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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哼了一聲,“棲鳳,這種丑物倒是取個雅致名。這丑蛇究竟是什麼來歷?”

  韋神醫說道:“這棲鳳蛇甚是奇特,是南疆之產物,每年十月罕見的金鳳雛鳥破殼時也是棲鳳產卵時間。棲鳳蛇會四處尋覓金鳳鳥窩,待金鳳出去找食時將蛇卵產在雛鳥的羽毛中,借雛鳥體溫培育蛇卵。幼蛇一旦破卵而出,飲食雛鳥的血液,然後爬出鳥窩摔到地上,鑽洞入土,並以土為食,直到成年後再回到樹上。因為棲鳳蛇非金鳳雛鳥而不產卵,數量很少,老朽從不得見,所以沒有認出。但是此蛇最好食瓊海花,往往會從樹上爬下,吞咽瓊海花的花瓣。我也是憑此才認出來。”

  “南疆”二字甚是敏感,衛冷侯聽了後,立刻皺起了眉頭,命令道:“韋神醫,你且領著人去御花園圈養白孔雀的院子查看一下。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那幾隻白孔雀已經倒地身亡,而地上有東西鑽出的痕跡明顯。

  顯然,這些棲鳳蛇經過了改良,寄生在了這些進貢的白孔雀的羽毛上,並成功地混進了宮中,蟄伏在地下。

  那個做壽桃麵皮的師傅也很快被抓來了,先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聽聞這這麵皮居然引來了蛇群攻擊聖上,嚇得老頭是體若篩糠,直說不關自己的事兒。

  問到瓊海花粉時,那廚子指天發誓,是家中祖傳的秘方,家裡幾代做壽糕都是如此,保護敢增減一絲一毫的作料,不信可以去問他的那些個老主顧,保證都是這個味兒。

  一頓嚴刑拷打,也沒問出個所以然,而食用過壽糕的人,也承認這廚子的確總是做出這種迥異於其它花香的壽糕。

  太傅臉色陰沉,因為這壽糕也是他臨時起意,剛從江南請來的廚子,要是這麼追究起來,倒像是他故意要陷害皇上似的。

  到底是神醫熟悉些這怪蛇,他確實有些不解,明明這蛇是成年後毒性最強,速度最快,盤踞在樹上時,就連路過的飛鳥,都能被它閃電的速度擊中,難以倖免,若是有人故意安排,為何在這些蛇還未成年,就早早地引出?

  還說不定真是皇帝福祉庇佑,因為這壽糕麵皮兒的緣故,將這些蟄伏的小蛇早早引出,有驚而無險地避過了一次劫難。

  太傅心裡清楚,這背後最大的禍首恐怕就是那個南疆的使者——乞珂公主。

  想到這,太傅大手一揮:“來人!派兵馬包圍驛館!活捉了那乞珂公主!”

  當南疆使者的驛館被包圍的時候,乞珂公主一臉鎮定地出來,窈窕的個子出現在驛館門口。

  “半夜包圍驛館,這算是大魏的迎客習俗?”她笑吟吟地向衛冷侯問道。

  “在國禮中夾雜陰毒的棲鳳蛇蛇卵,意圖謀害大魏的皇上,這算是南疆的睦鄰習俗?”衛冷侯騎在馬背上斯條慢理地問道。

  乞珂公主聞言挑了挑細眉,沉默了一會問道:“那個小皇帝死了?”

