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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公主出去了。衛太傅便坐到了邵陽先前坐的位置上,俊臉微側,上下打量著皇上。

  聶清麟微低下頭,避開那惱人的視線:“太傅為何這般看朕?”

  太傅又看了看,才淡然地說:“臣是在慶幸皇上並非是個公主。”

  聶清麟飛快地掃了太傅一眼,笑道:“太傅之言這是從何說起?”

  “皇上若是公主,那娶了皇上的駙馬倒是活得心焦了,必是處處留神,時時小心,只怕是還沒溫熱枕席,便被休下堂去,換個更加鮮嫩的了。”

  聶清麟不禁宛然,剛剛被太傅那飛來一句著實嚇到,還以為那太傅尋了自己什麼破綻了。

  她心知自己方才的話,捅了花心太傅的心尖,讓大人很是不高興。

  不過也是,自己方才的言論實在不該出至男兒之口的。

  有哪個功成名就的男人,不希望自己身邊美女如雲,睡遍四季嬌蕊?若是自己現在身為女子,卻說出那等教唆著親姐改嫁繼子的話,只怕是早已經身縛石塊,沉入宮裡的老井中去了。

  萬幸,萬幸!

  想到這,便笑著說:“朕那寬慰親姐的話,太傅怎麼也當真了?男女有別,豈可同日而語?若真如朕所言,天下的宅院豈不是亂了章程?宅院裡女子多了些,頂多是鬥鬥嘴,抓抓臉,要是把這麼多的男兒關在一處……”

  說到這,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太傅與休屠烈纏鬥的情景,心說:那可真是好看得亂翻了天!

  太傅也懶得在這些小兒痴話上做文章,又問道:“方才邵陽公主的哭訴,微臣看著也不好受,不過微臣選她,實在是因為她的性子溫婉,少了那些驕橫的公主脾氣,到了那邊,倒是能隨遇而安些,討得老單于的歡心,維繫兩國邊界的安定,也不枉這和親背後的苦心……皇上是不是也在怪微臣讓皇姐遠嫁?”

  聶清麟笑了笑,儘量掩著眼睛裡的激憤說道:“朕怎麼會怨太傅?將士鮮血流盡時,便也是弱質女流為國捐軀之日,若是能借和親之名,換來邊關幾十年的和平,皇姐也算沒白托生在皇家一回,另外,愛卿……要是國庫方便,朕希望太傅能替皇姐將陪嫁置辦得整齊些,多多備些胭脂水粉,頭釵玉環,只盼著她打扮光鮮,一朝得寵,也好替魏朝的將士多擋些風雨……”

  衛冷侯發現自己最近終於能覺察到這龍珠子真真假假話語轉變的關卡了。

  就像現在,話里的口氣體貼,表情也謙恭得到位,就是那真誠還沒進入到眼裡,綿里藏針捅人的心尖,穴位極准……

  只聽“啪”的一聲,衛侯手邊的小茶几被拍得粉碎。再看男人,已經是氣得臉色鐵青。

  聶清麟馬上識趣住嘴,心裡暗暗擔憂是不是火候太過,太傅大人會不會來上前掐住自己的脖子。可是太傅在震碎了茶几,又將滾到自己腳邊的茶杯碾得細碎後,沒有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寢宮。

  阮公公在外面早就聽到了動靜,心說這是怎麼了?難道太傅的新鮮勁兒這麼快就過了?

  安巧兒進來,見了這一地狼藉殘渣,也是嚇了一跳,不由得埋怨起小主子:“皇上,奴婢知道您心疼邵陽公主,可是如今我們都自顧不暇,您……您還強出頭作甚!”

  聶清麟斜栽著躺在一旁的小榻上,正一下一下地摸著自己的胸口:“哎呦……巧兒,可別說了,快來摸摸朕的胸口,跳得厲害呢!”

