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問題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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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鎮,以制燈得名的鎮子。

  樂芳菲一行人本來沒打算在這裡落腳,但因為大雨不得不臨時暫住。

  因為最近悶熱難耐,王瑞兒害喜有些嚴重,而且沒有胃口,嚴重拖累了大家的行程。不過,眾人並不在意,因為他們也不急著趕路。

  但是,到了燈鎮的當天下午,有人找上了門,有事來找阿治了。

  皇室的某位老宗親病倒了,太醫院給的診斷不太妙。鑑於這位老宗親是阿治的長輩,而且關係比較親近,所以阿治必須趕回去,至少要見最後一面才行。

  見阿治還有些猶豫,樂芳菲勸道:「你先回去吧,家裡的長輩要見你,於情於理你都得回去,否則將來會後悔的。我們這邊沒什麼,等大雨停了,也就幾日就到了。」

  童璽道:「阿治,你回去後給我們安排好住的地方,我們不可能跟你住在一起,你先幫我們打點好。」

  丁卯也道:「家裡的事要處理好,不要因為一時兒女私情,壞了跟家裡長輩的恩情。」

  於是,阿治當天下午就啟程趕路去了,他們在燈鎮外上了船,雨水對他們趕路影響反而不大,因為只是下雨沒有風。

  晚飯的時候,王瑞兒還是沒有胃口。

  樂芳菲瞧她樣子不太好,便勸道:「吃點吧,你早上就喝了一碗粥,中午一點都沒吃,晚上再不吃可受不了。為了孩子著想,塞也要塞一點。」

  王瑞兒拿起筷子,身上手上都沒什麼力氣,勉強就著小菜喝了一碗粥。可是沒一會兒,只覺得喉嚨里一陣陣反酸,哇一聲就吐了。

  樂芳菲臉色大變,她和王瑞兒對懷孕生孩子都沒經驗,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丁卯和童璽過來探望,知道了事情。丁卯便讓客棧的小二去請大夫,因為已經是晚上了,特意多給了小二幾兩銀子。

  過了一會兒,小二帶著一個白鬍子大夫來了。大夫給王瑞兒診了脈,說是有些中暑加水土不服,開了方子留下,建議他們暫時不要趕路,先休息三天再說。

  童璽去送大夫順便拿了藥回來。樂芳菲則出去街上,看看有沒有什麼食肆還沒關門的,找些開胃的小食回來給王瑞兒吃。

  樂芳菲運氣好,遇到一家水果攤子還在,買了一些楊梅和葡萄,又找到一家沒關門的點心鋪子買了一些酸棗糕和米糕。

  回客棧的路上,雨忽然又下得大了。樂芳菲帶了雨傘,可身上衣裙還是打濕了,不得已只好在旁邊的一處屋檐下暫避。樂芳菲有些後悔,該穿男裝和蓑衣出來的。前幾天阿治在,樂芳菲一直穿女裝,就有些穿習慣了。

  這一段日子的經驗,風雨並不同舟,大多數下雨的時候是沒有風的,反倒是下雨前有時候會颳風,雨下完了也是沒有風,所以天氣就特別悶熱,關鍵是沒有風。

  阿治安慰樂芳菲,再往東一段便有風了,那邊還有一種颱風,來勢洶洶風大雨急,常常造成破壞。所以,颱風經常光顧的地方,官府不允許住人,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

  這一陣雨下得還挺久,又有人從街頭跑過來,似乎是想一頭沖回家,但仍然禁不住雨勢太大,不得不也選擇暫避。

  屋檐下又多了一名書生,對方懷裡似乎是揣著書本,一副小心翼翼護著的樣子,看上去頗為認真。樂芳菲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覺得這個書生似乎有些眼熟。

  樂芳菲略一思索,便問道:「這位兄台...這位公子,我瞧你有些面善,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那書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常在四處遊學,幸許是在別的地方遇到過姑娘。」

