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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宮中不得佩戴兵刃……”侍衛的話在身後響起,戚珏毫不理會,一臉平靜地踏進棲鳳宮。他每一步都踏得很穩,嘴角甚至掛著一抹淡淡的笑,若不是他手持佩劍,沒人會覺得異樣。

  棲鳳宮裡的宮女、太監看見戚珏手持佩劍闖了進來,皆驚懼地跪拜一地。

  戚玡和戚玳都在棲鳳宮裡,還有位小公主。他們三個都圍著薛皇后說話,言笑晏晏,其樂融融。

  戚珏手持佩劍闖進來,他們四個都驚訝地望著他。

  “交人。”戚珏語氣平緩,甚至嘴角噙笑。

  戚玡咬牙說:“六弟,你手持佩劍私闖棲鳳宮是要殺人嗎!”

  戚珏睥了他一眼,緩緩道:“這些年與二哥走動稍少,幾位侄子也甚少關心,六弟悔恨不已。特來邀約二哥,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二殿下!”一個宮人擦了擦額上的汗,連滾帶爬的進來,湊到戚玡耳邊說了幾句話。

  戚玡的臉色瞬間大變。

  就在剛剛,他的幾位妻妾以及四個兒子三個女兒被隱衛全部劫走,而後一把大火燒了他的府邸。

  戚珏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劍尖上,他說:“剛剛六弟忽然未卜先知,知曉二哥府上會著火,特讓人救出嫂侄。可是下一次的大火,六弟就未必有這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說完,戚珏手腕傾翻,忽然擲劍。

  薛皇后和小公主同時驚呼一聲,薛皇后發間的鳳冠已經落了地。

  “阿卻和太子妃閒逛時不慎迷路至今未歸,聽聞二哥尋人的本事十分卓絕。煩請天黑之前將人送到太子府。”戚珏緩步踏出棲鳳宮,只留餘音。

  第91章算計

  “他!他簡直是……簡直是!”戚玡站起來指著戚珏離開的方向,口不成語。

  薛皇后臉色煞白,她顫顫巍巍撿起地上的鳳冠,發現上面的珠寶磕碎了兩顆。她喘了兩口氣才平復下來,她望著戚玡,質問:“你抓了他的女人?”

  戚玡低著頭,說:“兒臣……兒臣只是……”

  “胡鬧!”薛皇后站起來,嬌小的身軀別有一番怒氣。

  戚玡咬咬牙,說道:“兒臣就是不甘心!他算是什麼東西憑什麼繼承大統?哼,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個從外邊抱回來的野種!究竟是不是父王的兒子都不好說!”

  薛皇后瞪他一眼,怒道:“只要你父皇承認了他的身份,他就是皇室子弟!現在已經不是在王府的時候了,戚珏現在是太子!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去動他,你父皇把太子之位扔給他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父皇是將他隔離在外的,他是想要你們兄弟幾個安生一些不要為了皇位勾心鬥角。明晃晃地告訴你們,那太子之位幾乎等於空懸。只要你們好好表現,你父皇會看在眼裡。立太子或是廢太子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你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

  “道理兒臣都懂!可是就是看不慣一乾禮儀用度,那個野孩子都享用太子之禮,處處優於我們幾個!”戚玡憤憤不平地說。

  薛皇后的情緒已經慢慢平復了下來,她走到戚玡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柔聲說:“你父皇如今正當壯年,這皇位是要坐很久的。他如今剛剛登基,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有人打他皇位的主意,就算是他的兒子!所以,你只需好好盡孝心,千萬切記不要表現出惦記皇位的意思來。”

  戚玡也慢慢反應過來,他說:“是兒子莽撞了,這次的事情兒子一定會處理好。只是父皇那裡……”

  “你心裡明白就好,你父皇那裡自有我來頂著。”薛皇后說。

  她臉上的厲色逐漸淡去,又重新露出淺淺的笑痕。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隱約可見她閨中時柔弱俏麗的輪廓。

  戚玡和戚玳告退以後,薛皇后重新換了一身衣服,朝著御書房而去。

  曾經的鎮廣王,如今的戚王,正坐在案邊批閱堆積的奏摺。

  “都是些什麼屁大點的事情就一本一本奏上來!”他隨手將手中的奏摺擲於地上,臉上已經是十分不耐煩的神情。

  一直垂首立在一旁的小太監輕手輕腳走過去,將摔在地上的奏摺撿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奏摺放在桌子一腳,再無聲退到一側。

  他每日要撿起太多被戚王扔到地上的奏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如今的戚王身為皇子的時候並不算特別受寵,他自小就跟著朝中大將軍四處征戰,更是年紀輕輕就成了統籌大軍的大將軍,帶領大戚的將士不知道打了多少勝仗。其將才讓朝中大將都為之欽佩。可是,他的才華大部分都體現在領兵大戰上了。對於科舉、農田、引渠、徵稅、官吏、禮儀、祭祀……這些朝中亂七八糟的事情並沒什麼興趣。如今整日讓他面對這些奏摺,就剩了頭疼。

  他實在是受不了那些大臣整日為了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就呈上奏摺。

  薛皇后看一眼他的臉色,就知道今兒個批奏摺又不痛快了。她便笑著走過去,說:“臣妾親手熬了解暑的紫米蓮子羹,陛下嘗一嘗。”

