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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白說:“我們去了一趟妖怪書齋,在書里見到了從前的傅先生,至於其他的可不能說。”

  朱子毅點點頭,表示了解,隨後又叮囑了一句:“四海的周年慶快到了,這次可是六十周年。你正好在北京拍戲,可不能再缺席。我待會兒去跟姚導打個招呼,到那天你就早一個小時收工,好好打扮打扮。”

  “公司的周年慶而已,不必要打扮得像走紅毯吧。”許白說。

  “你知道個啥,你就知道養豬!”朱子毅恨鐵不成鋼。

  “豬多可愛。”許白淡定從容。

  “呵,比你可愛。”朱子毅不甘示弱:“你知道最近公司新簽了誰嗎?周齊!”

  聽到這個名字,許白忍不住挑眉。

  而就在朱子毅以為他要發表什麼驚人言論時,他問:“周齊是誰?”

  朱子毅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差點沒憋死。

  “你不認識人家挑什麼眉?”

  “我只是驚訝,哪裡來的大明星讓你如此忌憚,而我居然不認識。”

  朱子毅翻了一個白眼,覺得自己需要一顆速效救心丸。

  “周齊啊!這幾天熱播的那部古裝劇你沒看嗎?他是男主角,現在的熱度足夠把你甩到東非大裂谷里攤成一塊餅。”朱子毅再次完美地發揮了他的冷幽默。

  姜生倒抽一口涼氣,“這麼紅啊?”

  朱子毅點頭:“而且人家演技也不錯。我說你們倆都不看電視不刷微博的嗎?”

  許白和姜生便張張嘴想解釋,結果朱子毅立刻擺手,說:“別說了,我知道,農業頻道養豬。”

  其實並不是。

  姜生最近一直在逛妖怪論壇,而周齊這樣剛剛爆紅的明星,是不可能在那裡撲出什麼水花的。

  許白則顧著拍戲和傅先生,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想其他。

  朱子毅繼續說:“據說這部劇沒播之前,葉大少就讓人把他簽下來了,瞞得滴水不漏。結果沒兩個月,人就火了,現在最起碼身價翻倍。”

  許白明白朱子毅的意思了,“葉大少眼光毒辣,人簽過來,肯定要大力栽培。可他的戲路跟我並不一樣啊。”

  “你以為人家不想進軍大熒幕?”朱子毅問。

  “那你以為我不想拍電視劇?”許白反問。

  空氣一時有些凝固,瀰漫著一股令人尷尬的氣氛。

  “咔。”姜生咬碎了一塊巧克力。

  朱子毅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保持平靜,說:“那你想演什麼樣的?我給你挑挑。”

  許白認真想了想,說:“看劇本,看合作對象,不看薪酬。歷史、武俠,二選一。”

  他這麼一說,朱子毅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別的不說,至少在工作這一點上,許白是他合作過的所有藝人中,最認真負責的,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拍多了電影,獎盃也拿到手了,去刷一刷國民度也不錯。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認真叮囑了一句:“周年慶,還是要按我說的來,造型師我都幫你約好了。”

  許白見他堅持,便也沒有再反對。

  朱子毅不放心,就說:“難道你樂意你的黑子們嘲笑你——連唯一的一點美貌都被人艷壓嗎?周齊的長相可是很出挑的,否則也不會這麼紅。”

  “好好好,都聽你的。”許白哭笑不得。

  對於網上的粉黑大戰,他早看淡了,因為他真的可以活很久。

  許白現在更關心他的戲和他的傅先生。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天都有夜戲,許白便得異常忙碌。他每天早出晚歸,連晚飯都在劇組解決,雖然依舊與傅西棠同住一個屋檐下,可見面的時間大幅度縮短。

  但是許白總能在每晚睡覺前,從爬山虎弟弟那兒拿到一枚果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吃了果子之後他睡得特別香甜,第二天起來精力也很旺盛。

  傅西棠則再度變得悠閒起來,他時常坐在書房裡畫圖紙,或是坐在露台上看書。偶爾,他會往隔壁片場望一眼,從風中捕捉到一絲許白的聲音。

  許白的那本《一朵花》還在他手上,書頁被反覆翻閱,批註寫了一條又一條,新的舊的,像一個個故事的交匯。

  隔壁又下了一場人工雨。

  故事裡的主人公快步走到大門前,打開門,迎來了一位撐著黑傘的客人。今天是故事的第九天,這是他的第十三位客人。

  沈青書沒有料到自己等到的會是他,他很疑惑、不解,但仍禮貌、甚至友好地將他迎進去。因為這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父親的老師,他是蜚聲在外,學生遍布各地。

