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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原來,如果自己和許展出了意外,許秋曼會繼承他們的遺產。可現在狄艷秋已經掌控了主動權,只要他跟許展不在了,那剩下的40%遲早也會落入到她的手中。

  看來狄艷秋的胃口真是太好了!簡直是食不知飽的饕餮。

  幸好兩個人都繫著安全帶,車上配備的6個安全氣囊去完全打開。

  可汪一山轉過頭來想問問許展有沒有事時,卻發現許展的臉色不對,似乎痛得都發不出聲來了。原來她的肚子被氣囊彈到,那一瞬間,劇痛之餘,只感覺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腿fèng間開始往下流淌。

  作者有話要說:努力攢文爭取明天能更新啊

  ☆、五十三

  “展展,撐著點,先從車裡出來,不然我怕汽車會爆炸。”

  說著他推開有點變形的車門,將許展拽了出來。

  就在這時,遠處的卡車突然調轉了方向又朝著他們駛回來。

  汪一山知道,這應該是小爪牙跟幕後黑手匯報後,又回來斬糙除根了。

  許展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肚子炸開了似的,她抓著汪一山受了傷了手,絕望地用力抓握著:“我……我不行了,快死了!”

  汪一山咬了咬牙,一彎腰抱起了許展:“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說著抱著她跳到了到了樹林的一處大坑裡,將她放平後,說:“一會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聲,如果我不來,也會有人來救你的。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許展也隱約明白了,也許方才的車禍並不是意外……

  說話的功夫,汪一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迅速地給李峰發了一個“SOS”的簡訊,又點開了手機附帶的GPS定位系統,靜音後放到了許展的身邊,親了她汗津津的臉一下後,便敏捷地跳出了土坑,朝著樹林相反的方向跑去。

  許展捂著肚子,用嘴巴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只感覺聽到汽車急剎車的聲音,然後有車門開合的“碰碰聲”。

  “看來了!朝西面跑呢,都把傢伙什兒帶著,不留活口!”一個男人瓮聲瓮氣地說道,接著伴隨著凌亂的腳步聲,許展看到自己頭頂有3個人影朝著汪一山的方向追去了。

  腳步聲漸遠,可叫罵聲卻越來越響,一陣哇啦哇啦的喝罵聲後,不一會傳來了三聲槍響,然後歸於沉寂。

  三聲槍響讓許展身體也跟著猛地一顫,她的心裡慌極了,不知外面是怎麼樣的情況。不一會,有一人喘著粗氣,倉皇地向自己這邊跑來。許展再次閉氣,生怕他發現自己的影蹤。

  可那人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快速地上了車,然後就是汽車加速駛離發出的轟鳴聲。

  當一切歸於沉寂,許展這才鬆開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痛苦地叫了出來。

  肚中的孩子似乎也感覺到了母親的危險,在腹腔里蠢蠢欲動地想要掙脫束縛,許展憑藉本能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撩開自己身上的孕婦裙,褪下內褲,這才看到身下的羊水已經順腿淌成了一片。

  當許展撐起身子時,她感覺體內的異物在滑動著往下墜,可是到又墜不下來,在陣痛中,許展記得前一陣子汪一山陪著她去的產前訓練班裡學到的知識,試著放鬆自己的腹部,可是還是沒法緩解讓她簡直想昏過去的疼痛。

  “啊……救命!我要死了!”就在許展流著眼淚絕望地大喊。一隻大手突然摸到了她的頭上。

  許展嚇得一激靈,抬頭一看,汪一山不知什麼時候趴在坑邊,可就算是天黑看不清臉,許展聽著他的氣息,也覺察他似乎有些異樣。

  “沒事了,你聽我的,慢慢呼吸,吸氣時再……再用力!”借著月光,汪一山看到了許展身下的濕土,他知道許展要早產了。

  現在別無他法,只能靠許展一個人生下來了,他伸出了濕漉漉的手,許展正疼得沒著落,只能抓著他的,聽著汪一山的指揮,身下配合著呼吸用力。

  “別怕,就像我們上課時老師說的……”汪一山的聲音少了些平時的霸氣,低低地安慰著許展。

  當有一陣緊張的劇痛後,身下有一個東西滑落了出來,許展伸手接住,只看到一坨滑膩的“沒毛猴子”正落在手中,孱弱地微微起伏著小小的身軀,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許展身體打晃,直覺地又去抓汪一山的手,可這次,他並沒有回握她,手臂像折斷的樹枝一樣無力地耷拉下來。

  指尖的水,接二連三地滴落到了許展的唇邊,那味道咸腥得刺鼻——那是鮮血的味道,這味道在舌尖擴張開來的時候,竟是那麼的熟悉。

  “汪一山!”許展試著叫了一下,可男人絲毫反應都沒有,如同死物一般靜靜地趴伏在那。

  許展的力氣也已經耗盡了,但她還是費力地將手中的嬰孩舉到面前,看著手中的這坨軟肉,忍不住用臍帶纏在“它”的脖子上。

  這隻有七月大的嬰孩無力地被許展擺弄著,小小的嘴微張,吐出嘴裡的羊水,最後,竟然皺著眉,哭叫了一聲,如同小貓的一聲輕吟。

  許展的手在發動,淚水一瞬間就涌了出來。理智告訴她,這個孽種不能留,就當是早產時臍帶窒息而死,再自然不過了。但是為什麼兩隻手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此時,自己就是這這羸弱的小生命的上帝,生死全有自己操控,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罰判這孩子的私刑呢?