  這句話可是戳了衛侯的心尖,他順手抽出說身旁侍衛的寶劍,朝著那個公主就筆直的she過去。

  只見那位公主輕輕地扭腰,百褶裙頓時飛舞了起來,修長的大腿輕一用力,整個人飛了起來,避開了那力道十足的飛劍。

  “吾皇真龍庇佑,豈是你們這種蠻夷的陰毒伎倆能折損的?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乞珂微笑道:“若是太傅肯費神研究一下這我們這南疆蠻夷,就應該知道,我們乞姓家族是用毒的世家,但卻是術業有專攻,我乞珂是從了母家,也算用毒的高手,若是我乞珂要行刺那小皇上,絕不會用蛇道,而是這樣……”說著兩隻手腕輕轉,腕上戴著的數枚鐲子輕輕地撞擊,突然擴散出一片白色的煙霧。

  包圍驛館的侍衛們嗅了進去,渾身癱軟,紛紛倒地,就連馬匹也不能倖免。待到濃霧散盡,乞珂笑吟吟地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衛冷侯近前,說道:“太傅不知明不明白,乞珂真想行刺那皇上只需如此便可,怎麼會用那下蛇的拙劣伎倆而又呆在驛館裡坐以待斃?”

  衛冷侯雖然身子不能都,但是口尚能言,冷冷地說:“公主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了你?”

  “公主微笑地說:“是的,我也是一時不查,著了他的道兒,沒想到他居然能培育出寄生在白孔雀身上的棲鳳蛇……我的哥哥可真是用蛇的高手呢!”

  “公主之言,讓在下糊塗。既然是你的兄長,為何會使出這樣的毒計陷害於你?”

  “因為在我們南疆,女子也有繼承大統的權利,不知這麼說,太傅能不能明白?……今兒,難得天好,太傅又忙裡偷閒地躺在了這兒,不知您有沒有興趣跟本公主做一場交易?”

  衛冷侯笑了笑說:“什麼交易?本侯還真想洗耳恭聽。”

  乞珂公主叫了了自己的僕役,優雅地坐在了他的背上,說道:“我那哥哥雖然即將繼承父皇的寶座,但是卻跟你們大魏的嶺南王走的很近,養蛇養的久了,也沾染了蛇的貪婪,也不管自己肚子到底有多大,居然妄想著一口吞掉大魏這個龐然大物!全然不顧他的野心會給自己的兒女招致多大的災禍。所以我的父王屬意將王位傳承給我,這個想法被我的哥哥乞達知道了,他心裡惶恐得很,居然趁著我出使大魏之際,一舉兵變,軟禁了父親。我得了這個消息很替父皇的安危擔憂,卻不曾想,這賊子居然早就起了異心,在國禮上動了手腳,欲置我於死地。

  如若太傅大人肯助我平定南疆的叛亂,待我登上寶座,一定保證南疆與大魏和睦,再無戰事。”

  太傅的眸光閃了閃,問道:“公主又怎麼知道你不是引狼入室,本侯沒有吞掉南疆的野心呢?”

  乞珂公主胸有成竹地說:“因為太傅你不是我哥哥那樣貪婪的笨蛋啊,南疆就像是個美麗的毒果,好看但並不好吃。那裡毒瘴重重,地勢兇險,部落爭盤根錯節,就算你們大魏攻下了南疆,也是守不住多時的,倒是不如扶助一個一心嚮往和平的南疆王,才是邊界和睦、百姓安康的根本。”

  衛冷侯想了想,說道:“公主之言甚是有道理,只是……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公主微微前傾身子問道。

  本來一直僵直不動的太傅,突然閃電般地動了起來,一劍戳中了乞珂公主的脖子,滲出了絲絲紅血。

  “公主您不明白的是,想跟本侯談條件的,要先明白該如何跪下,而是不是讓本侯躺著!”

  說這話時,衛冷侯英俊的臉上滿是高傲的肅殺,執劍的手穩穩的,絲毫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乞珂壓根沒有料到衛冷侯居然沒有中毒,一時間被治住了要害,動彈不得,便是一陣苦笑,她想起臨幸前父皇的話:“我的女兒,你要記住那個衛冷侯才是大魏的真正天子,你若是見了他一定要言語客氣,莫要用其它的手段折服他,那樣的男人是吃軟不吃硬的……”

