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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待到這個廟庵里出來的公主一出現,仿佛整個朝堂都成她的點綴,那種氣定神閒的貴氣,倒是仿佛天生的一般,就連那看人總是淡淡的太傅,似乎都被那個公主吸引了過去……該不會……不可能!想到母妃說過太傅遲早登上帝位,林妙聲又漸漸定下了心神,那太傅遲早要取代皇上,這皇上便是被賜死的命運,就算太傅再喜好美色,怎麼可能會納一個與皇上相貌一樣的女子為妃?

  這個公主還真不如一直躲在庵中呢!如今回了宮,就算倖免於難,逃過一死,左右不過是被男人玩弄便丟棄的命運!想到這,端柔郡主林妙聲的心漸漸定了下來,再望向那個氣質高雅的美人便是微微輕蔑的同情之色。

  與此同時立在一旁的葛清遠也是心緒澎湃。

  他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公主,眼底除了驚艷之外,更是深深的疑慮。在龍舟上,他是聽過皇帝說話的,那種獨特的嗓音至今還時不時地縈繞在耳旁。

  可是那日在山廟前,皇帝的那一聲“哎呦”沒有半絲當日龍舟上的天籟之音,反而是這個明艷的公主,那嬌滴滴的聲音像串細碎的小鈴直鑽入耳中,聽得人的心裡一緊。

  想到著,葛清遠將目光微微調轉向了金鑾殿上那片幕簾……那裡坐的究竟又是誰?

  ☆、第50章五十

  典禮過後的宮宴甚是熱鬧。

  大魏的風氣照比前朝要開放得多,雖然是遵從漢禮但是在宮廷之中男女大防的禮節要化簡了不少。未有婚配的世子郡主們像這樣同處一殿宴飲的機會難得,但也不是沒有。因為身旁都有小廝或者貼身的侍女伺候,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小桌,男女分隔在殿的兩旁。

  世子們可以藉此機會與朝中大臣結識,順便再偷瞟對面哪家適齡的郡主膚白貌美,儀態端莊。這樣的時候不多看幾眼,到時就只能憑藉著不太靠譜的畫像選擇心儀的妻子了。

  不過今年似乎世子們心有靈犀,目光幾乎都往大殿的上方飄去。

  可惜他們想看的那位佳人卻入了殿上的幔簾,與太傅一起陪著皇上進膳去了。心裡又是一陣的感慨,可惜是位落難的,只怕是沒有哪個世家子弟敢豁出膽子去娶皇上的親妹了。

  聶清麟被阮公公引著入了珠簾後,自然抬頭去看那龍椅上坐得是誰。

  只是這麼一看,倒是一愣:也不知太傅大人是從哪裡找來的少年,那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光景,小臉尖下巴,尤其是那雙眼睛,乍一看倒是與她又七分相似。

  那龍椅上的少牛看見了聶清麟也是慢慢睜大了眼,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瞟見太傅鳳眼微眯,立時嚇得像是見了惡虎的綿羊一般,將脖子縮在龍袍里低頭不再動彈。

  聶清麟只覺得眼皮微酸,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這等衣領里縮脖子的招式,倒是跟她有十成十地相像了。

  太傅也不離理假皇帝,只是對她低低地說:“公主也是累了,讓微臣帶您休息去吧。”

  說完朝著阮公公點了點頭,示意他宣布皇上累了要回宮休息,聶清麟慢慢地站起,也隨著太傅一同離開大殿。

  太傅大人今天的心緒總體是不錯,若不是顧忌著這公主是剛剛入宮,還要做一做樣子,像這樣在明媚的春光下若是可以牽著佳人的手在後宮徜徉真是不錯。

  走到了一處宮門,太傅停下了腳步,俊臉上露出微笑問:“不知此處宮苑永安公主是否滿意?”

  聶清麟定睛一看:鳳雛宮……這裡竟是先皇最寵愛的公主,她的四皇姐——樂瑤公主以前的寢宮。這裡離宮中的後門不遠,當年樂瑤公主小小年紀卻有父皇的風采,廣納面首,就連與父皇據說都有些不清楚,否則何以十八歲的芳齡尚未許配駙馬?

