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的話音剛落,那邊的哽咽聲也是漸漸收了起來,過了半晌,她便啞著嗓兒問道:“那日侯爺飲了那麼多的鹿血酒,又一宿未歸,可是去了哪解了鹿血酒的藥性?”

  衛冷侯從地上站起身來,合攏了衣服的前襟,又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在昏暗的光線里下劍眉冷目,語調冰冷地說道:“本侯一直喝著腿傷藥,韋神醫囑咐千萬不可同飲鹿血酒,以免加劇了霸道藥性,所以那日的那壺酒,本侯給了阿志飲用。不過別的酒喝得甚多,怕酒氣熏到了公主,便在宮中的書房的軟榻上小憩了半宿,消散了酒氣才回到鳳雛宮。”

  聽到在聽到這裡,聶清麟終於是有些明白了,如果太傅說得屬實的話……那么小沈後在湖裡見的便應該是太傅的弟弟——衛雲志了!

  衛雲志正當年輕力壯,喝了那樣烈性的鹿血酒哪裡會煎熬得住?便是去了皇宮裡的湖中泅水,又遇到了同樣解衣下水的小沈後……那衛雲志長得極像兄長衛冷侯,若是月黑風高時,倒是難以辨別出來……

  太傅見聶清麟收起了哽咽聲,便心知她這般聰慧應該是想通了前後的關節,冷冷地哼了一聲,便是彎腰抱起了她,快步走出了這廢棄的宮殿。

  這一路走來,聶清麟縮在披風裡,只恨不得一下子昏死過去,方才的情形稍微想一想都是覺得有些丟臉……

  待到回了鳳雛宮,太傅將她輕放在床榻上後,便直起腰來,冷著一張俊臉說道:“公主方才哭得乏累,且安歇著,微臣告退了。”說著就準備離開。

  聶清麟怯怯地拉著了他的衣角,啞著嗓問:“太傅是要去哪?”

  太傅半垂著眼說:“若是留在這怕遭了公主的厭棄,又連累得公主咬了舌頭。”說完就是輕拂開了她的手,一路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聶清麟呆坐了一會,從床榻上下來時,便走到了那水銀鏡邊,竟是被自己的模樣足足下了一跳。髮髻鬆散,眼睛紅腫似仙桃,尤其是臉兒上那道道淚痕……難怪人道妒婦模樣最是醜陋,自己竟是放縱著在他的面前露出了這般的醜態,永安小公主幹脆是手捂著臉,復又蹲坐在地上,懊惱地長長發出一聲呻吟……

  已經帶著新船遠航的衛雲志小弟,就算是遠隔著汪洋大海也難逃家兄的滔天怒火。剛剛上了碼頭,便被家兄一道加急文書催回了京城。也不能怪衛雲志吃完了不擦嘴才走了人,實在是那天的情形實在是讓人不能不誤會。

  冬至節那天,兄長賞賜了自己一壺特製的鹿血酒,初時飲著還不覺什麼,待到後來便是渾身燥熱得很。

  衛雲志雖未娶妻,可也不是什麼童子身,在海上行船,難免在靠岸時會一會紅粉知己。那日兄長酒喝得也是半醉,看出他坐立難安的樣子,便是笑問用不用給他安排個貌美的宮女侍寢?

  衛雲志謹記家父的教誨:萬萬不可在宮中造次!自然是推脫了一番。

  後來他出了大殿,順著腳兒就來到了宮中湖畔,準備游上幾圈解了酒性。卻不曾想在湖底泅水了片刻,剛一從水裡鑽出,竟然是發現一個女子半裸著身子也入了水裡。

  借著月光一看,那模樣雖是只是清秀之姿,但身材確實一等一的,尤其是那對渾圓子之物,就算是包裹在肚兜里也是呼之欲出的豐滿,尤其是淋濕了水後,布料帖服著滿身的玲瓏曲線,只看一眼,渾身鹿血沸騰。

