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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一陣又親又哄的,那模樣可真是惹人憐愛,若不是今兒必須在群臣面前露面,真不忍心讓她剪了美甲,最後到底是將這半睡半醒的小貓兒攬在了懷裡,自己親手用小銀剪了那十根蔥白貼花的指甲。

  可是這麼一折騰,倒是誤了起床的時辰,看著頭上的日頭也不早了,小皇帝又是一副疲憊以及的樣子,便是說道:“眾位將士也是離家甚久,現在大部分的妻兒都在京城裡等待著與丈夫團聚,酬軍儀式倒也不必冗長,趁早放了他們與父母妻兒團聚才是正理!皇上身子不好,就不必下去了,一會臣送皇上回宮,明日在宮宴上一併給那些立功的將帥們敬酒便好了。”

  說著,便伸手扶起了聖上,囑咐著阮公公準備好鑾駕護送皇上回宮。牌樓上的老臣們見此情形,太傅居然還假惺惺地關心著皇上的冷暖,應該是沒有立刻廢帝的意思,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可是國相邱明硯卻是如同遭遇了雷擊,呆立在了原地:方才說話柔聲細語的真是他崇拜敬仰的太傅大人嗎?這個小皇上到底是用了什麼妖術?居然能讓目空一切的定國侯對他如此的和顏悅色?

  那一夜,滿朝文武摟著家裡的妻妾睡得異常心安,只有邱大人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一時想起了今日手裡握著的綿軟,一時,又想起太傅與那小皇帝說話的溫柔,心裡也不知冒出個什麼念頭拉扯得厲害,竟然是一夜難以入眠。

  到了第二日,居然眼下也如那小皇帝一般微微泛著青色。

  酬軍的宮宴是在大軍迴轉都城後的第二日舉行。

  秋日jú花開得正艷,那沈府的六爺得知自己的那盆牡丹“綠豆“得了皇上的喜愛,也是很受鼓舞,竟然是一鼓作氣,又將自己親手栽培的幾盆名貴的jú花趁著大好的花期送入宮來。這些名貴的jú花花朵肥大,顏色交錯,枝葉肥狀,腳葉青綠而不脫,盎然的花枝只看著讓人愛慕不已,倒是盡忘了這本是已經快要萬物蕭索的季節了。

  於是宮宴便是安排在了御花園裡,在一團團盛開的jú花間舉行的宴會倒是很雅致。模仿軍營搭建起來的半敞開的帳篷使用的是摻了銀線的綢布,在陽光下閃著迷人的光潤,與四周的花團錦簇遙相輝映。

  這是聶清麟的主意,原先舉行宮宴的時候俱是圍攏在一處大殿上,其實君臣都甚是拘束著,失了君臣同樂的原意。而現在每個帳篷都間隔一段距離,又有花海阻隔,倒是讓大家都不再拘束,可以跟自己相熟的同僚們開懷暢飲了。

  剛剛從屍橫遍野充滿血腥的戰場回來,如今沉浸在難得一見的花團里,眾位將士們的心情也很愉悅,一時間御花園裡歡聲笑語不斷。

  邱明硯跟著魯豫達這些昔日一個營帳下的同僚們開懷暢飲,突然問道:“我前段時日一直在外省剿匪,京城裡的情況倒是不太清楚,不過那單鐵花怎麼入宮做了嬤嬤?是犯了軍規被太傅處罰了不成?”

  魯豫達喝得有些大了,舌根發硬,說道:“還受罰?那是進宮享福去了吧!那個老虔婆,母夜叉似的婆娘最近居然是抹了胭脂,戴上了簪花,老子好心誇她兩句,說她聞著挺香的,居然給老子兩個耳刮子!呸!瞎了狗眼的才會看上她這個瘟神寡婦!”