  樂芳菲又想了想道:「前幾日,我和家人曾路過麗城,當時城中正在舉行沼溪娘娘生日慶典,我的一位家人買了一套沼溪娘娘傳說畫作,公子是不是那位畫師?」

  那書生略一思索後道:「是有此一事,我確實在麗城做過畫師,也曾畫過沼溪娘娘傳說圖,只是那日買畫的人太多,在下不記得是不是見過姑娘了。」

  樂芳菲笑道:「應該就是公子了,我記得那天就只有兩三位畫師擺攤,另外兩位都是年事已高,能稱作公子的便只有你一個人。當時我家人非常喜歡公子的畫作,很是稱讚了一番。」

  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感謝樂芳菲的稱讚。

  樂芳菲繼續道:「前幾日我們路過翰城,那裡正在過潑水節,那一天我和家人為了躲避被水潑濕,臨時進了一家茶鋪,當時隔了一桌的客人似乎正是公子。我記得當時公子正在看書,我家人認出了你,特意跟我說了一句。」

  書生臉頰有些羞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之前在麗城賣畫攢了些銀子,我便接著遊學了,確實路過了翰城,潑水節當日本也想到街上賣畫,結果發現到處都是水,畫畫是不成的。」

  樂芳菲又繼續道:「今天晌午,我去城外的碼頭送家人離開,好像也在碼頭看到了公子,公子當時似乎是正從一艘船上下來。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就又遇到了公子,真是太巧合了...」

  樂芳菲的笑容隨著話語變得古怪起來,那書生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問題。

  書生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但是好像又找不到藉口,只是急得擺了擺手卻道:「巧合...是真的巧合...」

  樂芳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正抵在了書生的喉嚨邊上:「真的只是巧合?」

  書生有些緊張,喉嚨不自覺動了一下,被匕首抵住的地方破了道小口子:「我...真的只是巧合...」

  樂芳菲挑了下眉:「你的書弄濕了。」

  「啊」,書生急忙看向懷裡的書,發現自己胸口的衣襟已經被雨水淋濕,裡面的書籍也被雨水浸濕了一角,「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樂芳菲看著書生的反應不似作偽,心下也有些不確定起來。只是讓她就這麼放了書生也不可能,畢竟他們一行人身份特殊,萬一有點問題就是要命的麻煩。

  樂芳菲一直用匕首威脅書生,書生脖子上那道口子似乎有變大的趨勢,血流下來沾染了衣領,還好不是很多血。

  又過了一會兒,雨停了。

  樂芳菲想了想,說道:「你跟我走,老實點,否則休怪我下手太快,」樂芳菲改以匕首抵著書生的後腰,「帶我去你住的地方。」

  「啊」書生愣了一下,「我住在淮南客棧。」

  樂芳菲冷笑:「呵,巧的不能再巧了,我也住淮南客棧呢。走,回客棧。」

  書生表情惴惴不安,不過一路上很安靜,沒有說話,也很聽話的走在前面。

  樂芳菲押著書生到了客棧,正好在門口遇到了煎藥回來的童璽。

  為了方便過路客人,這裡的藥鋪可以幫著煎藥,病人可以直接把煎好的湯藥帶走。童璽就是在等著煎藥,才會回來晚了,也才能在客棧門口遇到樂芳菲。

  童璽立刻發現了樂芳菲的情形不對勁,看到樂芳菲對了他使了個眼色,便不動聲色繼續回了客房。童璽回到房間裡放下湯藥,立刻找丁卯和王瑞兒情況。然後丁卯留下保護王瑞兒,童璽則立刻又出了房間,尋找樂芳菲的身影跟過去。

  樂芳菲跟著書生進了書生的房間,隨後童璽便沖了進來,而樂芳菲也趁著書生一時走神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坐在那裡動不了了。

  童璽皺眉打量書生,樂芳菲過去把屋門關上後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眼熟,他幾次三番出現在我們身邊,我懷疑他在跟蹤我們。」