  在沈青書的記憶里,這位老師一心教書育人、淡泊名利,對所有學生都很寬厚。父親不在家時,他便常常讓沈青書過去吃飯,從小便很照顧他。

  可是他來了,在沈青書死前的最後一天,這麼關鍵的日子裡,冒雨來訪。

  沈青書那日在書房中想通後,許多以前想不通的問題都想通了。在這短短九日裡,他被困在這個時間的迷宮中,到訪的每個人都必定與他死亡的故事有關。

  所以,他一貫敬重的老師怎麼會出現呢?

  越往屋裡走,越是與之交談,沈青書心中的疑惑便越來越重。可他已經不是兩天前的沈青書了,經歷過父親那件事後,縱然有迷惘,他也能堅定不移地看著前方,不再動搖。

  他已經死了不是嗎?他應當更加無所畏懼。

  於是接下來的短短半天時間裡,沈青書儘管飽受著內心的煎熬,不願意懷疑老師,仍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與他全力周旋。

  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每一個輕微轉換的語氣,都可能是風雨欲來的預兆。

  他步步為營,如同棋場博弈一般,小心翼翼。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所有溫情都是假象,所有的關切,都是入骨的毒藥。

  傅西棠雖看不見隔壁小樓里的情形,但他能聽見。只要他想,這兩棟房子裡發生的任何風吹糙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花木沒有眼睛,但能感知天地。

  這感覺,像是在聽書。

  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看顧著梨園時的日子,大家敬重他,尊他一聲“傅先生”,凡是有什麼大戲上演,總是要親自過來請他過目。

  許白也總喊他“傅先生”,但他的“傅先生”,似乎又與其他人不一樣。

  那一聲傅先生,純粹之中透著一絲小小的崇拜。時而又會帶著一絲驚喜,抑或是一絲感激,還有一絲……像這風中不知何處飄來的甜味兒。

  傅西棠聽了許多天的書,書本翻開在那一頁,遲遲沒有動。

  許久之後他才終於想到許白像什麼——他就像炎炎夏日裡的一碗冰鎮綠豆湯。

  乾淨慡直如透明的薄荷水,點綴著漂亮的紅綠絲、甜甜的冬瓜糖以及蜜棗。但他又不僅僅只有那華而不實、可有可無的東西,碗中還有糯米和綠豆。

  想到這裡,傅西棠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書頁,閉上眼,繼續靜靜地聽著隔壁的戲,神色愈發舒緩。

  這一場重頭戲拍了足足十多天,終於快拍完了。

  沈青書在那樣緊張的言語交鋒中,依舊沒有失去自我,反而從他老師的口中慢慢套出了事實的真相。

  他的老師才是往外遞情報的叛徒,他以“為沈父把關”為由,將沈父要發表在報紙上的文稿那去過目——這是他經常為學生做的,沈父當然不會起疑。

  文稿被送回來後,只是稍加刪改,沈父出於對恩師的信任,也不會為了一兩個字而追根究底。結果,無數的情報就混在文稿中被刊登了出去。

  這最後一天的最後一次拜訪帶給沈青書的只有兩個選擇,投靠,或是死。

  傅西棠專注地聽著,忽然有點好奇故事最後的走向。沈青書最終是死了,可故事絕不會到這裡就結束。

  這時,傅西棠的訪客也到了。

  第36章 互撩

  來訪者是剛從非洲回來的胡桃,還有她的護花使者,一個騷包的已婚醋男祛黎。

  阿煙將他們領到露台上,胡桃在傅西棠對面坐下,祛黎卻逕自倚靠在欄杆上,像個大爺樣抱著臂,脾氣還是那般臭。

  傅西棠和胡桃對此見怪不怪,兩人默契地無視了他,叫祛黎心裡好氣。還有那幾個兔崽子,知道老爹老媽來了,竟然也不過來,還盪在爬山虎弟弟的身上,偷看隔壁的許白。

  氣死他爹了。

  “先生,我們四處都找過了,可惜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當年的那個華商確實去了非洲,我找到了他的子孫,但東西似乎並不在他身上。”胡桃說。

  聞言,傅西棠沉默了幾秒,問:“他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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