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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微之忽然發現,他雖然和顏梨在陸家生活了一年,相互鬥爭了5年,可是對手之外的顏梨,他一點也不了解。
“發什麼呆?去呀。”顏梨催促,“等下他們要搬完了!”
說完,毫不留情地將他推了出去。
居然指使他去做事……陸微之咬牙,可他忽然出現,已經驚動了酒吧的幫工。地中海男人望過來,粗著嗓門問:“顏梨?你這丫頭又來幹嘛?”
沒辦法,陸微之只能硬著頭皮說:“我找麗姐。”
麻煩兩個字,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麗麗?”勇哥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往門裡去,沒一會兒就看到個穿著吊帶包/臀裙的女人出來,臉上畫著誇張的妝容。
陸微之一眼都不想多看,卻被女人一把拉著躲到了角落。他不喜歡人觸碰,一下子將女人甩開,大概是臉色太冷淡了,所以女人的表情訕訕的。
“阿梨,我,我沒有不聽你的話,我就是……就是想早點還你接我的錢。雖然3萬塊很多,但我會掙到的,掙到我就不做了!”
她看著少女冷淡的臉色,越說越小聲,最後低下頭,蚊訥般說:“阿梨,我,我想給小寶存點錢。小寶出院之後還需要很多錢的,我去干苦活掙不了這麼多錢,我得存錢……”
陸微之可不耐煩聽她說什麼錢不錢的,他轉頭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還有人?麗姐一愣,便看到個清俊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臉上含著溫煦的笑,溫和地說:“小姐姐,你別慌,她不是來追債,也不是來責怪你。人各有志嘛,你想要兒子上學了還有個出去賣的媽,我們真管不著。不過,看在她借錢給你的份上,幫個忙,你總得答應吧?”
麗姐聽到“出去賣”三個字,宛如被打了一耳光,臉上又紅又白。可這是事實,她不能否認,只能無視,強撐著僅剩的自尊,上下打量著,警惕地問:“你是誰?”
顏梨一把摟住少女的肩頭,感覺手下的身體驟然僵直,然後使勁掙扎。
可惜啊,陸微之不大習慣她的身體,沒有發揮她女漢子的力氣,根本掙不脫。
顏梨一本正經地吃自己的豆腐:“我是他男朋友,聽說小姐姐你欠他個人情,想找你幫個忙。”
麗姐是清楚顏梨的,看“顏梨”掙扎了幾下沒有把少年的手掙開,就信以為真。她皺皺眉,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有個叫許頌月的女生,長這樣。”顏梨將手機里學生照亮出來。“你見過嗎?”
麗姐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咬著大拇指的手指甲說:“好像見過,但是她沒化妝是不是這個樣子,我不知道。這陣子我看見她和黃毛在一塊兒,還以為是黃毛新認識的馬子。怎麼?她還是個學生?黃毛那生意,連未成年也搞?”
陸微之立刻追問:“什麼生意?”
麗姐左右看了一下,小聲說:“就是——那種生意嘛。”
她說著,做了個吸食的動作。
陸微之瞬間感覺到抓在肩上的手緊了三分,他的心也一沉。
黃毛是毒/販!許頌月為什麼會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麗姐看他們的表情,心裡有點打鼓。“阿梨,你不會去報案吧?”
可別連累她啊!她還要在這條道上混呢!
“他不會的,你放心吧。”顏梨微笑著打了個包票。
他不會,但她會呀,感謝偉大的漢字。
麗姐不知道她話中話,鬆了口氣,看看時間就要走:“阿梨,我先回去了,馬上就開始了。改天小寶出院了,我帶他去看你。”
說完,她看了少年一眼,似乎有話想叮囑“顏梨”,但看看少年的校服,她就閉嘴了,離開了。
少女沒有說話,反而是少年的手搭在少女肩上,揮了揮。
“麗姐,有事再找你啊。”
等麗姐一走,陸微之就推了一把,回頭怒瞪一眼:她摟夠了沒有!
“幹嘛?我的身體,你還覺得自己被吃豆腐了?”顏梨好笑,“誰吃誰的還不一定呢!”
她確實是用他的手摟她的肩,但是……陸微之閉上眼,捏了捏眉心。
這關係太混亂了,他不想深究,只想知道她準備怎麼辦。
“很難辦。”顏梨老實說,“你的定身陣法已經用了兩次,許頌月一定有防備,不會輕易跟我們走了。除非我們能把她打暈帶走再嚴刑逼供,並且用方法威脅她以後不許跟社會渣滓來往,否則,她還會混。”
“你不是很有社會經驗嗎?”陸微之嘲諷,“連坐檯女都幫!”
他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自慚形穢,總之語氣很沖。
前世的顏梨到底在想什麼?她外婆留下的錢少得可憐,她倒好,一口氣給了那陪酒女郎3萬塊!
顏梨無所謂地笑了:“我開心,想當俠客,不行嗎?”
她想氣氣陸微之,也確信陸微之不懂其中的隱情。
麗姐是個沒文化的單身母親,要不是為了給兒子治病,她不會走上這條路。她犯了大錯,走了毀滅自己的道路,但顏梨還是想竭盡所能地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