  童璽眼睛微眯:「搜搜看,有沒有問題看他的行李就知道了。」

  於是,樂芳菲和童璽在房間裡翻找了好一陣,但是什麼特別的東西都沒找到。

  其實書生的行李很簡單,就是幾本書、幾張紙和筆墨紙硯,外加幾套換洗的衣物,再加一些碎銀子。只是樂芳菲和童璽不死心,找了好幾遍才放棄。

  樂芳菲:「好像沒有可疑的東西,怎麼辦?」

  童璽扭過頭看向書生:「你為什麼跟著我們?」

  書生可憐兮兮地道:「我已經向這位姑娘解釋過了,我並沒有跟著你們,只是順路而已,純屬巧合。」

  童璽搖頭:「不可能,我們走的路線是隨便挑的,都不是什麼必經之地,不可能那麼巧合的同路。」

  樂芳菲道:「我也是那麼想的,所以才覺得他有問題。偶爾順路便罷了,但不止一次兩次,而是三番五次的同路,明擺著就是有問題。」

  童璽:「大概是這個傢伙老奸巨猾,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才敢領我們過來查看。」

  樂芳菲點頭:「我的直覺這個傢伙有問題。」

  書生哭喪著臉幾乎就要哭出來了:「兩位好漢,哦不,好漢和姑娘,我真的只是個過路人...你們是外來人對嗎?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天子屬地的學子都要有幾年遊學經歷,就像我這樣漫無目的的四處遊歷。」

  樂芳菲和童璽同時道:「我們不信。」

  樂芳菲拿著匕首,故意在書生面前晃來晃去。書生這下子是真的哭出來了。

  童璽皺眉:「這小子膽子這么小?」

  樂芳菲道:「可能是裝的。」

  童璽:「看來傢伙不能放過去,直接殺了也不好,萬一殺過了怎麼辦?」

  樂芳菲:「那就帶著他一起上路。瑞兒那裡不是有些丹藥麼?給他吃一粒,以後他就只能聽我們的了。」

  童璽:「好,我去拿丹藥,你在這裡看著他。」

  樂芳菲:「快去快回。」

  童璽出去沒多久便拿著一個瓷瓶回來,從瓷瓶里到處一粒猩紅的藥丸塞進了書生嘴裡。

  童璽:「先別給他解穴,這藥在腹中融化吸收需要段時間。」

  樂芳菲收起了匕首:「不急,等兩刻鐘再給他解穴。小子,你猜到我們給你吃的是什麼了吧?沒錯,就是毒藥,以後你跟著我們,乖乖聽話,等我們到了地方就給你解藥放你走。」

  「嗚...」書生哭得鼻涕眼淚一臉,「天降橫禍啊...」

  童璽笑起來:「你可以換個思路,你跟著我們,這一路上的開銷就由我們包了,你若真的不是壞人,最後仍然能得自由,那時算下來不就是免費遊學了。」

  「嗚...事情不是那麼算的...」

  童璽:「別哭了,醜死了,大不了你走的時候再給你補償一些銀子,這樣你大賺一筆,就是伴遊了。」

  樂芳菲也笑起來:「書生,你若是知道我們身份,便該知道我們手裡的丹藥都是真的,所以別想著搞什麼花樣。人命只有一條,做壞事前先考慮清楚把自己搭進去值不值。你若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那便不用多說了,你只要乖乖跟著我們就好。還是那句話,人命只有一條。」

  「嗚...說來說去我只能跟著你們了?」

  童璽:「沒錯,你只能跟著我們了。」

  「那你們什麼時候才肯放我走?我出來的時候,跟我娘親說要回家過年的。」

  童璽打了書生一下:「過年還早呢,到時候肯定已經放了你了,當然前提你沒有搗亂。」

  「說了我不是壞人...那我還能讀書嗎?」

  童璽:「那隨你,我們不管。」

  樂芳菲打量著書生說道:「差不多了,可以解穴了。」

  樂芳菲上前派了書生一下,書生忽然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樂芳菲道:「我們暫時先在這裡住上三天,三天後在決定要不要走。你最好不要自己跑了,相信我,就算你跑了也會自己回來,除非你想自己死在外面。」

  「大俠,俠女,我全都聽你的。」

  樂芳菲和童璽不再管書生,任由他一個人住在原來的屋子。

  接下來三日,那個書生沒有跑,很老實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童璽:「太乖了。」

  樂芳菲:「是的,太乖了,所以更有問題。」

  童璽:「會是誰派來的?」

  樂芳菲:「暫時猜不到,多半不是完顏骨。」完顏骨估計會直接殺掉他們,反倒是南梁王有可能相等孩子出世後再行動,畢竟真正有價值的就是王瑞兒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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