  家兄真是太客氣!就算他推脫了一番,也還是一意安排了侍寢的宮女,小小佳人又是這般知情知趣地入了水中游到自己的身旁,湖水冰涼,哪裡是女兒家能抵抗得了的?若是再推脫可就真是不解風情了。

  也是那鹿血酒太霸道,一旦抱住了綿軟就是再難做個柳下惠。竟是等不及尋找床榻,只在一處避風的假山後,便迫不及待地做了起來,就是足足地要了三個來回。後來若不是因為有太監來找尋自己,竟是有些未知飽足。

  看著這個女子也是臉面窄小的,又是個處子,羞澀得不行,也許是嫌棄自己太過粗魯,本來主動解衣勾引的她在纏綿時,竟是如同小野貓一般撓破了自己的胸膛,後復又竟是小聲啜泣起來。衛雲志有些掃興,又擔心那小太監尋了過來,她又是尷尬,便小聲地囑咐她快些回去休息,便出去跟著那太監出了宮去了。

  緊接著又是因為家裡來了幾條貨船在埠頭出了岔子,他便是離開了京城去公幹了,不過偶爾想起那宮女又是有些得趣,還想著下次面見了兄長,求著他將那宮女賞給自己回去做個通房的婢女也是好的。

  可是未曾想再見兄長,他竟是虎著臉,揮退了左右的侍衛,就一把扯開了弟弟的衣襟。衛雲志有些不知所謂,茫然地看著自己兄長瞪著自己胸前的只剩下淡淡印跡的抓痕。

  然後就看著他的兄長微微一笑,薄唇里露出森白的牙齒說道:“阿志,恭喜你當爹了!”

  衛雲志聽得有些茫然,便是長大了嘴:“啊?”

  衛冷侯接著道:“還記得冬至那一日的戲水風流嗎?我的弟弟倒是好身手,你讓大魏的皇后一舉懷胎了。”

  這邊的衛家弟弟,此時已經是呆若木雞,他心裡想的卻是自己的父親大人的那番肺腑之言:“你的兄長忤逆不孝,讓爹九泉之下愧對衛姓先祖,幸好還有阿志你,為父便是一心依靠著你重整衛府的門楣了……”

  雖然是弄清了這樁烏龍風流債,但是太傅心頭的鬱結卻依然是難解。首先便是這個沈鴻兒腹中的骨肉該是如何?依著太傅的意思,便是一碗墮胎藥了事,蠢貨生出的東西也是機靈不到哪兒去,平白糟蹋了衛家的血脈!可是弟弟不肯便也由得他去了。

  再則便是那個小龍珠子!本來那日自己臉色含慍拂袖而去,也是因為平白被冤枉了心裡存著氣,若是個知情知趣的女子,合該將臉面梳洗乾淨,主動到自己這兒來賠禮道歉,說著些溫柔體貼的,再將那香軟的身子半靠入自己的懷中,輕解了衣衫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磨蹭……若是這般,倒是可以考慮原諒這個小妒婦一二,可是整整三日過去了,莫若吳儂軟語的道歉,便是連個人影都是不見!

  想到這裡,手中的毛筆不由得是重重放下,唬得桌邊的工部大臣不由得一哆嗦:“太傅,難道是這宮殿的樣式不合意?”

  太傅瞧了瞧,宮殿的樣式沒有問題,這裡是他計劃大婚後與果兒的寢宮,每個細節都精雕細琢,因為不是從國庫里支取的銀子,更是極盡奢靡,本來他是要給公主過一過眼目的,可是現在那小人兒似乎又是要與自己槓上,可是此時他堂堂定國侯可是盡占了公理,豈可先低下頭來?