  邱明硯耐心聽這醉漢硬著舌尖說了半天,卻是一句有用的都沒聽到。這個魯豫達比那單鐵花小了足有十歲,但是口味頗重,一次與單鐵花戰場歷劫歸來,居然對這個年近四十的老寡婦生出了愛慕之意。可惜單鐵花一心為亡夫守節,更不可能改嫁個小丈夫,對這魯將軍不假以半點顏色,魯豫達連連受挫,還鬧得軍營里盡人皆知,到底是要男兒臉面的,一時間惱羞成怒,跟這個單鐵花是越來越不對盤了,每次見面吵翻天便是常態了。

  邱明硯略覺失望,也懶得理會魯將軍話里滿滿的酸意,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去欣賞御花園裡的名卉來。

  想起自己尚未遭遇家變時,每到中秋之際,也是會擺滿了各色名jú,整個邱府的老少圍攏在了一起,是多麼其樂融融?可恨那昏君貪圖美色,被一代妖姬寧妃所迷惑,重用了榮尚書這等jian臣,害得自己是家破人亡!由此可見,女色之於上位者,其害猛於虎狼!

  想到這,邱明硯不由得抬眼朝著皇帝安坐的御營望去,卻發現龍座早已經是空空如野,他想來了,那小皇帝只飲了一杯酒便匆忙因為感覺不適而宣布告退了。

  邱明硯收攏了目光,又繼續朝前踱了幾步,漸漸遠離了宴會的嘈雜,當他登上一處假山上,準備眺望整個御花園的花海時,突然看到一對玉人立在了御花園一處花牆隔絕的涼亭邊。

  男的身著江牙海水白蟒的長袍,頭上的金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高大的身材,俊朗如玉的面容讓人難以忽視,分明就是太傅大人。而那女子苗條嬌小的身上穿了件辱白色柔絹曳地長裙,素雅的顏色在白色jú花的簇擁下也是分外搶眼,卻是帝姬永安公主。

  因為是在御花園的角落裡,花牆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又有嬤嬤太監守著此處的唯一入口,所以二人倒是怡然自得。

  只見太傅大人輕輕地抬起了公主尖細的下巴,慢慢地附著了過去,久久吻住了懷裡的那與皇帝如出一轍的嬌俏佳人……

  有那麼一瞬間,邱明硯只覺得自己的耳膜迅速的充血轟鳴著。他總是有種錯覺,仿佛那太傅攬在懷裡的不是公主,而是那個總是面帶微笑的孤傲的少年天子……

  ☆、第84章八十四

  太傅幫助新任南疆王解決了蕭牆之禍,也不是義務出兵的,南疆作為大魏的屬國對於流了血汗的大魏將士們總是要有所表示的。

  太傅倒是沒有太過苛責有些拙荊見肘的南疆屬國們,只說金銀免了,反正爾等也是拿不出來。一年三季的大米多來些,尤其是請南疆選派了些善於種植水稻的高手,帶著一年三季的種子到江南試種。

  經歷了糧災之荒後,太傅深切體會到了提高糧食產量的重要性。不過好在南疆大量的米糧運來後,這一年的冬天,大魏的百姓們基本上是能吃得飽足了。

  跟去年相比,今年的國庫雖然沒有見底,可是依然有些緊張,可是太傅大人的壽辰馬上要到了,各位大臣心裡都開始敲鼓,這位難道又要一切從簡,免了壽宴不成?

  其實依著太傅的意思,今年的確是打算從簡的。但是幾位善於逢迎的大臣卻極力反對。理由也很充分。去年那小皇帝的成人壽宴可是“傾舉國之物力”,奢華得很啊!有了這小皇帝的榜樣,就算太傅想走一走道貌岸然的忠臣路線,也是樹大好乘涼,奢靡得不顯山露水了。就在幾位大臣極力勸諫著太傅更改主意的時候,剛巧被進書房,準備跟太傅學習治國之道的皇上聽到了隻言片語。

  “太傅要過生辰了?那朕倒是要好好給衛卿備一份厚禮。”小皇帝想起自己的成人之禮上,太傅大人安排得甚是隆重,頓生投桃報李之心…眾大臣一聽這話,心裡頓時燃燒起了無限希望,可是太傅聽了這話毅然說道:“眾位的好意,本侯心領了,然大戰方歇,不宜鋪張奢靡,一切從簡。”

  眾位愛卿聽得臉兒一垮,太傅若是不辦壽宴,那京城豈不又是一年各個府宅都聽不到鶯歌燕舞了?唉,十年寒窗苦讀,為官的意義何在?

