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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上了朝堂,百官們先是看了面色紅潤波蹦亂跳的小皇帝略略安心,可是抬眼再看太傅大人卻是一愣,昨兒白天,太傅已經在書房裡挨個約見了群臣,那張仙人如花的臉光滑得很呢。怎麼只一夜的功夫便是劃傷的一道印子?

  有那閨房經驗的老成的臣子頓時便是明白了:太傅真神勇!挖山劈石,城下斬了叛亂的大將後,又是書房裡問政到了下半夜,居然還能回府出全力梳理妾室到如此激烈的地步,真真是鐵打的漢子,折不彎的銀漢子是也!暗暗立下志向,回家也要勵精圖治,整治得小妾在臉上抓撓出幾道,才算是給太傅分憂的好臣子!

  太傅的臉上傷勢雖然不重,但是看來也影響了他老人家的心情,坐在蛟龍椅上目光陰沉。

  衛太傅是在後怕,如若自己昨夜沒有舍下面子去了那天牢,可人兒只怕是難逃厄運。當大火撲滅時,在天牢的白牆上留有用刀劍刻出的深深的一行字:衛賊荒yín,奪妻弒父之恨不共戴天!

  明擺著這個葛清遠冒險前來劫獄,絕非營救自己的親妹那麼簡單,倒是十有八九得了風聲衝著那永安公主去的。

  雖然這行字密不外傳,可是當衛冷侯親見這行字時,卻是心肺氣得俱裂!個狗東西!哪個是他的妻子!本是自己一路精心餵養出來的嬌花,卻是在準備洞房花燭時,被姓葛的使詐劫走了,現在倒是跟個耗子似的鑽到這天牢里喊冤抱屈來了!

  現在就算是公主的守孝期一過,在外人的眼中看來,太傅口味甚重,抄了葛府不算,又是奪了政敵的新婚嬌妻娶了回去。這口惡氣真是越想越嘔,卻又是不能昭告天下——那永安公主的正宗駙馬是他衛冷侯!除了他以外,沒有哪一個上得了龍床,下得了鳳榻!

  想到這鬱結難解處,便是有回身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聶清麟在那地牢一宿,早就好好地檢討了一番,只當是守住自己的心神,別惹得太傅不高興,此時平白被他瞪了一眼,也是趕緊半低下頭,只當是睏乏得很,什麼眼神兒都是接收不到。

  葛清遠就是一條潛伏在地下的毒蛇,父子苦心暗中經營,京城裡不少店鋪居然都是葛府私下的產業,積攢的錢財甚是豐盈,拿著這筆豪資經營的力量不容小覷。

  現在這條毒蛇在毒液尚未噴盡時便是轉入了地下,卻不知他以後掀起怎樣的風浪?

  太傅的南疆之行未能及時成行,雖然京城裡總算是將葛清遠的暗探盡數拔盡,可三個月後,南疆已經是風雲突變。

  乞珂公主折返回了京城。恰好太傅陪著皇上去尤雲山上香,替這次叛亂中枉死的臣子祈福,因為相談的事情不便在朝堂上議論,便是約她在了山上的禪房裡見面。

  當她入了禪房時,太傅正坐在桌前獨自品茗。

  乞珂也聽聞了京城先前的動亂,看到太傅臉上紅痕未消的樣子自然是一愣:“太傅,是哪個傷了您?”

  太傅面色如水:“小傷無妨,公主只當呈報南疆的事務便可。”

  原來這南疆風雲突變。南疆王身邊似乎來了什麼高人,南疆王更是如虎添翼。居然大舉吞併了接連幾個部落,一時間,乞珂公主多時的籌謀功虧一簣,南疆王已經一人獨大。

  待到二人詳談完畢,二人一起步出了禪房,準備去看一看那個自稱是邵陽公主的女人。

  乞珂公主直盯著太傅的俊臉突然起身挨近了太傅,伸出舌頭輕舔了太傅臉上的傷痕。太傅猛地推開了她,皺眉問道:“乞珂公主這是為何?”

