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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京城傳來太傅大人“嫁”入宮中女帝的消息時,衛老爺竟是長長出了口氣,寬慰地想著:到底是沒出了一門的忤逆賊子,入贅了倒是淨心,且把姓氏也改掉吧,只當是衛家沒有這個兒子!

  只是這家族壽宴時,席面卻是不怎麼好排座位了。

  族中的親友一早便是吃過壽酒的了。到了夜幕低垂時,才有一輛被前後簇擁的馬車停在了平陽古城的衛府之前。

  一位身著白底紅紋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的絕色女子,在宮婢的攙扶下慢慢地下了馬車。而騎在馬上的英俊高大的男子也是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伸手拉著女子的手說道:“今兒是家宴,我的果兒便是不那殿上的皇帝,一會見了爹娘可要隨意些啊。”

  聶清麟好笑地看著定國侯大人,輕笑著說:‘知道了,夫君,妾定當克盡孝道,討得公婆歡心。”說完便是執著夫君的大掌,向宅內走去。

  衛老夫妻二人一早便是得到了消息,待得賓客散去後,清水刷洗了甬路,又重新鋪設鋪設了海外波斯的手工地毯然後便是跪在台階下恭迎著大魏女帝光臨衛府寒舍。

  聶清麟抬眼將那衛老夫婦下跪,連忙是快走幾步,攙扶起了兩位老人,言道:“爹娘這般,可是要折殺了媳婦?我與夫君特意日暮而來,便是免了人前的繁文縟節,二老便是當做我為衛家的兒媳,萬不可這般行事。”

  衛老夫人本來是擔心著如何對待這等尊貴的皇帝兒媳婦,眼見著她並未身著龍袍,俱是淡雅的便服打扮,倒不是客套虛言。看著這皇家的尊貴兒媳婦一臉和善近人的笑意,倒真是一見就讓人忍不住打心眼兒里疼愛的孩子。

  若是門楣身份低些該有多好啊,便是可以娶入衛家的內宅婆媳朝夕相處。

  沈鴻兒見了皇帝卻也是熱淚盈眶,快要臨盆的她快步走上前去,拉著聶清麟的手便是不肯再放,那異常熱絡的勁頭惹得太傅大人又是一陣的不悅:一個過了氣的廢后當真是不知道進退,就算是妯娌,這般拉著手兒不放也是大大的難堪,便是衝著弟弟一使眼色,讓他將那沈鴻兒拉開。

  衛冷侯乃是天生掌控場面氣場的好手,便是一家人剛開始有些僵硬不知如何是好,不大一會的功夫便也是熱絡了起來。因為天色太晚了,倒是不適合開宴席了,免得吃了存食,便是趁著月色正好,院中的景致也將養了出來。在小湖一旁的涼亭里舖擺上瓜果點心,一家人閒話家常。

  聶清麟自小便是少有這般親人和樂團聚的時刻,當婆婆親自剝了顆小橘子剃淨了絲絡親自送入口中時,含笑張口接住,細細地咀嚼。

  衛老夫人見她自己專撿那些微酸的水果食用,便是心裡一喜,偷偷問道:“怎麼愛吃這樣酸得掉牙的?莫不是有了身孕?”

  聶清麟卻是聽得心裡一沉,苦笑著剛要接話,就聽到一旁的衛冷侯不悅道:“她有存食的毛病,今兒晚膳用得飽足了些,便是愛吃這些酸得開解胃口。”

  衛老夫人眼見兒子不悅,便是自己是說了些不該說的了便是急急住了口,不再說下去了。

  不多時夜色漸濃,便是各自散去休息。

  待到回來的衛府特意安排的寢房裡,聶清麟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淨了手腳,便是倒在床榻上望著重重幔簾發呆。

  衛冷侯倒在她身邊的時候,親密地啄吻著她的脖頸卻發現了佳人的心不在焉,便是問道:“怎麼了?”

