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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還會回來麼”明月輝追了上去,急急地問。

  見那個人沒有回頭,她捏緊了拳頭。

  不等那人走遠,她又鼓起了勇氣,上前追了幾步,“你還不知道我姓名呢……”

  “要是你這次能活著回來,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怎樣?”

  明明兩人萍水相逢,明月輝卻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傻氣,去說這樣一番話。

  那騎在馬上高大偉岸的身軀還是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卡在明月輝心頭的那股氣,一點點泄了下去。

  直至快要泄乾淨的時候,那人回頭了,天光正巧照耀在他的白玉面具上,

  “好。”

  明月輝以為自己聽岔了,半晌,以手闊著嘴,“那我……靜候佳音!”

  這一句【靜候佳音】迴蕩在了山澗的風中,湮滅在了軍隊行進的腳步聲里,她也不知他聽到沒有,一直站在那石亭之下,望著那個長龍一樣的隊伍。

  遊戲裡周滿的滿月軍一直把西梁的軍隊打到了長江以南,占領了肥沃的中原腹地。

  西梁軍隊損失慘重,從此十年,一蹶不振。

  長風吹亂了她的鬢髮,明月輝將一縷亂發挽回耳後,她只是希望這個原本會死在雷雨交加夜裡的男人,這一次,能抓住這翻雲覆雨的運命。

  ……

  ……

  “袁?”當明月輝告知沈忌自己的姓的時候,他沾著碗中的水,將這個字寫在了馬車的窗沿上。

  “嗯。”明月輝重重點頭,“沈小將軍聰慧。”

  “袁姐姐既是阿父的朋友,叫我小名稚兒也可。”沈忌張張嘴,隨手拿了盤子裡的桃花酥。

  沈忌是個單純少年,被明月輝釋放出的善意感染,很快向明月輝說明了,大約半月前,他的父君便讓他屯兵負黍亭的事情。

  沈南風讓沈忌等他半個月,若他倒是還沒有回來,就帶著這批南羽軍解甲歸田。

  到時,再無人可驅使這隻神旅。

  沈忌只是按著父親的吩咐辦事,他從未懷疑過父親會拋下他。

  沈忌不知道,如果不是明月輝的搭救,恐怕沈南風在洛陽覆滅之後,便真的打算永遠追隨他的妻子而去了。

  “只要我阿父想打,他打架就從來沒有輸過。”比起時刻擔心的明月輝,心思純粹的沈忌倒反過來安慰起她來。

  “誰說我家女郎擔心你阿父了?”一直抱膝休息的陳涼真嗅到了少年語氣中不同尋常的味道,突然懟了起來。

  沈忌三兩口的吃起了桃花酥,毫不介意透露自己想歪的部分,“之前也有很多姐姐想當我娘的,這種事人之常情,有啥大不了的。”

  “你……”聽那無所謂的口氣,陳涼真被堵得一口氣順不過來,“你這小混球、死孩子……”

  “胸不大,心倒不小。”沈忌瞥了她一眼,旋即拍了拍手,一個跨步下了馬車。

  陳涼真扶著車沿,被氣得夠嗆,連明月輝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在沈忌軍隊的護送下,他們這一次走了官道。

  管道之上,成群結隊都是舉家遷徙的流民,聽說琅琊王、襄王等幾個比較主事的皇族已到了潁川,加之潁川又有世家大族的裴氏。

  不少百姓嗅到政|治的氣息,紛紛遷往潁川。

  處於南羽軍的職責,沈忌走官道,一方面也為了維護一路上流民的安穩。

  “袁姐姐,咱們停下來休整片刻。”車外,沈忌對著車窗道。

  很快,他們停在了一處茶亭。

  明月輝戴了個斗笠遮住面孔,便跟著沈忌下了車,腿腳不好加之與小少年嘔了氣的陳涼真則自己留在了車裡。

  ……

  “打死他,打死他,這小賊,一路上偷了咱們多少東西!”

  “還不承認,抓到現形了還不承認,你這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

  “打死算了,晦氣!”

  明月輝叫了幾個肉餅、一碗葵菜湯,等菜的當口,聽到不遠處幾聲叫囂,一群人圍在那裡,好像在打架。

  她將脫下來的白紗斗笠小心帶好,便提起裙裾,趴過去看熱鬧。

  人的天性就是這樣,她在小時候可最喜歡看人打架,好幾次因為看架耽誤了上課的點。

  看架的人不少,明月輝撥開人群,發現是幾個壯漢在毆打一個瘦弱少年。

  男孩子身著土褐色的破衣襤褸,被打得爬在地上,背脊骸骨透過衣服,伶仃的凸起。

  壯漢重拳重腳全落在了他單薄的背脊上,他弓著身子,將小臉埋在了掛在脖子上的爛圍脖里。

  渾身悚然抽搐著,卻倔強地不發出一點聲音。

  “老人家,他到底偷了什麼東西?”明月輝輕輕問旁邊頭戴皂巾拄著拐杖的老年人。

  那老頭鼻子一哼,三角眼眯了眯,“小耗子偷油偷到了祖宗廟,這下要變死耗子咯。”

  老頭給她打著老奸巨猾的誑語,語氣里滿滿一股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嚓……嚓……嚓……”明月輝分不清是拳拳入肉的聲音,還是破爛衣服狠狠摩擦地面的聲音。

  只見其中一個壯漢一隻腳抬起來,卯足了力氣狠狠往少年肩胛骨一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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