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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阿蓮遇上她,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這樣的女子,就像是一道光,帶來了光亮,卻也投下了陰影。

  沒有再追究回不回去的問題,風溪蓮忽而問道:“如果,我說如果,若你跟阿蓮再度相逢,你會怎麼做?”

  聞言,柳葉愣了愣,顯然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如果,再次遇見他,會怎麼樣?會平淡地問候?或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還是情感的爆發?

  半晌,柳葉的嘴角夠了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我不能給你答案。”

  風襲雲卻似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因為至少,柳葉很誠實,至少,風溪蓮在她心裡,仍是占著極重要的位置。

  “既然如此,如果你日後見到阿蓮,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若你見到他,不論他是什麼反應,不論將來是何種情形,答應我,再給他一次機會。一次真正了解你,也讓你了解他的機會。如果你願意答應,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不是他不夠了解你。阿蓮是我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能看透人心的人,他之所以不顧一切地讓你離開,是因為,他經歷了太多苦難,也正因為了解其中的悲痛,所以才不想讓自己所愛的人經歷跟自己相同的事。他是害怕重蹈覆轍。”

  “如果是過去的阿蓮,也許他永遠也不會像這樣做,而你,也許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放下一切重新找回過去的人。”風溪蓮的目光,漸漸變得遼遠,在那遼遠的目光里,柳葉似乎看見了他記憶里的,那個過去的,她沒有見過的風溪蓮。是年少輕狂的,笑靨如風的。

  “所以葉子,我請求你,答應我的請求。”

  風襲雲第一次叫‘葉子’這個名字,第一次讓柳葉沒有感覺到以前的那種生疏。但是柳葉也很清楚的明白,他並不是全然接受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個把他們聯繫在一起的人。

  “好,我答應你,如果……我還能再見到他的話。”

  聞言,風襲雲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和緩的表情,也許那在他心裡已經算作是笑容的存在了。但是,在那笑容的深處,潛藏著一抹也許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悲戚。

  鳶一直等在門外,沒有進去打擾兩人的談話。那個特地來找柳葉的黑衣男子,鳶雖然不知道他具體的名字,卻也知道他是師兄的人。而他之所以一直等在門外沒有離去,卻是突然發覺,自己心裡竟不知何時萌生出了另外一種情感。

  他在焦躁,不安,仿佛沒有源頭,沒有理由。就像是行走在茫茫的雪原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沉寂,冰冷,分不清東南西北。而當他追尋著那焦躁不安的源頭,努力地在雪原上奔跑,終於發現綠洲時,卻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影。

  是柳葉。時而清冷,時而固執,時而會捉弄於他的柳葉。

  那種焦躁不安的源頭,來自於柳葉會不會就此離開的疑問。而當鳶對自己萌生的這份感情感到迷茫,無法定性時,風襲雲終於從房間裡出來了。

  鳶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同時,他還驚訝的發現,原先風襲雲見到他時那股濃烈的敵意,現在竟已微乎其微。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又很快瞥過眼去,轉身離開,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從沒有閉合的門縫裡,鳶看見柳葉仍舊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樣,獨自一人站在窗前,吹著涼風怔怔出神。她也許是單純地在出神,也許是在想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柳葉的心思,他無從知曉,但是鳶卻驀然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竟想了那麼多有關於柳葉的事情。

  記得以前師父常常嘆息說自己的心性成長太過緩慢,跟自己日益增長的年齡和高深的劍術不成配比,等他駕鶴西去,就一定要下山入世練心,若無所成,就不要歸山。如今這樣,算是有什麼成果了麼?

  目光緩緩地往下落,落在柳葉還披在身上的那件袍子上,鳶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笑意來,溫和的,不染一絲塵埃的笑意。

  ☆、因必有果

  也許鳶永遠也不會懂得柳葉與他師兄之間的那種感情羈絆,而柳葉也永遠也不會了解這個令山中老人百般呵護的弟子,看起來冷酷老成的行事方法之下,究竟藏著怎樣一顆沒有被俗世污染的心。他就像是一張無暇的白紙,當山中老人準備將一切負擔結束在這一世,讓風溪蓮背負一切,這張白紙,就得以一直是一張白紙。如果柳葉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按她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那個在其上塗寫的人的。

  而風溪蓮,無論他心裡怎麼想,無形的擔子總會落在他的肩上。這也許是出於能者多勞的角度,但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人為的也好,命中注定的也好,他最親近的人,他的敵人,都不可避免地成為了他走上那條不歸路的幕後推手。而在他與他師父定下的那個十年約定里,在這亂世中保全他那個涉世未深的師弟,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小事了。只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到約定的第十年,再去見見那個當做父親一樣來敬重的師父。

  相比較於其他人的忙碌,風溪蓮這幾天一直過得很清閒。成天戴著銀的面具坐在東苑與金對飲,交杯換盞之間,回憶起往昔那段無憂的歲月。他的雙重身份被當做秘密給禁了口,他不以九公子的身份現世,這也意味著他不想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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