  只是這等皇家醜事還真是不好傳揚開來,光是宮外的人世家子弟中也有不少是她的情人,所以特意求來此處宮苑,夜裡出入宮中倒是很方便。宮變時,公主正好出宮“采糙”,倒是逃過一場劫難,之後便是下落不明。

  太傅選擇這裡,當然不是要龍珠學那皇姐的荒唐,更多是為了自己考量,這樣就算再晚,他也可以方便地進出宮門私會心尖可人兒。

  不過這寢宮顯然最近修繕了一番,就連宮牆頂的琉璃瓦也是新燒制出來的,在陽光下炫著耀眼的亮光。走進去便發現這裡的庭院居然比寢宮的還要大,就算是天子也是有體制規格的限制,太過奢華顯然會落世人的口實。可是這處公主所在的宮苑,倒是撒了歡兒的極盡奢靡。

  踏著玉石台階進了屋內,只見便看到屋內的布局,正房、書房、客廳,還有寢室一應俱全,尤其是那書房裡擺滿了書本,可一看裡面的陳設風格倒是充滿了陽剛,顯然是替太傅準備的,而書房之內還擺著一張小憩所用的玉床,這玉床通體碧綠出水兒,就算是見識過些好玉的聶清麟看的也有些發愣,居然能有這樣出色的好玉,材質又是這麼一大塊,雕工精細,摸起來溫潤,可真是價值連城呢!

  再放眼去看屋裡的其他擺設也是無一不精緻,還真是個藏嬌的金屋子。

  “怎麼樣?公主喜歡嗎?”聶清麟眼眸微微一暗,也不理那太傅,自從在庵中那出荒唐的之後,真是連望向太傅都覺得有些吃力。

  聶清麟清楚,如今跟這位大魏頂尖兒的太傅,偶爾發下小脾氣,鬧一鬧小彆扭他老人家還是不太會計較的,既然如此何必浪費,逼著自己強顏歡笑?

  太傅自然也知道這小人兒鬧的是哪樣的彆扭,那日他下山之後,也是自覺做得有些過分,又隱隱擔心小人兒的身子略有不妥。回府後,尋了個宮中負責教養經驗豐富的嬤嬤問了問,才知那日的淋漓是體質特殊的女子情動到極致才會有的,只是這樣體質的女子少之又少,只第一次還未入巷便是如此可真堪是罕見了。

  如今再看這龍珠子滿臉惱意的樣子,太傅只覺得這發惱的模樣也是可愛得讓人看個不夠。他一向冷慣了的臉便是不由自主地春暖花開,上去抱住了這嬌滴滴的可人兒低頭照著柔嫩的臉蛋重重地吻了一下,低語到:“臣手上的香澤早就幹了,公主怎麼還在氣著,莫不是嫌棄臣這幾日冷落了公主?倒是要多宿在這宮中幾宿,服侍公主妥帖才好。”

  聶清麟的小臉頓時緋紅,小聲說:“太傅這般潑皮,怪不得人都道匈奴蠻兵見了太傅便要嚇得尿褲子,原是太傅的手指精妙……”

  太傅一瞪鳳眼,這小混蛋是編排他去搔癢匈奴漢子的臭褲襠不成?當下一把抱起這牙尖嘴利的,就要按在玉床上讓她好好領略定國侯的手指之妙,可是看小兒困窘得又要哭了,倒是略收了收,又是摟住親個不停,又從懷裡掏出幾頁信箋,卻是太傅昨兒夜裡閒來無事,一時興起仿著她先前的“罪己詔”寫下的,在紙上,太傅檢討了自己“不能勇力而盡出,效仿治水之鯀,於滔天洪水來襲時以硬杵而堵之,陷佳人於枕榻洪澇之中……”若說聶清麟的那篇是荒唐的小兒稚言,太傅大人這篇就是三個字——不要臉!

