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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塵往事

  “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

  韻兒焦急地叫著柳葉的名字,不停搖晃著柳葉睡在軟榻上的身軀,企圖把她叫醒。此時的柳葉臉色白得滲人,但臉頰上卻有一抹奇異的嫣紅,額上不停地冒著冷汗,手腳冰涼。她無意識地轉動著頭顱,夢囈著什麼,眉頭深深地皺著,美麗的臉上寫滿了不安。

  她好像是在做惡夢。

  韻兒很是著急,小姐怎麼叫也叫不醒,早知道剛才就不該讓她睡午覺靜養的。她很怕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她要怎麼跟老爺交代,這麼好的一個小姐,為什麼會平白遭受那麼多委屈?就在韻兒抹著眼淚,準備出去叫人時,遲遲未醒的柳葉卻停止了夢囈,驀然睜開了眼睛。

  那眼裡,驟然綻出一道精芒,凌厲而又散發著寒光,嚇得韻兒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呆愣愣的不知是該欣喜還是擔憂。

  “小……小姐……”韻兒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睜大著眼睛,似是要確認般地向伸出了手去。

  轉醒過來的柳葉無神地看著頭頂的紗帳,目光流離地尋找著什麼,在輕微的喘息聲中,臉上還兀自殘留著一抹驚魂未定。過了許久,腦袋裡一片空白的柳葉才終於把韻兒的呼喊聲聽進耳里,視線重新有了焦點,找到了自己在這個陌生世界的存在感。

  對啊,我在這裡。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歸屬,沒有方向。

  長出了一口氣,柳葉在韻兒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被汗浸濕了的髮絲還兀自貼在臉側,全身上下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無力。

  “什麼時辰了?”柳葉輕聲問道。

  “小姐,現在是申時三刻。”韻兒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柳葉,一手拿來備在一旁的毛巾給她擦汗,就像是抱著一個大瓷器一樣,生怕磕著碰著了。

  申時三刻了,今晚九公子要在紫圜園擺宴,這么正式而隆重的宴會,柳葉也非去不可,“韻兒,去準備一下,我要梳妝。”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已經換過衣服穿戴整齊的柳葉坐在了梳妝檯前,任由韻兒擺弄著自己的頭髮,一邊對著銅鏡里那模糊的自己發呆。

  鏡子裡那個標準而又嬌弱的古典美人,就是現在的自己嗎?柳葉狐疑著眯起了眼,如果讓自家老爺子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他會不會又跟自己吹鬍子瞪眼,說自己朽木不可雕也?

  其實,從前面柳葉的自稱就可以推斷出她以前的名字——葉子,這不是暱稱,就是真真實實的本名。因為是葉家的孩子,所以叫葉子,按照老爺子的話來講,名字就是一個代號而已,好記就行,有那個時間想名字,還不如拿來多長几分見識。

  葉子是個軍人,女軍人。葉家很顯赫,所以葉子算是個十足的高幹子弟,只是老爺子家世代都是行伍出生,又加上討厭女孩子柔柔弱弱、哭哭啼啼,所以二話不說就把柳葉送進了部隊。可恨葉子從小體質過人,還是塊好料。

  葉子希望能夠上普通的大學而不是軍校,所以她很乖地熬到了退伍,一直扮演著人們眼中出色的‘葉家人’的形象。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她最後一次的野戰演習中,上天跟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這也是剛剛那個惡夢的由來。

  當時的柳葉正在匍匐前進,一邊警惕著四周的動靜,一邊凝神聽著耳麥里的指揮。小隊裡的其他成員離得很遠,柳葉靠著過膝的草掩藏著自己的行跡,再往前一點點,自己就可以抵達指定區域,這場演習也就完成了一半。可是,就在葉子又前行十數米之後,耳麥里突然傳來一陣‘刺啦——’聲,信號中斷了。葉子立馬停下了動作,按道理說,這種差錯是不可能出現的。

  而還沒等葉子做出下一步的舉動,她就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與此同時,地面突然塌陷,葉子沒有任何掙扎就跟著掉了下去。

  那個時候該是怎樣的光景呢?也許是多年的軍旅生涯給了葉子異於常人的冷靜,她雖然身體不能動,但頭腦卻異常地清晰,居然還有空閒打量了幾眼自己即將落下的地方。

  照理說那應該是地底,地底就應該是黑漆漆的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可是葉子看到的,卻是一個散發著柔和金光的祭壇。對,那是一個祭壇,上面繪著美麗複雜卻透露著危險的紋路。

  然後,柳葉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就從葉子變成了柳葉。

  一切都很荒誕,但卻就這麼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如果是以前,柳葉還是葉子的時候,她肯定會嗤之以鼻,直接冷漠地無視,就好像聽到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可現在,柳葉就是那個笑話。

  思及此,柳葉的嘴角牽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來,復又看了看鏡子裡的人兒,開口道:“好了,韻兒,一根簪子就夠了,其他的都收起來吧。”

  “是。”韻兒將多餘的頭飾都收起放回梳妝盒中,再選了一根最能襯柳葉氣質的桃木簪子插在柳葉頭上,上面有刻著柳葉最喜歡的桃花瓣。

  酉時。柳葉在韻兒的陪同下踏進紫圜園,一圈掃視過去,相較於其他人的打扮,柳葉堪稱樸素,雖然她身上的這身白狐裘也頂得上別人數十年的收入了。收回目光,反正在這紅館裡也沒幾個人願意搭理自己,所以柳葉也省得交際,隨意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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