次命懸一線,都是全靠明月輝大幅度氪金,才勉強續命。

  為了儘早到達潁川,他們幾乎是日以繼夜地趕路。

  而程家的隊伍似乎與他們較上勁兒一般,總在他們差不離的地方。他們趕路,程家也趕;他們歇腳,程家也歇。

  路上遇到了茶歇鋪子,程家的人也早早擺足架勢,高價購完了整個茶鋪備用的乾糧。

  這眥睚必報的性格,明月輝倒覺得程念韞倒比遊戲裡更加真實可愛。

  明月輝腦子裡一直想著之前程念韞那狂跳不止的負好感,心中察覺出一絲絲的不對,之前她似乎忽略了一個無比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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