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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他不在。

  而那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葉一塵,卻成了柳葉最大的心魔。對,就是心魔,揮之不去的心魔。

  柳葉推開窗,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暫時平靜下來,閉上眼開始回憶起剛才的情景,葉一塵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被無限放大。柳葉在尋找,尋找能證明他身份的證據。

  可是,依舊是徒勞無功。

  葉一塵的面容是假的,名字恐怕也是假的,身份更是假的。書生將軍葉一塵,是明玉推出來的棋子,這一點不會有錯。若是明玉派他來演這齣戲,挑撥柳葉與風溪蓮的關係,打擊風溪蓮的威望,這也不是不可解釋——唯一不合理的,就是葉一塵看柳葉的眼神。

  那其中的真誠,就連柳葉都挑不出假來。而且,柳葉的心早已給出了反應,這才是最致命的。

  那麼……他們以前認識麼?在柳葉還沒死之前,選親還沒開始之前……可那是不是只有一個玉銘珏麼?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

  柳葉細細想著,眉頭愈皺愈深,直到腦子裡突然冒出兩個字來,才是驚覺回神。

  曼君!那是葉一塵親口說出來的,他的表字。若是假名的話,他又何必多此一舉,而且,尋常對話一般根本不會用到表字。那麼,這個曼君一定就是真名!他是有意提起的,為了喚起柳葉的記憶。

  面容可以變,名字可以變,但這隻有寥寥幾人才知道的,天下獨一無二的表字,變得可能卻微乎其微!

  能對柳葉如此深情且執著的,而且表字為曼君的男子……柳葉慢慢踱著步,搜腸刮肚般地想著。在某一刻,腦子裡卻是想起了一個一直被她排除在外的人——玉銘珏!

  如果玉銘珏就是曼君,如果玉銘珏沒在那場慘案中身亡……

  柳葉驚愕地止住了腳步,待微微回過神來,卻是急急地推門而出叫來了掌柜,掌柜也是這個聯絡點的負責人,情報、通信什麼的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拿起紙筆,疾書下一行字,柳葉將紙條交給掌柜,催促道:“用最高權限把這個交給楓鸞,要快,我要立刻知道結果!”

  掌柜的被柳葉這急促的樣子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接過紙條就跑走了。柳葉卻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揉著太陽穴,眉頭久久舒展不開來。

  那個猜測,柳葉直覺有百分之六十,不,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是真的。玉銘珏活著是好事,柳葉也算死得不是太冤。但是——如果葉一塵就是玉銘珏,那柳葉該如何應對?看葉一塵那樣子,哪有給自己留什麼後路?

  而如果葉一塵的身份曝光,那會是一場多大的地震?哈哈,原本一起小小的據婚投湖事件,放在現在,就可以被無限放大,更何況原本最不引人注目的玉銘珏,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四國風頭最勁的將領!

  而且,這件事,就是風溪蓮和柳葉之間的一根刺。柳葉似乎隱約能夠感覺到,事情,正在往一個不可控制的方向進行脫軌演出了。

  翌日傍晚。葉一塵如約前來接人,不過,葉一塵一來,衝突就發生了。原因無他,他只准柳葉一人前往。千秋和萬黛作為柳葉的護衛,當然不肯讓柳葉一個人去,這明顯就是羊入虎口。鳶也是靜靜護在柳葉身側,嘴上雖沒說什麼,但顯然也是持反對意見。

  柳葉直直地看著葉一塵,心裡不禁又想起那個猜測來。暗自喟嘆一聲,卻是說道:“都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萬黛還想阻攔,但柳葉卻一個眼神瞟過來,冷冷說道:“公子交代過了,現在這裡一切都聽我的。”

  一聽公子的名頭,萬黛和千秋雖然不甘,但還是閉上了嘴。鳶那張酷酷的臉上卻是流露出擔憂之色來,轉頭向葉一塵問道:“我也不可以嗎?”

  葉一塵沉聲考慮了一下,知道要帶柳葉一個人走恐怕不易,便點頭答應道:“你可以去,但那裡是我軍營地,你只能待在外面。”

  微微考慮一下,鳶便回道:“好。”

  於是,一行三人踏著月色縱馬來到了城郊,進入小樹林前行了一段時間後,葉一塵便揮手停馬,示意鳶到此為止了。

  鳶點點頭,轉身對柳葉說道:“小心點,我在外面等你。”

  鳶的臉上雖然依舊酷酷的沒什麼表情,但聽到這話,柳葉的心裡還是不由一暖,終於露出一個微笑來,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走吧,柳老先生他們就在前面。”

  這時,葉一塵的聲音傳來。柳葉抬眼望了望前方樹林深處,心中長長地出了口氣。下一刻,臉上重又恢復了平靜,成為那個波瀾不驚,從容清冷的葉姑娘。

  “走吧。”

  無論前面是風是雨,是愛是恨,總要面對的,不是嗎?

  ☆、一葉曼君

  再往前走,道路漸漸開闊,遠處跳動的燈火在視線里被一株株掩映的樹木分割,就如同夜晚樹林裡的精靈,歡快地在枝椏上跳舞,為這冬夜驅趕著寒冷。

  走得越近,嘈雜之聲越濃,有戰馬嘶鳴聲,有車軲轆聲,有叫喊聲,還有杯盤碗碟之聲,錯雜在一起,交織出一首無調的旋律來。在這寂靜夜空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突兀。

  這裡是前線的軍營,營地里插著靜水國顯眼的藍色波紋旗幟,旗幟隨風而動,那藍色的波紋似是也在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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