  “乞珂自小便是服用迷藥,百毒不侵,這唾液也是治療傷口的寶物,太傅英俊的臉上若是留了疤痕怎麼是好?乞珂當然是要略盡綿薄之力……”

  就在二人說話間,上香完畢的皇上也回到了院中,正好將乞珂去“親吻”太傅的那一幕看在了眼中。

  太傅多情,倒是施愛均勻,南疆北海的佳麗儘是沒有落掉……

  聶清麟面色如常,只是微微停下腳步,沉聲道:“衛愛卿若是忙,朕先回前殿等候。若是太傅要依例‘忙”上幾個時辰,朕先回宮也可。”

  太傅雖然惱恨乞珂的無禮,卻是不想在皇帝的三言兩語下露了慌張,丟了男兒大氣本色,只是挑眉說道:“臣沒什麼要忙的,只是有個自稱是邵陽的公主此時在山廟之內,還請陛下跟著微臣一起去檢驗下真偽。”

  這話一出,果然是轉移皇上的注意力。

  等到來到了乞珂公主停在山廟後門的馬車前,聶清麟微微掀起帘子往裡一瞧:那女子正萎靡地昏睡著,可是那眉眼兒可不正是已經遠嫁北韁和親的邵陽公主嗎?

  那邵陽被車外的聲音驚醒,先是嚇得身子一縮,等到看清站在人前的是皇上時,頓時哽咽地哭了出來:“皇上……”

  原來這邵陽遠嫁到了匈奴不久,老單于身染惡疾一病不起,可惜了這大魏正當花季的公主,嫁過去後便是單于的營帳里充當伺候湯藥的角色。

  可是老單于病重,那些個兒子卻個個是年輕體壯的。沒過多久,貌美的繼母便被個豺狼盯上了。

  ☆、第67章六十七

  原來這邵陽遠嫁到了匈奴不久,老單于身染惡疾一病不起,可惜了這大魏正當花季的公主,嫁過去後便是單于的營帳里充當伺候湯藥的角色。

  可是老單于病重,那些個兒子卻個個是年輕體壯的。沒過多久,邵陽便被個豺狼盯上了。

  北地寒冷,當地人沒有日日淨身的習慣。就算是洗澡也是跳入當地的戶外一處溫泉那野浴。

  這可苦了嫁過去的邵陽公主,熬將了不過幾日,便偷偷叫來了自己的從大魏帶來的侍女,從外面的雪地上填了三大桶的冰雪回來,架在火上熬化了後便是躲在營寨里,用個裝酒的大罈子將就一下算是能勉強泡個熱水澡,。

  哪成想,被老單于派去征討樓蘭的三王子休屠宏連續征戰了數月,凱旋迴來時,誤闖了新嫁閼氏的營帳。膀大腰圓的將軍進了營帳,便是將小繼母這一身的細皮嫩肉盡數收到了眼底。

  一連憋悶的數月的男子,突然驚見這樣小巧細緻的佳人,頓時邪火頓起,居然也不管這是不是老單于的愛妾侍女,幾步上前,伸出個鐵鑄的粗臂單手便將邵陽公主從帶著酒香的缸子裡拎了出來,將香肉往氈墊上一扔,便是要行那虎狼之事。

  邵陽是個天生膽小的,那休屠宏又是幾個月沒刮鬍子,只覺得是頭長毛的黑熊朝著自己撲了過來,只弱弱地哼了一聲,便是暈了過去。幸好自己帶了侍女是個忠僕,冒死進了營帳,口裡大喊著:“休要對匈奴單于的閼氏無禮,才算是攔住了繼子的無禮。”

  而休屠宏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父王是從大魏迎娶的公主新妻。

  雖然事後言不由衷地賠了不是,可是從那以後,一向與老單于關係疏離的休屠宏卻是頻繁地來往於單于的營帳間,剃乾淨了鬍子的休屠宏其實相貌很是英挺,據說有一半波斯血統的他倒甚是英挺,只是每次望向邵陽的眼神都是有些餓狼盯食般的恐怖。害得八公主每次看到他都是嚇得粉面低垂,不敢抬頭。