  戚王本是沒什麼胃口,但是看了眼薛皇后滿懷期待的眸光,就接過來吃了兩口。

  也只吃了兩口,他就將碗放下了,他忽然說:“聽說今天太子執劍硬闖棲鳳宮。”

  薛皇后淺笑著說:“陛下還不知道嗎,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一向不和,這是又有了什麼過節了。臣妾已經責備過二皇子,尊卑章程不能廢。無論如何戚珏如今貴為太子,他都應該多謙讓一些。這孩子心裡也有了悔意,急匆匆出了宮,說是要備一份厚禮給太子殿下賠禮去呢。”

  薛皇后緩聲說著,她一邊說一邊瞧著戚王的臉色,見他臉上的慍色逐漸淡下去,她這才放了下了心。薛皇后湊過去,挽起他的胳膊,低聲說:“可惜了臣妾的鳳冠竟然不小心跌到地上,磕破了兩顆寶石。”

  戚王轉過頭,看著身側嬌小的薛皇后,笑道:“不過兩顆寶石而已,一會兒給你送兩箱過去。”

  “誒!謝過陛下!”薛皇后彎膝,滿臉的小喜悅。

  戚王也跟著笑起來,看著女人的笑臉可比看著那些奏摺有趣多了。

  戚玡和戚玳剛剛出了宮,戚玡的手下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二殿下,出事了!”

  戚玡皺眉,問道:“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

  他的臉上掛著不悅和不耐煩,今日戚珏闖入棲鳳宮的囂張樣子一直在他眼前晃悠,雖然剛剛答應了薛皇后暫時安生一些,可是他還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

  他才是應該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憑什麼那個野種敢這麼耀武揚威?

  哼!倘若他是太子,今日的光景自然就不同了!

  “回稟二殿下!太子妃和沈家三姑娘逃了!”戚玡的那位手下跪在地上,說道。

  “你說什麼?”戚玡眼中有異色閃過,“怎麼讓她們逃的?是隱衛出手了?抓住人沒有?”

  那位手下低著頭,說道:“回稟陛下,並非是隱衛出手,太子殿下的人一直沒動作……”

  “那是何人!”戚玡怒問。

  “是……是……”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趕緊說!”戚玡朝著他的胸口就踢了一腳。

  那人重新跪好,深深低著頭說:“是小的們看守不利,讓她們兩個給逃了。沒有人來劫走她們,是她們兩個人騙了守衛,又換了守衛身上的衣服從大門逃出去的……”

  他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帶著點顫音。

  “廢物!你給我滾!”戚玡朝著他的胸口又連踢了兩腳,那屬下並不敢躲開,沒一會兒工夫就感覺胸口一陣腥甜。

  戚玳上前拉住戚玡,說道:“如此也好,咱們去與太子說了吧。”

  “不。”戚玡眯著眼睛,“你說若是在天黑之前尋到兩個身量差不多的姑娘應該是不難吧?”

  “不難是不難,只是……”戚玳打量著戚玡的神色,“如今嫂子和幾位賢侄都在太子府中,我們還是應該早些接他們回府才是。”

  “哼,”戚玡冷笑,“幾個無知婦人與孩童罷了。他日登上皇位還怕沒有女人睡,沒有女人給我生兒子?”

  戚玳一驚,半天說不出話來。

  戚玡又朝著那名屬下胸口踢了兩腳,說道:“還在這兒傻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兩個與太子妃和沈家那個姑娘身量差不多的人去!再調動人手去查查那兩個女人跑哪兒去了!能追回來是最好!”

  戚玡勾了勾嘴角,眸子裡閃過陰森森的狠戾。

  戚玳站在原地,看著戚玡大步離去的背影,只覺得腳底生涼。

  “還在那兒傻站著幹什麼,趕緊走了!”戚玡停下腳步,轉過身對戚玳說。

  “好叻!”戚玳換上嘻嘻哈哈地笑臉,急忙跟了上去。

  沈卻和銀儀從那處僻靜之地的宅院裡逃出來之後,急忙尋了個荒蕪的院子,將身上的男兒裝脫了下來,露出裡面原本的裝扮。

  兩個人互相拉了拉衣襟,整理了下頭髮。

  “我覺得咱們不應該就這麼直接回去。”銀儀眸光轉動,腦子裡不知道又有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主意。

  沈卻非常喜歡看著銀儀的眼睛,銀儀的眸子特別像戚珏,但是又多了幾分靈動和女兒家的水潤,沈卻盯著她的眼睛就會想起戚珏對她巧笑的模樣。沈卻就跟著忍不住笑起來。

  “你有什麼主意了?”沈卻問她。

  銀儀沒有立刻答話,她在原地轉了兩圈,忽然轉過身,問道:“你猜戚珏這個時候知不知道咱們被戚玡劫走了?他又在哪兒?準備怎麼救咱們?”

  沈卻垂眉想了一下,說:“先生當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現在嘛……他應該在太子府等著戚玡送咱們回去。”

  “等?”銀儀皺眉,“乾等嗎?不派人來救我們嗎?”

  沈卻輕輕笑了一下,說:“你太不了解你哥哥了,他才不會貿然調動隱衛掘地三尺來找人。他只會捏了戚玡三寸,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親自將咱們送回去。甚至……”

  沈卻沉吟了一會兒,說:“他甚至很有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除掉戚玡。”

  銀儀撓了撓頭,似懂非懂地問:“除掉戚玡?戚玡怎麼說也是當今皇后的長子,是聖上最寵的一個皇子了,真的那麼好除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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