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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過三巡, 歌舞換了一場又一場,身著霓裳衣的舞姬悄聲退下, 換上一群握佩劍的男子齊步而來,表演舞劍。

  劍光如虹,忽從中走出一名身著鎧甲的男子, 用低沉的嗓音吟誦一首邊疆詩。

  姬嵐淺酌, 他聽著誦者的詩詞,不由皺了眉。

  長詩道了大姬王朝開國之初開疆擴土的雄風, 道了當年四方朝拜俯首稱臣的盛況, 道了大姬王朝歷代帝王卓績,樁樁激昂。

  鼓聲漸快漸重,誦者的聲音卻低沉下去, 唱月之殘缺葉之枯落,更甚以前朝手足相殘而滅國之史借古喻今,聲至悲愴, 鼓聲沉重。

  “大膽!”竇宏岩尖利的嗓音爆喝一聲,東廠之人魚貫而入,色皆冷厲。

  鼓聲頓歇,表揚舞劍的男子們停下動作,盡數伏地跪拜。吟唱長詩的誦者,堅毅的目光中沾著熱淚。他立在原地,不曾與其他劍客一般跪地。

  竇宏岩指著他下令:“來人,將他拿下!”

  東廠之人沿著雪白的石階迅速跑下高台。

  “守帝殘害兄長誣陷手足,無德立於尊位!”誦者長喝。

  竇宏岩縱身而起,親自捉拿!

  然而,他還沒有趕到,誦者再次高呼:“慨我大姬王朝竟也要重蹈前朝覆轍!先祖泉下不可安!”

  言罷,竟一頭撞死在石獅柱上,血濺當場。

  姬嵐拿著帕子擦了擦唇角的酒漬,隨意揮了揮手,道:“休要聽此等反賊亂言,收拾了,繼續飲酒。”

  姬嵐舉杯,輕晃手中的酒樽。

  席間一陣衣料摩挲聲,文武百官舉樽而應。

  一盞酒飲盡,群臣重新入座,右相卻從桌案後走出來,朝著姬嵐拱手行禮,道:“陛下,今日國宴,亦是新歲家家團聚拜賀之日。二殿下惦念與陛下的手足情,不遠萬里跋涉而回,為了給陛下新歲道賀。只是,二殿下未曾得陛下召允,不知陛下可饒他私來之罪。”

  廣賢王哈哈大笑了兩聲,道:“二殿下趕往邊境的途中遇到膽大包天的匪賊,還以為殿下早遭不幸,如今團圓之日回家,真是可喜可賀啊!臣替陛下高興啊!”

  當初姬嵐登基,暗中派人刺殺姬岩,刺殺之行自然不能明目張胆,便編造了這樣一個姬岩去邊疆途中遇到匪賊不幸殞命的藉口。

  姬嵐目光微凝,他輕輕轉動手中的酒樽,面色不變地緩緩開口:“二哥建在是喜事,二哥千里迢迢回來與朕團聚,其心更是難得可貴。朕又怎會怪罪二哥。”

  他上半身前傾,將手中的酒樽放在宴桌上,道:“二哥在何處?怎地還不來相見。”

  一陣腳步聲從一側傳來,姬岩獨自從角落裡走出來,他一直走到姬嵐正前方,遙遙望向姬嵐,亦不伏地跪拜。

  姬嵐含笑望著他,等著他行禮。

  許久僵持後,姬嵐輕笑了一聲,悠悠道:“看來二哥今日趕來所謂並非賀歲。”

  姬岩冷聲說道:“三弟這一年對二哥的追殺從未斷過,二哥就算嘴上說著賀歲,實乃心不甘情願。你我兄弟一場,又何必說這些虛話?”

  “二哥說笑了。”姬嵐從容應對,“自從二哥去往邊疆途中遭遇匪賊,朕心中一直掛念,時時為二哥祈福,又何來追殺一說?”

  姬岩冷笑,道:“來人,帶上來!”

  姬嵐微眯了眼。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兩個侍衛押著一個被砍斷手足的男人上前,將他丟在地上。席間一片唏噓,隔著鏤空屏風望過來的女眷們更是一陣驚呼,花容失色。

  “陛、陛下下令追殺二殿下,殺、殺無赦……”男人結結巴巴,眼神空洞。

  “二哥這是屈打成招還是隨便捉了一人來胡說。”姬嵐儒雅地笑著,輕晃手中的酒樽,“二哥還未入席飲酒,怎地先就醉了。”

  “再帶人上來!”姬岩又道。

  這次被帶上來的人一男一女。男的並不眼生,朝中諸多臣子都見過他。他叫小錢子,曾是在姬岩身邊當差,是姬岩身邊的紅人。另外一個女的叫芊芊,是孫引蘭身邊的丫鬟。

  “三弟收買人心的法子可真是厲害。小錢子跟著我這麼多年,竟也能被你收了去。你指使他二人在我與孫引蘭的茶水中下藥,又引人去捉姦,給我安上一個強占弟媳的惡名!孫引蘭是你的未婚妻,你竟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要利用!”

  席間又是一陣譁然。

  姬嵐神色依舊淡淡,冷靜應對:“去歲元宵宴之事的確是有人陷害二哥,不過卻是四弟所為,父皇早已為你洗刷了冤屈,亦給四弟定了案。二哥今日此番說辭,難道是認為父皇不夠公正?”

  “哈!”姬岩笑了,“三弟可真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今時今日,竟還滿口胡言,不知悔改!”

  姬岩怒指姬嵐,大聲質問:“你敢對天發誓你不曾陷害我?你又可敢對天發誓沒有謀害大皇兄?抬頭三尺有神靈!”

  廣賢王目光閃爍,站了起來,開口道:“二殿下此言何意?此事又如何牽扯到大皇子?”

  另外一位朝中大臣附和:“大皇子謀權篡位,已故多年。二殿下此話何意?”

  姬岩環顧四周,道:“大皇兄身為嫡長子,自幼被立為儲君,早晚要繼承大統。當年事發之前,父皇亦沒有改立儲君之意,他又何必急於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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