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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輝俯下身,不自覺地觀察起來。

  那女子似乎染了病,僅一個側顏,便能察覺出凹陷下去的臉頰。

  只見那少年沉默地從懷裡掏了掏,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硬饅頭,明月輝甚至還能看見饅頭上面長著的霉斑。

  明月輝這才知道,原來那少年偷的,只是一個長滿霉斑的饅頭。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個堂堂世家,卻為了一塊破饅頭而草菅人命。

  “你吃。”男孩子裝作不經意地,把這枚硬饅頭遞給了女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你呢?”

  女人的聲音異常古怪,喑啞得如同破爛的風箱,明月輝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吃飽了,不餓。”少年拍了拍自己肚皮,朝明月輝漏出的那半邊臉上,浮現出小小的、靦腆的酒窩。

  這樣子看起來,他才像一個鮮活的人類。

  女人狼吞虎咽地啃食起來,看樣子是餓壞了。

  少年忙給她遞水囊,“慢點吃,慢點吃。”

  ……

  少年過來重新汲水的時候,女人再一次倒頭睡在距離不遠的,鋪滿了乾草的板車裡。

  明月輝估計這一路上,少年就是這樣將病女人一步步推過來的。

  “誒,你還記得我嗎?”明月輝見少年提著水囊走了過來,搖著手打招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或許只是那簇瞳仁里的暗芒,或許只是心中一剎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惻隱,令她此時此刻站在這裡。

  少年沒理她,一臉冷然地坐在大石上,解開綁在頭上的褐色綁帶。

  綁帶浸滿了血,一泡進水裡,暗紅色的血漬一圈一圈蔓延開來。

  他額頭上破了食指長的一條口子,微微結痂了,看起來深可見骨,異常恐怖。

  少年閉目小憩,整個人憋的那口氣萎頓下來,仿佛小小的背脊上壓了千斤重。

  “誒,看不出來,你這孩子還真孝順。”

  明月輝從腰間解除小囊,裡面裝了些干脯、肚肺等小食,反正她也吃不完,“偷來的饅頭給你姨吃,從小就知道尊老愛幼。”

  聽到某個詞的時候,少年猛然睜眼,竟用一種勁勁的神情盯著她,“她不是我姨。”

  “啊?”明月輝見那女人也沒多老,說是姐大了,說是娘則小了,所以才折中猜了個姨。

  “她是我媳婦兒!”少年捏著拳頭,眼神里有熊熊火焰。

  “??!!!”解囊的手不自覺鬆開。

  明月輝拼盡全力忍住眼底的震驚,眼前少年最多不超過十二歲,又瘦又矮,跟個九、十歲的孩童差不多高。

  那個女人的歲數少說,也是他的double了,怎麼好意思去荼毒這么小一個孩子?

  擱明月輝身上,她是做不得這種禽獸的。

  以前與她年齡相差最大的一個情人,是個小模特,比她小個五歲罷了。

  她還記得那個面目精緻的少年,生起氣來奶凶奶凶的,卻患得患失,對她依賴非常。後來兩人分手了,明月輝餵了他國際秀場資源做補償。

  明月輝從電視裡看了那場國際a類時裝秀,那少年跟她在一起時,夢寐以求就是站在這樣一個秀場上。電視裡的他終於像一束光一般閃耀了,然而鏡頭拉近,她卻發現,他哭了。

  從那時起,她就再也不找這種年齡小她這麼多的情人了,情難清,債難還。

  不過眼前的這種情況,已經不是姐弟戀了,這他喵的是母子戀啊!

  “她就是我媳婦兒,從小我就認定她了!”男孩子敏感地注意到了明月輝不經意間地嘲諷,咬著嘴唇辯解。

  “誰是你媳婦?”

  一聲尖銳的質疑破空而來,把明月輝耳膜都震了一跳。

  她轉過頭去,但見陳涼真頭戴面紗,拐著腳站在蘆葦邊,雙眼似乎要冒出火焰,狠狠瞪著明月輝身旁的少年。

  “你說誰是你媳婦兒?”陳涼真又重複這句話,一步一步攜疾風驟雨逼過來。

  明月輝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那少年只是蔑了一眼陳涼真,只定定指著不遠處板車上的女人,“她!”

  “啪!”陳涼真掠到男孩子面前,直直比他高了半個頭。

  她毫不留情一個耳光甩過去,“混帳!”

  少年被打懵了,清秀小臉直直歪了過去,五個指印迅速紅腫了起來。

  只怔楞了片刻,森森的眼珠轉過來,定定看著陳涼真,釋放著陰狠的光。

  “啪!”毫不留情地甩了回去。

  即便隔了面紗,也能看出臉龐的紅腫。

  陳涼真被打得當即捂住了臉頰,頭暈目眩,她的眼眶完全紅了,整個人就像一頭暴怒的母獅子,豎起了渾身上下的毛,恨不得與眼前人拼命。

  “混蛋,你這混蛋!”陳涼真瘋了一樣撲過去,兩隻手左右開弓直逼少年的臉。

  那男孩也不甘示弱地反剪她的手扭打起來,還真一點男子漢的包袱都沒有,女人說打就打了,一點也不含糊。

  原遊戲裡,陳涼真一直是亭亭淨植的小白花。

  她唯一扇過的一巴掌,還是在小皇帝司馬沅強要了她之後,又嬌羞又惱怒地如同一隻軟綿綿的小貓爪一樣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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