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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沒法再叫他面面，身體不斷往後躲著，可身後已沒有她躲避的空間，有的只是堅硬的書架。
如狂風暴雨壓境，黑影籠罩在身上，不費吹灰之力就撕裂貫穿了她，深而急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翻湧著，她顫抖、瑟縮，手指無力又徒勞地握著身後的木架，很快又被風浪席捲，每一根手指都遭受著瘋狂的洗禮。
像被風浪卷上海灘的魚，烈日灼灼，火舌吐著信子，似蛇一般纏繞著她，滑過她身體的每一處，滾燙又炙熱，她喘息著求饒，聲音帶著嗚咽，實在是受不了，翻身想逃又被火舌卷了回去，在無盡的烈焰之中哭泣掙扎。
“皎皎……”
無邊無際的顫慄中，聽到夜尊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著。皎月渾身上下都是汗水，有疼的，也有熱的，她脫力地靠在他胸前，一頭長髮散在身後，鬢邊的髮絲已經濕透了，整個人更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濕漉漉的。
夜尊卻很喜歡她這樣柔弱無力地坐在他懷裡，低頭去吻她帶著淚珠的睫毛，然後是半閉的眼睛，哭過之後泛紅的鼻尖，發著細細呻·吟的小嘴……
真是開心，五千多年過去了，他的皎皎重新回到懷裡了，瞧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同當年如出一轍。
“求求你……放了我……”
求饒聲也是一樣，帶著哭腔，委屈又柔弱，好像隨時都會昏倒在他懷中。
可是還不夠呢，這點懲罰算什麼，他還沒消氣，怎麼能放過她?
便笑著去親她淚盈盈的眼，“不可以。”
言罷，又是一場新的風暴落下，兇狠又無情的拉扯著皎月單薄的身軀。
【拉燈……】
“還逃嗎?”
昏昏沉沉間，聽到他的問話，皎月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以吻回應。
夜尊便歡喜了，閉上眼回應她生澀的吻，兩手擁著她像擁著什麼無價之寶，除了他，誰都不能碰她。
明月皎皎，溫軟如玉，此時此刻，這一輪明月終於被他重新摘下，他將牢牢攥住她，再也不會放開。
“皎皎，要乖。”
“……”
皎月真的沒有力氣了，除了在夜尊懷裡軟成一團外，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算了，除了這些，他也不能再做什麼，既然逃不過那就哄哄他吧，就當做是二人之間最後的溫存。
無論如何，她站的還是斬魂使巨巨那邊……
作者有話要說：
哇哦~只能拉燈了。
第29章 綿綿
第二十九章
*
白駒過隙，滄海桑田，如水中花鏡中月，虛無縹緲不可捉摸。
常人之年歲，百年已是極為漫長，那麼千年萬年又是何其寂寞又孤獨。
花鳥蟲魚，萬物蒼生，於皎月而言，似手中流沙，無論她攥多緊，終究會從指縫漏出，隨風而逝。
她本是尋常人，本該有一個平凡大眾的人生，不需要什麼驚濤駭浪，不需要什麼刻骨銘心，找個相愛的人，買個房子養點花花草草養點阿貓阿狗……
可她卻偏偏成了一道光，掌天地六合之光明，看盡世間悲歡離合愛恨情仇，旁人都可以有這些，她不能。
旁人的一生是有盡頭的，她，一萬年過去了，依舊沒有止境。
人，會老會死，她不會，所以不敢輕易嘗試去愛。
但她的心是熱乎的，有情感的，會動心、會動情。愛人時，心跳會提醒她是真真切切活著的，而不是像個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不知何年何月。
於是，皎月遇到了夜尊。
彼時的小鬼王眉清目秀，一頭黑髮搭著烏溜溜的眼睛，可憐又無辜，像是誤入凡塵的小鹿，遭遇著本不該有的苦痛。
皎月自認為不是什麼救世主，那日無意間路過溪河，目光不經意發現了蹲在岸邊白白一團的小鬼王。
他挽起袖子吃力地搓洗著手裡的衣物，細白的胳膊上有很多淤青傷痕，十根手指更是在冬日裡凍得通紅，關節處甚至裂開了不少口子。
她的心已經很久沒有跳動過了，無悲無喜，像是活著，又像是死了。
木然的看了半天，正欲旋身離開時，一滴淚落到了水中，“啪嗒”一聲很輕，卻像一顆石頭投入她的心湖。
死寂多年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漣漪，她怔住了，連帶腳步也頓住，在水中緩緩現出身形，張開嘴，輕輕的叫道：“面面……”
便是這一聲，百轉千回，再難割捨。
“面面，這一次，你又要把我鎖在這裡多久呢?”
已被他從特調處帶到地星，皎月撥弄一下手上的特製鐵鏈，似笑非笑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夜尊。
“過來。”
夜尊歪歪斜斜靠坐在石椅上，面具摘下放到一邊，眉眼帶著幾分邪魅，唇角上揚著。
皎月順從地走過去，鎖在四肢的鐵鏈在地面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還差幾步時，夜尊忽而伸手去勾她的腰肢，她便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後落到他懷中。
她穿著他為她特製的流光裙，金絲銀線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花紋，廣袖長袍，旋轉時滿目的流光溢彩，比月色更溫柔，比繁星更耀眼。
夜尊抱著她，就像把萬千流光都抱在了懷裡，綿綿知心意，纏纏道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