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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真的能完全不在乎別人的謾罵和誹謗呢?

  現在好了,方塊在手,天下我有。

  許白懟著懟著,什麼傅先生都暫時拋在了腦後。慡,真是太慡了。

  傅西棠看著這位三心二意的小朋友的後腦勺,眼睛掃過小方塊,小方塊便忽然怪叫了一聲。

  許白可沒注意到傅西棠的小動作,疑惑地拿方塊查看,餘光便瞥見電腦屏幕上,方塊已經開始了自動回復。

  “這……”許白回頭看傅西棠。

  傅西棠解釋道:“第一次用,可能還有bug。讓它自己玩著吧,待會兒我再檢修一遍。”

  許白毫無懷疑地接受了這個解釋,目光再度掃過電腦屏幕,發現方塊的自動回複比自己快多了,也毒舌多了,就乾脆不操這份心。

  打字也很累的。

  懟了這麼久,許白的心裡也平靜了下來。在傅西棠看不到的角度,他眼珠子一轉,嘴角便有了一絲狡猾的笑意。而後他轉過頭去看著傅西棠,說:“那我們去露台上坐會兒吧,阿煙跟我說,今晚是滿月。”

  傅西棠沒有推辭,好像兩個大男人大晚上的去露台賞月,是一件非常正常且正經的事情。

  兩人並肩走著,快走到露台門口時,許白加快腳步,紳士地替傅西棠開門。

  傅西棠沒有什麼表示,大大方方地先一步跨進去。露台上晚風習習,一輪明月當空,照得庭中夜花爛漫。

  許白的腳步聲在靠近,傅西棠聽到他說:“傅先生送了我一個小玩意兒,可我想不出來該怎麼謝你。不如傅先生也像那天一樣,問我三個問題,好不好?”

  傅西棠轉過頭,許白已然走到了他身邊,背靠著欄杆微微歪頭看著他。

  “好。”傅西棠說著,隨口問:“明天你想吃什麼?”

  許白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我是單身,以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一個隨意為之,一個答非所問。

  可是話音落下之後,誰都沒有對剛才的問題發表什麼意見。清涼的晚風拂過傅西棠的鬢角,又調戲著許白額前的劉海,風明明是涼的,可是溫度卻似乎在升高。

  並不是那麼讓人難耐的高溫、燥熱,而是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興奮跳動的熱。曖昧的氣息縈繞身側,風吹不動,但好像只要他們一個抬手、一個眼神,就能攪動起風暴。

  許白覺得自己大概是忍不住了。

  一直想要多給對方留下好印象,想要挑一個好的時機、好的場合,準備浪漫的台詞。可是心不受控制,它並不是能被理性安排的東西,它砰砰亂跳著告訴你——現在就是最佳的時機。

  只要你想,只要你願意。

  我浪裏白條無所畏懼。

  這時,傅西棠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喜歡晴天還是雨天?”

  許白把心一橫,等不到第三個問題了,張嘴道:“我喜歡……”

  傅西棠卻伸出手指按在許白的嘴唇上,將他後半句話堵在嘴裡。他低頭看著許白瞪著他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說:“今天是滿月。”

  許白繼續瞪著,眼睛睜得老大——滿月怎麼了,滿月不能表白嗎?我勒個大槽,傅西棠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你撩我。

  卻不讓我表白。

  媽的,還笑。

  許白第一次看到傅西棠這樣不加掩飾的微笑,忍不住想:如果他第一次就對自己這樣笑,那說不定他當場就彎了。

  如今那銀鏈子在晚風中盪啊盪,讓他的心就像坐在鞦韆上,搖啊晃啊。

  而這時,傅西棠拉住許白的手,將他帶到身前,面朝著花園。許白就這樣被他圈在了他的胸膛與欄杆中間,還未來得及反應,傅西棠就又抬起他的手,掌心貼著他的手背與他五指相扣。

  “看那兒。”傅西棠磁性的聲音鑽入許白的耳朵,溫熱的吐息撩撥著他敏感的耳垂。

  許白神使鬼差地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就看到他們的指間泛起了淡綠的光芒——那仿佛是代表著希望與生機的綠光,綠光亮起的剎那,法力在他們掌心流轉。

  於是,樓下的花園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生。

  許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嫩芽拱破土層的聲音,雖然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他不由有些激動,半個身子探出欄杆去看,就見白天他種下果核的地方,長出了一棵綠芽。

  那棵綠芽還在不斷地生長,葉片上縈繞著與他們掌心同樣的淡綠光澤,迎著晚風和月光,不斷地向上、向上,最終神奇般地在短短几十秒的時間裡,長成了一棵大約三米高的樹。

  “這是……什麼樹?”