  一看小皇帝那沒心肝的樣子,安巧兒氣得都不知說什麼了。

  待到巧兒氣鼓鼓地伸手替自己撫弄胸口,聶清麟才笑意稍退,低聲說:“總算是尋到了那位愛卿的短板,朕若是不激上一激,只怕他這日日來寢宮,天天琢磨著剝掉朕的龍袍,朕怕遲早是要露餡啊!”

  安巧兒這才明白皇上是故意而為之。可是……有用嗎?她方才在外面聽得分明,那太傅被皇上暗諷昏聵無能,只能靠女子討好匈奴,那太傅雖然氣得砸碎了這許多物件,卻是一句重話都沒有衝著皇上說啊。

  能讓太傅受這等委屈,不用喝水就又干噎回肚子裡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的這位小主子了……難啊……

  為邵陽公主踐行的典禮在正午陽氣最盛時舉行。

  這次位和親的公主送親的隊伍極為隆重。

  按理說,一個先皇時的公主,原不該得到這麼大的重視。但是送親的人數和車馬,陪嫁的嫁妝,倒是比先皇在世時,最得寵的公主出嫁都還隆重,就連那休屠烈也是一臉的驚詫,沒想到此次迎娶的繼母,在大魏皇室中的地位竟是不輕,言語上便對這邵陽公主稍微客氣了些。

  聶清麟知道,這是太傅給了自己一個臉面,倒是十分真誠地向太傅道謝。

  衛冷侯卻是表情肅殺,站在高高的城門看著邵陽公主遠去的隊伍,久久不語,最後倒像是自言自語:“臣不說沒有把握的話,所以真是不敢保證有能迎回聖上皇姐歸來的那一天,但是臣要對天盟誓,這絕對是最後一個替大魏將士擋刀子的弱質女流。”

  聶清麟知道這衛太傅是臉兒窄愛記仇的,前幾日的那番話,真是傷了太傅的鐵血男兒心,想先皇在世時,他一直是朝中的主戰派,如今自己成了這大魏主持朝政之人,也是體會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無奈,也不知暗地裡揉碎了多少根錚錚男兒的脊骨,才做出與匈奴議和的決定。

  自己的那番話,真是傷人不輕,倒是有些對不住替父皇糊著爛窗紙的太傅了……

  聶清麟沒有接話,心裡卻知道,幾年之後,待得大魏調養生息,匈奴與大魏之間的生死大戰,再所難免……

  送走了公主,那鬧得京城滿城風雨的休屠王子也跟著離開了,京城裡少了動盪的引子,依舊是昔日的繁華熱鬧。

  因著上次在茶樓惹的禍,太傅再也沒帶皇上微服私訪。

  聶清麟原以為太傅修補男兒自尊尚需要些時日,沒想到送走了邵陽公主的第二天,便若無其事地來見皇上了。

  不過太傅倒不是空著手上門的,還牽來了匹顏色雪白的小母馬送與皇上。

  那母馬毛色鮮亮,馬腿修長,甩著尾巴的同時,長臉上的大眼兒翹著長長睫毛閃啊閃,嫵媚馴良得很。聶清麟只看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親取御名“姣娘子”,既絕色佳人之意。

  待到姣娘子被附上了馬鞍後,皇帝在太傅的親手扶持下翻身上馬時,倒真是體會到了真男兒的暢快,御佳人於其上之感,的確是威風得很!

  因為已經開春,城周圍的運河早已經開化,正是踏春的大好時節。緊挨著京郊的兵營便是皇家的跑馬場。

  每到糙長鶯飛時,這裡剛剛染上綠意,便熱鬧起來。

  趕上朝會大休,太傅陪著皇上親自來到馬場踏一踏淺糙。因著皇帝的騎術與she術同樣不佳,免不了又得讓太傅操勞著貼身授業。

  天暖了,身上穿得也比冬日時略少了些,等到太傅拉著皇帝共騎在自己的坐騎——疾風烈上時,太傅便是頭一次感到,原來這龍珠子別的地方雖然乾癟,御臀倒是圓潤嬌俏得很!

