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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抬眼,狐狸眼眼底一片猩紅。

  這樣的人,似乎即使他死了,也能變成惡鬼來索命。

  當著一眾小輩的面兒,老夫人只好勉強扯著笑臉出面:“是是是,你身子不能吵鬧。母親會吩咐下去的。你先好好歇著,我們這就走,不吵你。”

  她又看向顧見驪,囑咐一句:“見驪,好好照顧無鏡。”

  “是。”顧見驪垂著眼睛,溫順答應。

  氣勢洶洶的一群人離開的時候卻個個面色難看、六神無主。

  二夫人哭嚎著她的侄子,差點哭昏過去,兩個嬤嬤駕著她,攙扶著她回去。

  姬月明是第一次見到死人,她也不過才十五歲,此時有點發怔,顯然是嚇著了。

  “月明,下次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來說!”老夫人在姬無鏡那裡弄了個灰頭土臉,這是把火氣撒在姬月明身上,“我看你最近也不安分,回去把佛經抄個十遍!”

  姬月明委屈地低下頭,小聲應下:“月明知道了……”

  老夫人帶著慍意地狠狠睥了姬月明一眼,扶著宋嬤嬤的手大步往回走。

  姬月明站在原地,又害怕又委屈。

  她今日聽見趙奉賢和宋寶運的對話,無意間得知趙奉賢屬意顧見驪,竟然趁著酒勁兒想要輕薄顧見驪,而且被宋寶運撞見,宋寶運跟趙奉賢要封口費。姬月明動了歪心思,巧舌如簧暗示趙奉賢姬無鏡沒幾日可活,又明說了整個廣平伯府都盼著顧見驪死,他根本不必要顧慮。

  姬月明一方面鼓動趙奉賢強占顧見驪,另一方面又到老夫人面前冤枉顧見驪和趙奉賢私通。等他們趕到,看見顧見驪和趙奉賢兩個人衣衫不整的樣子,老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順將顧見驪除掉。至於趙奉賢,他是府里的表少爺,大不了只是一頓板子。

  姬月明把一切計劃得多好啊。可是……

  一陣臘月夜裡的寒風吹來,姬月明後脖子一陣寒意,她在寒風中打了個哆嗦。

  可是趙奉賢死了,死狀悽慘!

  是她……是她害死了趙奉賢……

  姬月明臉色慘白,腳步一歪,差點跌倒,幸好身後跟著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伯爺並沒有來“捉姦”,可姬無鏡院子裡的發生的事兒很快傳到了他的耳中。他急忙起身,披著件衣服等老夫人回來。見老夫人回屋,他忙問:“如何了?是不是惹到無鏡了?”

  老夫人點點頭,挨著他坐下,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老伯爺聽。

  聽老夫人說完,老伯爺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這可如何是好?”

  “不如我們實話告訴老五罷!他以前也是替陛下做事的,能明白咱們的苦心。”

  老伯爺搖頭:“如果換一個人必然理解咱們的做法,可是無鏡錙銖必較,諱厭之事眾多。他才不會理解別人,只會覺得咱們利用他的病,利用他的死!他為什麼護著顧見驪?還不就是因為厭惡被利用,故意跟咱們作對。”

  老夫人抱怨了一聲:“怎地遠近不知,不識分寸呢!”

  老伯爺苦笑:“這個逆子才不知什麼遠近。誰遠誰近全憑喜好。老頭子我和他院子裡那個傻子同時出事兒,他這個畜生一定會救那個傻子!我就怕……他把那個女人圈在了領地之內,決意護到底!”

  老夫人忽然眼睛一亮:“那個女人可曾經是準備說給三郎的,郎情妾意的……”

  “她和咱們玄恪……”

  老夫人點頭:“您忘了玄恪為了她在大雪裡跪了三日,咱們是把玄恪支開了,才能順利將她扔到老五的屋!這……沒有哪個男人不介意妻子和別的男子沾沾染染的。”

  老伯爺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問:“玄恪什麼時候回家?”

  “當是臘月二十九。”

  老伯爺沉吟片刻:“在玄恪回家之前,先將事情暗示給無鏡。當心了,咱們只是讓無鏡別管那女人死活,可千萬別讓無鏡遷怒了玄恪。玄恪是咱們家的希望。”

  “我都知道!牽連不到玄恪。”老夫人答應下來。她思索著誰將事情透漏給姬無鏡最合適。她想來想去,最終覺得還是二夫人最合適。二夫人可是差點做成顧見驪的婆婆。

  顧見驪反反覆覆地洗手,水換了一盆又盆。她總覺得這雙沾滿鮮血的手沒有洗淨,紅得駭人。晃動的水面上映出她的臉,她的臉上也沾了些血。她將一捧水潑在臉上,已經涼了的水讓她覺得徹骨得寒。

  趙奉賢死時的畫面一直在眼前,揮之不去。

  如果不是裡屋姬無鏡一直咳嗽,顧見驪真的想一直洗一直洗。

  顧見驪胡亂擦了手,連臉上的水漬都沒擦,就急匆匆轉身走進裡屋,從衣櫥里翻出姬無鏡的乾淨寢衣,走到床榻前。

  姬無鏡垂著頭,壓抑地咳。

  顧見驪攥緊手裡的寢衣,鼓起勇氣剛想開口,忽然一陣眩暈,頭重腳輕朝一側栽去,姬無鏡伸手拉了一把,顧見驪稀里糊塗跌坐在床榻上。

  姬無鏡撩起眼皮看顧見驪的臉,她的臉很紅,眼底也是一片不自然的紅。掌中她的手腕似有些燙。

  姬無鏡抬手想要摸她額頭,忽見自己的手上沾滿血跡,動作一頓,大手壓在顧見驪的後腰,將她的身子推到自己面前。他湊過去,在顧見驪的額頭舔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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