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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方說葉庭彥,之前在書院時,看他行事作風,就覺得這個年輕人出身應該頗好。而方才葉庭彥直接呵斥崔鶴之,更讓孫如海確定了這一點。

  畢竟,拜外甥所賜,自己的身份,之前已經泄露出來。

  若然不是有一定底氣,葉庭彥如何就敢直接跟崔鶴之槓上?

  分明有不弱於孫家的家世才對。

  偏是即便被他下了臉面,自己還得謝謝他……

  “不是舅舅狠心,京城本就是龍盤虎踞之地……你這性子,並不適合走仕途這條路……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京城本就是龍盤虎踞之地。自己的官職於尋常人家而言,也算頂天了,可放到京城,又算得了什麼?

  孫如海認為,崔鶴之的性情,不進官場還好些,真是入仕,怕是會招來大禍。趁他現在還沒做出更出格的事,還是送回老家,讓姐姐姐夫嚴加管教才好。

  崔鶴之明顯一呆,舅舅的意思,是暗示自己,葉庭彥那人並不是一個小小的舉人那麼簡單?

  還沒等他想清楚個所以然,孫如海已經抬腳往門外而去,孫柔瞥一眼一臉鬱郁的崔鶴之,忙跟了上去。

  “爹,我想過去找葉家妹妹說會兒話——”孫柔眉梢眼角明顯有些忸怩之意——

  已是到了說親的年紀,這兩年孫夫人經常帶著孫柔走親訪友,見過的男子也不少,可卻沒有哪個能比得上葉庭彥。

  孫如海皺了下眉頭,剛要說什麼,下一刻卻忽然一僵,就是他旁邊的孫柔,臉色也一下慘白——

  之前空無一人的驛站院子裡,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站了兩排勁裝武士。

  衣袖邊的火焰標誌,昭示著這群人的身份,明顯是焰衛司和錦衣衛的人。

  明明是兇殘無比的人,這會兒卻是一個個和兔子般,別說抬頭,就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驛站中的氛圍說是肅殺至極也不為過。

  孫如海視線掠過這些侍衛,直直的落在被簇擁著站在連綿雨地里的頎長男子身上。

  男子負手而立,因為頭上的斗笠遮著,看不清面目,孫如海剛想詢問對方是誰,卻是在瞧見露在斗笠外邊黑白斑駁的發色後,陡然想到一個傳聞,猛地一激靈,到了喉嚨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甚至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了一步,臉色也是變得鐵青——

  老天,怎麼可能,竟然是玄夜那個大魔頭親至。

  不管是燕王或者這位瑜王世子,但凡出現在朝堂上,方圓十步之內,絕不會有人想不開往跟前湊。

  之所以如此,實在是兩人手上沾染的鮮血太多。不管是賊酋,還是亂臣賊子,只有這兩人不想殺的,沒有他們殺不了的。那樣一身血腥之氣的兇殘之人,其他人如何肯和他們結交?

  真要說眾人對那師徒倆的態度,與其說是敬,不如說是怕。

  也曾有個別新貴不信這個邪,一門心思想著和兩人交好,以圖將來。卻是無一人成功過。

  更甚者,不管你送去多少孝敬,該要你命時,那兩人也絕不手軟。

  私下裡大家也曾議論過此事,都以為燕王之所以孤苦一生,妻子早逝,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十有八、九就是殺孽太重所致。

  至如那玄夜,更是天煞孤星一般,但凡出現在朝堂之上,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朝中一品,無論見了誰都是鼻孔朝天,和燕王之間也是不冷不熱。

  聽說對爹娘不孝,對兄弟不悌,甚至還食人肉、寢人皮……

  那人的身邊別說朋友,就是稍微親近些的下人都沒有。

  正如這會兒,那些侍衛們瞧著是眾星拱月般,侍立兩側,可和玄夜之間的距離卻明顯差不多要有一丈遠。

  這樣一個被所有朝臣孤立,讓人見了說不好轉頭就會做噩夢的人,孫如海如何願意跟他套什麼近乎?

  當然,孫如海才不會承認,他其實更多是在害怕,更甚者大腦也開始高速運轉——

  這個煞星突然出現,該不會是又有哪個朝臣犯事了吧?

  那個人應該不會是自己,畢竟,自己這幾年都守孝在家。

  正胡思亂想,一聲悽厲的哭喊卻陡然劃破雨幕:

  “救命!”

  緊接著正對著玄夜的那間房房門一下被踹開,五六個身上帶傷滿身血腥的黑衣人推著一個身著鵝黃色裙衫的女子出現在大家面前。

  本是靜默的玄夜倏地抬頭,孫如海猝不及防,正好跟那雙冰雪一樣酷寒的眼睛對了個正著,驚得忙垂下眼。

  而就是這麼低頭的一瞬間,就有驚呼聲傳來,孫如海下意識的抬頭,卻是無比震驚的發現,剛才還在數丈開外的玄夜竟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瞬移到幾個黑衣人面前。

  那幾個殺手也同樣沒有想到,驚叫的同時,手裡兵器隨即遞出去,可不過剛剛一動,腳下就是一軟,卻是到了這會兒才發現,每人胸口處都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身形縱起的同時,便有數道勁氣於玄夜十指揮出。

  別說拿人質威脅玄夜,他們根本連開口說一個字的機會都沒有,就倒伏在地。

  玄夜的手跟著伸出來,恰好接住因為黑衣人鬆開,而倒下來的著鵝黃春衫的女子。

  “多謝……”女子悚然抬頭,含淚妙目中,驟然映入一個妖冶俊美的男子容顏,可沒等她後面的話說完,男子手已經瞬即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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