  聶清麟眨著大眼望向了眼前英俊的男子,低低說道:“你我成婚之前已經速度風雨,卻是不曾有孕,聽那韋神醫說起過,朕是不易受孕的,太傅卻是年歲已大,不能無後……”

  太傅向來聽不得那個“老”字。被佳人這般一問,便是劍眉微調道:“擔憂這個作甚?再說本侯是哪裡老了,莫不是公主在抱怨著最近的火候不夠?”

  聶清麟當然知道衛侯大人的逆鱗在何處,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翻牌子的一門官司來。這幾日國泰民安,朝堂平和,太傅大人閒來無事,便是命內侍監製了一托盤的牌子,說是留著給聖上夜晚召寢翻牌子之用。

  聶清麟隨手一翻便是發現,這一托盤侍寢的美人俱是一個,都是衛冷侯大人……

  可是如若自己不翻,那小太監便是戰戰兢兢地說:“太傅說了,皇上若是不翻,便是奴才們伺候不周,是要打板子的。”

  為了幾個清秀小太監光潔的屁股,皇上便是每日無奈,被迫翻著牌子,於是夜夜那龍床上便是要入得一頭猛虎,將萬聖嬌軀吃干抹淨。

  便是抵著他逼近的胸膛羞怯著臉說道:“朕哪裡是抱怨了?衛侯整日裡都是要胡鬧,倒是沒有休憩的時候,今日回了衛府,不用掀了牌子,便是要歇一歇。”

  衛侯哪裡肯干?便是一意地解了聖上的內衫說道:“皇上來了民間,豈可不留下採花的佳話,今日便是眠宿了在下,只當是一夜的風流?”

  到底還是那前任的皇后體貼聖心,那日夜晚細心看了看皇上的臉色,第二日便是拉了聶清麟悄悄地說:“平陽有個送子觀音廟很是靈驗,莫不如去了那上香。”

  聶清麟也很是心動,便是要去,太傅閒來無事,自然是陪著她去了觀音廟。

  果然這廟堂前熱鬧非凡,到處都有兜售男女布娃娃與蓮子花生等供果的商販。

  聶清麟看了一家商販的娃娃製得精緻,便是興致勃勃地來回地挑選,她私心是喜歡女孩的,可是想了想自己的夫君,便是挑揀了個男娃娃,卻不曾想回頭一看太傅大人老早就選了個女娃娃。

  “若是有了,本侯倒希望是個女孩,與我的果兒生得一般的模樣,從小便是要好好的嬌寵,不可吃半點苦頭。”太傅將女娃娃放到她的手中,薄唇輕啟道。

  聶清麟不覺心底微微一熱,以前,到底還不是懂這個男人。總覺得他獨斷專橫,只隨了自己的高興,現在才慢慢發覺,他總是覺得她童年吃了太多不如意的苦,便拿她如同孩子般嬌寵。這個男人的愛,大多數是要用心去默默體會的,太多霸道的背後是便是種種的深沉愛意。

  她用手攔住了懷裡的倆個娃娃,第一次迫切地希望自己早些為這個男人生下子嗣,男孩女孩都是要多生些才好。

  還沒走到廟門前,便是看到了一處算命攤子,被許多婦人包圍著,很是熱鬧。

  聶清麟便是在人群為瞟了一眼,卻與那算命先生一下子目光交錯,碰到了一處,突然覺得這個老先生略微有些眼熟。

  那老先生看了聶清麟也是一愣,突然不顧周圍圍坐等待的夫人們,激動了站了起來:“姑娘留步!”

  聽老先生這麼一喊,衛冷侯微微一皺眉,抬眼一看卻是一下子便認出了這老頭,不正是在流民村胡說八道,說他的果兒會早夭的那個嗎?