  聶清麟覺得自己再也沒法雲淡風輕,氣得正要跳下床去,卻是被太傅一把抱住,那臉上的調笑之意倒是淡了,劍眉鳳眼裡都是異常專注的認真:“如今陛下以女兒身入宮,便應該知臣的心思,但現下局勢未穩,到了情非得已時,只怕殿下還要以男裝出現在眾人之前,但本侯的果兒以後可以放心地著女裝遊走於宮中了。”

  那一句“果兒”讓聶清麟微微一顫,她記事早,隱約是記得這個小名兒的,只是十三年前的那一夜,同胞的哥哥咽氣後,便再無人叫這個名字。如今要在殘磚廢瓦里的,偏被太傅冷不防抽拽了出來,撞擊著記憶里的那根弦,倒是心臟都停了那麼一下。

  “帝姬永安的封號是微臣給陛下親起的,願陛下一生永安,今日迎進宮門的永安公主,是為了臣而重生的,便從頭到腳都是我衛冷侯的,也請陛下收起旁的心思一心一意地來對待微臣,才能永世安康!”

  些微的悸動,就這麼的被打得煙消雲散,聶清麟微微抬眼,看向那英俊得如同仙人的男子,語調溫軟平淡地:“朕明白,自當以太傅為天,只求太傅憐愛些,朕的身子弱,實在是吃不消……”

  太傅笑了,大掌撫向了龍珠,深深地吻住了她嫣紅的嘴唇……

  衛太傅識人了得,物盡其用,聶清麟原以為自己如今恢復了女兒身,該是比以前端坐在朝堂上清閒了許多,誰知竟是要身兼二職,時不時還要客串一下寶座上的皇帝。

  當初太傅命人修繕鳳雛宮時,無意中居然發現了鳳雛宮直通皇上寢宮的密道。這密道的作用倒是印證了那樂瑤公主與先皇的那段醜聞,太傅並沒有命人封堵上,倒是省了龍珠子在兩宮之間遊走的麻煩。

  如今南疆未定,宮中實在不宜生變,倒是還要叫皇上“在位”些時日,平時只需交那個假皇帝坐在幔簾後即可,若是非要出現在人前時,還是要聶清麟親自上陣。

  比如這春季的閱兵操練大典便是非出面不可的了。

  因為要在閱台子之上,拉上帘子倒是叫人生疑,又有隨侍的官員,不好擋臉。

  聶清麟便回了寢宮,換上了久違的龍袍。

  著裝完畢等著鑾駕的時候,她倒是打量了一下這空蕩了幾日的寢宮。

  偌大的寢宮雖然物品擺設沒變,但是一下子好像又清冷的許多。

  那個喬裝皇子的男孩也不知是關在了何處。

  登上了教場,登上高台,下面的大軍已經排列整齊開始演陣。衛侯的體內到底流淌的是尚武的血液,早已經有些躍躍欲試地換上來盔甲帶著令旗,來到了陣前。

  聶清麟端坐在高位上,旒冕長長的珠簾遮擋住了她的臉,也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將太傅親自演兵,她站在高台前看了一會了,將那太傅騎在高大的馬背之上,指揮著千軍萬馬,就好似蛟龍潛入了浩瀚的大海,整個人的氣勢陡然又是一變,真好似那蘭陵王附體,變成個俊美的嗜殺戰神。

  沙場上在烈日之下塵土飛揚,空氣里都是男兒的血汗味道。

  太傅伸出長臂,令旗揮過,只見一排大將出列,方塊形的隊伍立刻前方突起,形成魚鱗狀作出進攻的架勢;令旗再一揮動,隊形又是一變,成為雁行之陣,手持長柄割馬鐮刀的士兵在盾牌的掩護下,在地面翻滾前行,切掉了前方竹竿製成的一排馬腿……

  短短一刻,陣型已經是千變萬化,讓人目不暇接。

  在場的大多是文官,哪裡領略過這樣雄氣勃發的場景?各個看得都是一陣心cháo澎湃,仿佛自己也是投筆從戎,生出了佩掛吳鉤封侯拜將的萬丈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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