  等待官員出去,太傅拉住了皇帝的柔夷:“聖上準備給臣備下什麼禮物?”

  聶清麟聞言稍有詫異:“愛卿不是剛說不過壽辰了嗎?”

  太傅眯著鳳眼說:“跟一群老頭子有甚麼可過的?不過皇上既然起了嘉獎臣子的心,金口玉言總是不好收回吧?臣就勉強與皇上慶一慶生辰了。”說著伸指輕抬起皇上嫩滑的下巴,“不知皇上準備如何慶祝臣的生辰呢?”

  聶清麟聞言,臉蛋也是如眾位臣子般微微一垮。別人都道天子威風,卻不知道這天子卻是個兜兒比臉還乾淨的。太傅不許自己積攢小私庫,作為一個一貧如洗的皇上替重臣置辦壽禮,甚難啊!不知道自己那兩筆拙劣丹青能不能描摹出太傅大人驚冠六宮的風姿?

  只能期期艾艾地說:“要不太傅先給朕撥些銀兩,朕也可以準備的從容些?”

  太傅大人濃眉高挑:“聖上給臣子準備賀禮,卻要臣子先出錢,這是何道理?若是天子國庫空虛,實在是捨不得銀兩操辦,倒是有個法子,便是舍了萬金之軀,且行些出挑的,也讓臣窺見聖上的另一番風姿,如何?”

  不要臉!

  聶清麟只想到這三個字。太傅所言意有所指,前兒太傅留宿鳳雛宮,正在給自己的傷腿抹藥,她看著那依然不見癒合的傷口便是將心裡的好奇問了出來,想當初太傅臉上被鐵釘掛得那麼深的傷痕,都在那乞珂公主獻吻的第二天奇蹟般地癒合了,簡直讓人嘖嘖稱奇,為何這次卻是不靈?

  不問還好,這一問讓太傅臉色陰沉,頓時回想起密林深處,自己分叉著雙腿,看著自己的愛將,略顯笨拙地匍匐著,感受著濃密胡茬摩擦著大腿最鮮嫩的皮膚,一下一下……

  此等夢魘怎麼消除才好,自然急需聖上的尊貴雙唇解救一二。聶清麟哪裡肯干?羞怯著臉頰更是一夜都沒有跟太傅說話,最後還是太傅先行示範,展示了唇舌繞纏的功力,這才將悶不吭聲的佳人哄得痛哭流涕,連連嬌喘告饒……

  看著皇上紅霞滿天的模樣,太傅便知她俱是領會了話里的真意,便是壞笑著附了上去,將天子攬在懷裡,先逞一逞口舌之快。待得將那張綿軟噴香的小口吭哧得嬌紅一片時,吻得渾身正冒熱氣,太傅準備將天子抱到內寢去,壓在軟榻上解了龍袍,來個白日宣yín。

  就在這時,門外太監通報:“邱大人求見太傅!”

  聶清麟如獲大釋,只覺得邱國相真是救命的及時雨,便是順勢起身告退,順便回鳳雛宮翻動下箱底兒,看看有沒有適合的讓單嬤嬤拿出宮外典當了,總是要備一份拿得出手的才好啊!

  出門的時候,正好跟邱大人碰了個照面。聶清麟抬頭時微微一愣,許久沒有正經去看這位邱大人,怎麼還算英俊秀氣的臉上出現了老大的兩個黑眼圈?莫不是什麼地方又發生了造反起義,讓邱大人憂心如斯?

  而邱大人給皇上施禮時抬眼一看,只覺得耳膜又是萬馬鐵蹄踐踏的轟雷聲。那皇帝望向自己時,依然是雲淡風輕的微笑,只是……那張形狀甚是精緻的嘴唇卻是微微紅腫,一看就是剛被人狠狠地親吻享用過的……

  邱大人僵著身子入了內室,看見太傅大人正襟危坐,只是那嘴似乎……有個明顯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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