  ☆、第129章番外父難為中

  那位老者看來自流民村一別,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貴人沾了龍氣,否極泰來,在這平陽古城紮下了根,因為算兒女姻緣算得精準,日子過得還算是順心,昔日稀落的山羊鬍子也整齊了不少,搭配了趕緊的道袍,還頗有些道骨仙風。

  他生平所見的面向以流民村所見的二人面向最為奇特,卻是不曾想到在平陽古城再遇二人……

  不對啊!那次明明是個貌美的少年,為何這次竟是變成了嬌滴滴的小娘子了?

  還不急細想,他開口道:“二位可否還記得老朽,這……這,原來這位竟是位小姐。”

  聶清麟一向貪靚,雖然已經大婚,可是還是喜作少女的明媚打扮,此時又是外出,髮鬢服飾無不是未出閨閣的樣子。而老者又是先入為主認定二人乃是兄妹關係,那次挨打後老者一直是耿耿於懷,深覺砸了自己的招牌,此次相遇便是要匡正了自己的神算招牌,便又說道:“當初小姐要是言明自己是女兒身,老朽何至於算出那短命之相!”

  太傅本是懶得搭理這樣的江湖術士,不過他這麼一說倒是定住了腳步問:“她是女子又當如何?”

  “若是女子便是那後宮母儀天下之相……不過老朽當初便是看這面向奇怪,這鳳入龍宮,還是龍入鳳巢,當時是沒看出的,可是現在新帝登記後,老朽是茅塞頓開啊!小姐……”說到這,老頭壓低了嗓門說:“小姐,您這是女帝之相啊!”

  那太傅眼看著這老頭瞎貓撞到了死耗子,便是氣極而笑:“這位道士,您上次不是說在下乃是帝王之相嗎?”

  那老頭此時說完,也覺得自己有些楚人鬻盾與矛之感,難以自圓其說,可是他的確是依著面向看的啊,難道最近世道不穩,處處皆有真龍?

  他再仔細看了看那衛冷侯冷峻的臉龐,又是吸了口氣:“公子為何臉頰有疤痕?這便是正好束住了反骨,壓抑了龍氣啊!可惜可惜……不過……”

  衛冷侯心知他所說的乃是自己因為中毒而留下的淡淡的疤痕,便是眉毛微微一挑,有些懶得聽這老頭繼續胡謅下去了。

  “不過,公子雖然破了反骨,但是卻展開了情脈,原本是命里無子的孤星之相,現在反倒是綿延了子嗣之氣……”

  這話倒是讓他又頓住了腳步,目光炯炯道:“你是說我命里子嗣不缺?”

  老頭點了點頭,又仔細看了看道:“不過你這命中之子乃是與你命宮太過相似,反骨甚重,恐怕日後大了相處起來,父子是要經常爭吵不斷……”

  聶清麟本來是不以為意,沒想到這老者又是說得有幾分周全的模樣便是忍不住問道:“道長,那我的兒女之緣呢?”

  道士一看,眉開眼笑道:“姑娘不但是女帝之相,更是有極旺的兒女雙全之相,子女俱是極旺母親,聰靈孝道……”

  衛冷侯是再也聽不下去了,若不是被聶清麟攔住,便是要一伸長腿要再次踹飛那誑語老道士了!

  甚麼狗屁不通的卜算?一家夫妻倒是算出兩樣兒女來了?再也聽不下去,便是拉了聶清麟便是入了廟裡去了。

  “你怎麼這般小氣,倒是與個江湖術士置氣起來了?”

  衛冷侯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若是真如那老頭所言,生出個忤逆子來,看本侯不打斷他的雙腿!”

  聶清麟其實很想說,自己的公爹也是天天將打斷兒子腿一類的話掛在嘴邊,但現在的夫婿大人還是身輕如燕得很啊!

  不過夫婿一向顧惜面子,這樣的拱火之言是萬萬不能上的。學著其他的婦人們將那一男一女倆個娃娃端端正正地擺放在了堆滿娃娃的供桌上後,便是買了香燭,捐了香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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