  當疾風烈跑開的時候,一顛一撞,盪氣迴腸……

  聶清麟滿腹的心思都在這馬韁與平衡之上,自然沒注意到,抱著自己的一隻手臂漸漸地使了勁兒,把自己漸往身後拉。

  太傅的年歲也是大了,只跑了一圈,尚未活動開來,呼吸卻越來越粗……其實皇帝也是不舒服,只覺得這身後的馬鞍子也變得凹凸不平,不太服帖,正騎在興頭上,太傅抱著她突然策馬朝著馬場一旁安札的營帳奔去。

  ☆、第29章二十九

  到了營帳前,太傅翻身下馬,伸手便將皇上從馬背上拉了下來,衝著門口的侍衛命令道:“皇上身體不適,要進營帳休息。一干人等不得放進來。”

  等到進了營帳,便將懷裡皇帝扔在了羔羊絨毛鋪成的榻墊上,聶清麟在上面滾了一圈才算是止住了身形。

  回頭再看那太傅殺氣騰騰的架勢,聶清麟嚇得一縮,小聲說:“太傅,朕沒有不舒服……”

  太傅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將它狠狠甩到一邊,啞著嗓子說:“臣該死,在聖駕前撒謊,其實是臣不大舒服,還望皇上垂憐,替微臣整治一下。”

  說著不客氣地解開衣衫,便也跟著上了榻,伸手便要去解聶清麟的衣衫。

  小皇帝被臣下逼迫得無路可逃,只能臉兒衝下,趴在墊子上,抓著滿手的羊毛,死都不肯翻身起來:“太傅若是對朕胡來,朕就大喊出去,讓整個馬場的都知道太傅在迫著朕做什麼!”

  聶清麟所言不假,這頂帳篷雖是用三層的熟牛皮製成,但是隔音效果跟木牆是不能比的。若是聲音再放開些,外面的侍衛的確能聽到些動靜。

  但是太傅豈會把她的這些個威脅放在心上,看著小人兒埋頭藏臉兒,卻御臀微翹的模樣,伸手摸了摸那在馬背上一直撞顛自己的,入手綿軟得真好似發酵的麵團。

  不過他心知小兒心裡終是不願接受自己,若真是迫了去,倒也沒了意思。可是現在實在是耐不住了,君子也是裝不太徹底。

  乾脆整個人壓在皇帝的身上,拽著皇帝的軟若無骨的小手,含著那小巧的耳垂說:“皇上既然不願臣伺候皇上,那就請皇上來輕薄臣好了……”

  “……”

  帳外的侍衛都離帳子有三丈遠,除了剛開始有皇帝幾聲尖細的驚叫隱約透出帳簾外,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都是安安靜靜的。

  阮公公也前來馬場隨侍,掐著時間算,這皇上跟太傅也該是用膳了。正好大營中的將士,昨兒新打了只梅花鹿便呈給了太傅。

  最好的那塊嫩肉被廚師精湛的刀功切成了薄若蟬翼的水晶肉片,碼在金盤子裡,只等著一會用膳時,放到滾燙的雞油湯里翻個滾兒,鮮味十足,最適合野外宿營的時候食用。

  可太傅沒傳話他也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面候著。

  又過了近半個時辰,太傅才懶洋洋地讓阮公公進帳伺候。

  阮公公托著小茶盤一個人進了營帳,一撩門帘,迎面撲過來的那種宮闈里慣有的氣息熏得他這個老閹人的心都是一顫。

  那小皇帝許是累了,蓋著薄被捂著頭臉,正一動不動地睡著呢!

  太傅大人坐在榻邊,半敞著懷兒,露出健碩的胸肌,只在腰間搭著條毯子,接過了茶杯淺淺呷了一口說:“去,給本侯翻出換穿的衣服來。

  因為是去郊外出遊,下面管事的都給主子們帶了備用的小衣箱放在營帳里,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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