  許展到底不是個狠心腸的人,那臍帶被纏上,又被放下,最後許展用自己的裙擺抱住了那孩子,靠在坑中,在一片濃郁的血味中,無力地閉上了眼。

  李峰到達現場的速度算是快的了。因為汪一山的訊息發得奇怪,加上不清楚狀況,他並沒有帶來自己的同事。

  可現場的慘烈,這個見多的血淋淋場面的刑偵隊長也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跑車被撞得變了形,汪一山身中一槍,倒在了血泊中生死不知,大坑中的許展□狼藉,生下的嬰孩連著臍帶,半裹著胎盤被暈倒的她攬在懷中。

  李峰一時間甚至不知該先救哪一個。

  當救護車與警車全都趕到時。警察勘察現場,又發現在不遠處還有兩具男人的屍體。

  這兩個男人死狀甚是悽慘,其中一個被槍爆頭。另一個胳膊中了一槍,眼睛裡插著一把鋒利的瑞士刀。

  許展隱約中感覺到了身體被移動,當有針管插上自己的手背後,她再次陷入到昏沉的睡意里。

  迷濛中,她感覺自己置身在一片漆黑的坑洞之中,這場景,她從小到大在夢中見過無數次,這是當年害得她和汪一山差點被活埋的礦洞。

  只是以前每次夢見時,都是她一個人。

  可是這次,她的身邊有一個男孩,瘦小的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正在自己的耳邊說著什麼,也許說話的時間太長,那男孩的嗓子都變得嘶啞了:“展展,別睡,千萬別睡。”

  “我渴……”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怯怯地說道。

  “來,喝吧!我沒事!”而自己的嘴唇則附在男孩的肩膀上,那裡似乎被咬得一片狼藉了,當自己的嘴唇附著上去時,用力地吮吸,腥中帶甜的液體便滋潤了自己像火灼一般的咽喉……而男孩的話一直在耳邊迴響:沒事……沒事……

  許展猛地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可她感覺口裡似乎有什麼異味,噁心得她只想吐,郭琳琳正陪在她的身邊。一看許展醒來,立刻驚喜地叫了出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水……”郭琳琳連忙拿起旁邊的一杯水,給許展遞了過去。

  甘涼的液體非但沒有沖走嘴裡的腥味,反而濃烈,許展一下子就將水全都吐了出來。

  郭琳琳慌了神,連忙去喊醫生。

  許展心裡卻很清楚,這噁心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她怎麼把當年坑洞裡的事情遺忘得那麼乾淨呢?在坑洞的那幾日,小小的自己哪能壓抑住被活埋的恐懼,最後簡直情緒崩潰,可汪一山卻老成的不像個孩子,一直安慰著自己,嗓子都沙啞得不成樣子。甚至任由自己發泄情緒再次咬破他的肩膀。

  而自己居然像個小吸血鬼一樣,靠著他的一口一口的鮮血,維持著自己的生命,而他,則是喝著自己的尿液,堅持到獲救的那一刻……

  會不會是這種負疚感,讓她刻意地忘記了這一切呢?許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甚至痛恨自己想起了這些本該遺忘的往事。

  嘔吐的感覺再次涌了過來,許展抓著床沿,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吐出來,一了百了……

  當許展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李峰帶著同事來錄口供,許展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李峰聽到逆向行駛的大卡車去而復返時,又重點詢問了一些關於車子的細節後,便示意同事可以出去了。

  “我懷疑這不是一起交通肇事,而是有人想要你們的性命,這段時間你安心養病,你的親人也暫時不能見面。能我們排查結束後,再安排你媽媽過來探病。”

  許展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話。

  李峰微皺了下眉頭:“你難道不想問問孩子和汪一山的情況嗎?”

  許展沒有回答,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指。

  “你也真夠鐵石心腸的,汪一山就算對你千好萬好,也抵不過他的不好,他也是自討苦吃,什么女人不能找,偏偏找了你!”

  說完李峰一摔門走了出去。

  許展看著李峰離開,自己費力地穿上拖鞋,一步一晃地向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血豆腐一碗,請大家品嘗

  ☆、五十四

  在門外走了幾步,有一個小護士一眼看到了她,立刻迎了上來,驚訝地說:“你怎麼起來了?……是不是想看看孩子?”

  許展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護士推開輪椅,讓許展坐在上面,推著她來到了早產兒的特護病房。

  隔著玻璃窗,許展看到一個軟軟的,粉嫩的小傢伙被安置在保溫箱裡。

  “是個男孩,小傢伙的呼吸還是跟有力的,沒有器官性損傷,所以不用上呼吸器。”小護士在一旁解釋到。

  的確,那小東西雖然在睡覺,還是習慣性地把一根小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小嘴裡吮吸。這是小傢伙在娘胎里就有的毛病,以前在照四維彩超的時候,就看到胎兒在吸著手指,那時汪一山笑得跟撿到了金糞球了似的,看個不停,而自己側是興趣乏乏,甚至充滿厭惡地只瞟了一眼。

  小傢伙似乎感覺到了媽咪來看望自己了,鬆開了手指,皺著小鼻子,像小貓一樣地叫了一聲,畢竟是早產兒,哭聲根本不可能像正常嬰兒那麼響亮。許展覺得自己的心揪到了一起,疼得異常,卻不知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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