  今兒早晨,他特意命阮公公囑咐御膳房烤了一隻嫩羊腿,給公主送去,臨到午膳時,又幽幽地叫來了阮公公:“你這個大內總管,也總要四處走動下才好,看看宮裡的貴人們有沒有短缺……順便再去鳳雛宮瞧瞧,想著跟公主說,本侯這幾日食欲不振,吃不到什麼順口的東西……”

  阮公公前些日子剛領了頓嘴巴,雖然執邢的小太監機靈,手裡留了些餘力,可是這頓打倒是讓他長了記性,領會起太傅的意圖來更加聚精會神,此時一聽馬上便是明白了意思,馬上彎著要說到:“奴才懂了,到時候奴才一定會提醒公主,那烤羊腿是太傅極愛的,讓她派人來請太傅一起用膳……”說完,便是眼巴巴地看著太傅大人,看自己是不是說准了太傅的心思。

  太傅也不說話,舉起一本奏摺,鳳眼凝神看了起來,另一隻手揮了揮手,示意阮公公出去辦事吧。

  阮公公出了書房門的時候,直了直腰,心裡想:主子們鬥氣,奴才就得提著氣兒加倍的小心,還望著永安公主體諒下奴才的老腮幫子,若是再抽下去,可是真真的要掉了牙的……

  接下來,衛太傅扔了手裡的奏摺,舒展了下腰身,就著洗筆台里的清水照了照自己的影子,今兒頭上戴著的是寶鈿團花紋的金冠,映襯得眉眼更是英氣逼人,太傅左右照了照,對著自己的濃眉鳳眼甚是滿意,就起身整理了下衣袍,待得一會便去公主的寢宮。

  過了一會,阮公公迴轉了,進了內室,怯怯地看了看立在書房裡懸掛著的古畫前欣賞筆墨的太傅,開口道:“太傅,那邊公主已經開始用膳了……瞧著那意思,是想一個人用膳,要不奴才通知御膳房再烤一隻羊腿送到書房來吧……”

  果然人是鐵飯是鋼,太傅大人眼看著吃不上可心兒的飯菜,臉色登時變得難看,竟是陰沉著臉,直瞪著眼前的畫像,似乎要把它燒出個窟窿來,過了好半晌,又是一揮手,示意著阮公公出了書房。

  聶清麟!好大的皇帝架子!倒似竟成了本侯對不住你了!

  生著悶氣,午膳倒是不必食用了,氣也是氣得半飽,但是公務還要處理,魏朝的上下竟是沒有一處省心的地方,可是一目十行地批示著奏摺時,心裡還是忍不住恨恨:世間女子眾多,他倒是單單吊死在這顆悶倔的小歪脖樹上,是吃定了他衛冷侯不成?莫說自己沒有睡了那個蠢貨皇后,就是真的睡了,她這番妒婦模樣,倒是哪有半絲大家閨秀的氣韻?難不成真是那麗妃半路保養回來的撒潑野貓不成?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阮公公有些喜極而泣的聲音:“稟太傅,永安公主親自帶著吃食來探望您了。”

  聞聽此言,太傅的眉頭慢慢舒展,朗聲說道:“請公主進來。”

  不大一會,只見一個絕色的佳人從門口踏了進來。罩著一身白狐狸皮的鶴氅,進了書房,先是解了披風,露出一身茜紅的對襟羽紗衣搭配著娟紗金絲繡花長裙,看不出冬裝的臃腫竟是嬌俏迷人得緊。

  自己這幾日氣得有些吃不下飯,可是這沒心肺的倒是又出落得嬌艷了幾分,那張嫩滑出水的小臉倒是讓人眼睛搭上便再放不下來。

  太傅提神繃著氣,可是那對眯fèng的鳳眼,卻是一眼不錯地直盯著眼前的佳人。

  第114章

  聶清麟解了鶴氅後,從身後單嬤嬤那接過了一個三層漆木描金蘭花的食盒子,放在了一旁的八仙小玉桌上:“聽聞太傅胃口不佳,本宮親自下廚整治了一些菜品,還望太傅可以賞臉品嘗。”

  說著便從食盒裡取出了幾碟子精緻的菜餚,逐一擺放在桌面上。回到宮中,因為有了御廚宮女做下手,公主的廚藝又可以從容平穩地發揮了,這幾樣吃食擺放出來儘是色香味俱全。

  在蒸騰的香氣里,太傅也變得大氣了,倒是賞臉起身慢慢地走了過來。書房裡的侍女嬤嬤們都下去了,聶清麟執握著象牙箸替太傅布菜。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