  被群蛇驚嚇後,聶清麟暫時移居到了自己母妃的宮殿裡。

  母妃生前一直是嬪位,待到過世後,才被父皇在冊封后宮時順便帶上,賞了個妃位,可惜聖旨都擬好了,還沒來得及宣布,太傅大人就帶著人衝進了宮中一舉宮變。

  可憐母妃窮極一生,卻連身後的虛名都得不到,到頭來也是落得一場空。

  如今再回到自己生長的宮苑裡,聶清麟看著眼前熟悉的一糙一木,心裡感慨頗多,仿佛兒時的一幕幕都在眼前上演。

  因為夜已經很深了,單嬤嬤安排布置妥帖的被褥,便服侍皇上安寢了。

  聶清麟倒在床上,卻總覺得會有蛇在身旁冒出來,她一向膽大,覺得自己沒有怕過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那細細軟軟的物件有多麼的滲人!

  就在這時,床外幔簾有黑影搖曳,聶清麟渾身一僵,低聲喊道:“單嬤嬤……”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幔簾後轉了進來:“知道怕了就喊嬤嬤,為何不喊你相公的名姓?”說著掀開了被子,將那縮成一團的小人攬入了懷裡。

  聶清麟發現是太傅大人,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藥浴的味道,這才心裡一松:“太傅真是的,既然來了為何不出聲?害得朕以為有條大蟒蛇成了精要鑽了進來呢。”

  太傅眼底不懷好意地笑道:“微臣的確身藏巨蟒,想要鑽一鑽聖上的龍體,還望陛下開恩,早日成全了微臣。”

  聶清麟被他的葷話說得臉頰緋紅,有些微惱地說道:“白日裡嚇都嚇死了,太傅怎麼的還要說些不正經的話來撩撥朕?”

  太傅愛極了龍珠小臉羞紅的模樣,支著手臂看了又看,到底是忍不住吻了過去。直覺得那小口的瓊漿似乎裹著瓊海蜜糖,自己的口舌真的就像那異蛇一般,恨不得一下子便將這蜜糖的甜味吮得乾乾淨淨……

  ☆、第39章三十九

  龍珠子的皮膚滑嫩極了,無一處不是讓人為之深陷,若不是顧忌著她白日裡剛剛受了驚嚇,衛冷侯真的是想用唇舌逐一去膜拜這懷裡小人的全身。

  那一夜,太傅沒有回府,乾脆與皇上同寢一宿。聶清麟柔柔地勸了幾句,大抵是太傅若是不回府,豈不是讓府里妾室們久等一類的。

  正在脫衣淨面的太傅瞪了在床上抱著被子的龍珠一眼:“微臣讓皇上讀一讀女戒,是希望聖上牢記以夫為天的古訓,一女萬不可從二夫!那等勸諫夫君多納妾室的賢德,聖上就莫要學了,不倫不類的白白惹人生氣,倒是拿出些掌摑‘小浪蹄子’的潑辣勁才能顯出皇上的本色。”

  聶清麟本想跟太傅再表一表女德的博大:若是太傅能夜夜眠宿花柳,不再來這寢宮裡叨擾她,才是美事一件。但是話到嘴邊,覺得若是說了,只怕這一夜活閻王又要不安生了,便及時住了口,只是露出一副疲憊懨懨的倦容來。

  這倒不是裝的,龍珠子天生體弱,氣血不足便是身邊宿了食人的猛獸,也要先睡下緩緩氣血再說。倒是太傅怕她睡得不安穩,又命人點了安神的沉香,不大一會,龍珠子就趴伏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這一宿,龍珠子睡得一點也不安穩,摟著她的衛冷侯能感到她的身上一陣陣的發冷汗,也不知夢裡都在做些什麼夢魘,偏偏身子再怎麼翻滾,卻是一句夢話都不往外吐出。

  醒著的時候,裝出副隨和的性子,可是這睡沉了反倒是顯出了本性的倔強。

  衛太傅想起這小壞蛋故作胡話告單嬤嬤狀的刁鑽,嘴角微微地揚起,冷哼了一下,要是真有這夢裡囈語的毛病倒是好了!最起碼他能窺見這懷裡的軟物此時究竟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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