  後來,匈奴王的幾個兒子內鬥激烈,休屠宏堅定不移地站在了小王子休屠烈那一方,發動了一夜兵變,掌握了大權,那時,老單于還沒有咽氣呢,可是他最驕傲的小兒子卻已經自行坐在了單于大營的寶座之上,意氣風發地向自己的功臣們分派著戰利品。

  邵陽公主只覺得這些蠻夷們甚是可怕,似乎根本不知道孝道為何。可是在匈奴人的眼裡看來,卻是順理成章,就好像狼群里的老狼王病弱,自然便是要鬥爭出個最強壯的頭狼領導著狼群。

  強者生存,是這片糙原上的唯一生存之道!而她自然也成了一份豐厚的戰利品,在分配了父王的刀劍美妾後,休屠宏主動提及願意以一片分配到手的領地去換那年輕貌美的繼母。

  雖然按理邵陽應該歸於新單于的帳下,但是休屠烈對那性格軟趴趴的邵陽一直沒有什麼興趣,倒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便是將繼母賜給了自己的哥哥。

  可憐邵陽前一刻還在給自己名義上的丈夫餵著藥湯,下一刻便被闖入了營帳的忤逆繼子生生拖拽了出去。一路哭喊卻無人肯出手相救,就連忠心的侍女也被那休屠宏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待進了繼子的營帳,更是呼天天不應叫地,被休屠宏按在床榻間恣意地玩弄了一番後,便是被拆解入腹。隨後她便被待到了休屠宏的領地,本來就是語言不通,原本伺候她的侍女也是不在,雖然將軍派來的這幾個侍女也懂漢語,可是看著那些臂膀壯實的匈奴侍女們不洗手便是將羊腿上的肉扯下來往自己的碗裡放,八公主的眼圈從早到晚都是紅的。

  那個休屠宏整日裡都是惡狠狠的德行,對著這種軟趴趴,淚汪汪的中土水貨居然半點都不惱,從繼母委身後,先前的幾個營帳里的女人俱是不理了。可憐邵陽公主體弱,真是日日受那床榻折磨消受不得。

  後來據說派往中原大魏求親的幾個使者神秘消失不見,中土朝廷生變,新單于休屠烈便派休屠宏喬裝成商販打探消息。如果消息確鑿,見機行事趁機吞併大魏北方的二十個州縣。

  邵陽居然也是靈機一動,想著自己的十四弟說的,堅持下去總是有機會回到故土的話,被折磨了許久的精神居然一振奮,搜羅了慢慢一包袱的肉乾還有一壺的清水,便是一頭鑽進了堆滿的皮料的馬車裡,偷偷隨著車隊入了關內,除了夜裡偷偷下來解手外,便是一心躲在皮貨裡面等著北歸之日。

  可是進了關後,休屠宏便棄了貨物快馬加鞭地進境去了,那車皮料一路上了船,居然運往了南方,可憐邵陽從來皮料里被翻撿出來時,差點被商販賣給了人販子,急得她連忙表露身份,說自己是大魏的八公主,卻是白白惹來恥笑,卻是無人肯信,幸好遇到了乞珂公主,在準備奔赴大魏的碼頭旁聽了這話,又看她身上儘是匈奴的服飾,與那大魏和親的八公主倒是不謀而合,便是順手買了她,若是真的,倒是給太傅一個順水人情,免了他與匈奴可能發生的糾葛。

  也算是這八公主命好,就這麼一路輾轉反側地又回到了生養她的大魏皇宮之中。

  衛冷侯盤問了八公主這一番離奇的經歷後,那眉頭便是糾結成了疙瘩,薄唇緊抿,面露不虞。

  聶清麟見了自己八皇姐狼狽的樣子心裡卻很酸楚,但是礙著自己的“男兒”身份倒是不好跟皇姐太過親近。幸好永安公主便沒有這樣的顧忌,加之八公主返回大魏的事情是攸關國體的機密,倒是不好宣揚出去,便是暫時安歇在了永安公主的鳳雛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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