  “滿月樹,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快枯萎了。我將它的果子帶回來送給了你,重新催芽,現在這棵樹是你的了。”

  “我的?”許白轉身,背靠在欄杆上,整個人卻還被傅西棠圈在懷裡。兩個人近得,仿佛一低頭就能接吻。

  “這是一棵姻緣樹,采月光,結蜜果。它現在發芽了,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傅西棠說著,又低頭湊得更近了些。

  許白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喉嚨乾澀,“代表什麼?”

  傅西棠說:“這代表上天註定,你是我的。”

  去找蜜果,只是一時意動。

  那一晚在湖邊聽著許白的歌聲,傅西棠發現自己似乎對那位小朋友有了點別的心思。恰好傳說中滿月樹生長的地方就在秦嶺,於是他翻山越嶺找到了它,並把它帶了回來。

  滿月樹給出的答案,很不錯。

  可是許白卻忽然伸手抓住了傅西棠的衣領,說:“我可不管什麼上天,你要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許白眼中的情意,如翻滾著的火紅色的晚霞。

  傅西棠在心裡嘆息一聲,低頭親吻在他的眼角,說:“我喜歡你。”

  冰涼的銀鏈子,掃過許白的臉頰。讓他回神,又為之激動。

  浪裏白條一向是個實幹派,於是他抬手扣住傅西棠的後頸,一下便堵住了傅西棠的嘴,反客為主地將他壓在欄杆上,動作熱情卻又略顯生疏。

  傅西棠放鬆地靠著欄杆,左手搭在他的腰上,右手輕撫著他的後腦,五指插入發間,似在安慰,又像是鼓勵。

  夜風習習,牆上的爬山虎弟弟把自己捲成了一團,芽尖悄悄地從藤蔓的fèng隙里探出頭來,看滿園的花糙似乎都快活地舒展著枝葉。

  滿月樹又長高了一點,所有的葉子都向頭頂的月亮展示著自己的脈絡,吸取著空氣中流離的月光。

  良久,許白放開了傅西棠,覺得有點腿軟。

  越夜越美麗的傅先生,親口承認喜歡自己的傅先生,實在太讓人招架不住了。他一頭埋在傅西棠肩上,說:“我中毒了。”

  傅西棠攬住他的腰不讓他滑下去,對於小男友神奇的腦迴路,他稍顯無奈又覺得有趣。

  “傅先生?”

  “嗯?”

  “傅先生?”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西、西……”許白自暴自棄,“我還是叫你傅先生吧。”

  傅西棠莞爾:“隨你。”

  許白掛在傅西棠身上,愈發不想跟他分開。捨不得是一方面,分開後太尷尬了又是另一方面。

  普通情侶告白之後到底都是咋搞的?沒談過不知道啊!

  現在感覺一個對視就不知道眼睛往哪裡擺了怎麼辦?

  腿軟,不淡定。

  “要我送你回屋嗎?”傅西棠貼心地問。

  “不用。”許白立馬站直了,站得筆直。真男人,談戀愛,不能慫。可是不對啊,他們才剛剛在一起,不是正如膠似漆的時候嗎,傅先生怎麼那麼快就要趕他回房了?

  傅西棠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說:“時間太晚了,你明早還要拍戲。”

  “哦。”

  “走吧。”

  傅西棠牽著他的手,這一次他主動給許白開了門,送他到房門口,紳士、體貼。

  “早點休息。”傅西棠揉揉他的腦袋,看著他把房門關上。

  可是沒過一秒,房門又忽然打開來,許白出現在房門口,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眨眨眼,說:“晚安。”

  “砰。”門又關上了。

  傅西棠摸了摸嘴唇,站了片刻,才回到書房裡。

  小方塊還在賣力地戰鬥,傅西棠看了一會兒,把幾個指令稍稍完善後,便叫爬山虎弟弟給許白送去。

  他知道許白現在肯定睡不著。

  事實也正是如此,許白精神振奮,滿腦子傅先生,哪裡睡得著。於是他拿到小方塊之後,為了防止徹夜失眠,乾脆把這一腔熱情全傾瀉在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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