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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卻更讓許展提心弔膽,他的心裡一定憋著什麼,所以望向自己時,總是那麼陰晴不定,捏著捏著不知想什麼,臉色又變得很差,手上的力氣會猛地變大,甚至用牙去咬她臉頰上的嫩肉,一口口地,用犬牙的牙尖在緊緻的皮膚上來回地劃弄著。可她卻偏偏不敢喊疼,只能咬著牙忍著。

  等到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許展氣得反咬住了汪一山的肩膀,然後死死地咬住不放。

  汪一山疼得一皺眉,捏著許展的小下巴說:“松嘴!”

  許展都被捏出哈喇子了,亮晶晶的蹭了汪一山一臉。

  “跟那個山哥怎麼沒這麼能耐?”汪一山忍不住打趣道。

  許展想到那時可怖的情景,癟了癟嘴,有心想反駁汪一山幾句,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自己現在的下場恐怕是生不如死吧?差點被輪.jian的後怕,讓她暫時收起了伶牙利嘴。

  許是看到了許展眼裡回想當時情景的懼意,汪一山忽然低下頭輕輕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放心,我以後不會給你偷跑的機會了,你也再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了。”

  說完,他掀開了自己的襯衣,查看被許展咬過的位置。

  許展那一口咬得很用勁兒,正咬在自己童年留下的那個疤痕上。以前沒怎麼注意,可當填上新的傷痕時,許展才發覺,那一圈積年的咬痕明顯有重疊交叉的地方,好像並不是一口咬出來的。

  記憶中,自己只咬了他一次,怎麼那道傷疤看起來那麼深,那麼猙獰呢?

  不知為什麼,許展的心隱隱地一陣抽痛,可待要琢磨一番,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一名小護士敲完門後怯生生地走進來。告訴汪一山,有一個叫劉東凱的訪客,說是來親自歸還許小姐的財物。

  許展一聽了一愣,劉東凱怎麼來了?

  劉東凱來得還真不容易。他報警後,就一直呆在警局,焦慮地等待著結果,可是沒過10分鐘,市公安局的刑偵隊長就親自前來向他聞訊案發時的具體細節,當他把那個山哥的名片交到隊長都手裡後,隊長就叫他回去等消息了。

  他哪裡放心,於是又在警察局門外等了足有一天的時候,再去詢問的時候,居然得到許展已經獲救的消息。可具體詢問許展的下落時,卻沒有探員肯告訴他。

  後來,他只好拿著那裝了幾萬元的背包,有了堅持要親手送還個失主這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警察局才派了一輛警車,把他送到這個當地著名的富豪度假區來。

  劉東凱望著眼前仿古的別墅,心裡也著實一愣。

  在一個長相兇悍的保鏢的指引下,穿過鋪滿了睡蓮的荷塘,繞過精緻的長廊,終於進入了別墅時,坐在會客廳里,立刻有一位身穿護士服的女孩,給他端來了一壺香茶,還有幾盤精緻的茶點。

  劉東凱只有了一個念頭,許展莫不是離家出走的富家千金,不能!有哪個千金能像她那樣利索麻利地幹著粗活?還是……

  就在這時,一個個頭高大的年輕人從樓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在外人的面前,汪一山一向裝得跟正常人似的,落落大方地打起了招呼:“你好,你就是”

  劉東凱詫異地看了一眼汪一山,有點吃驚於別墅主人的年輕,雖然他賦閒在水鄉一隅,可久居繁華的都市,身邊的實例比比皆是,怎麼能不知都市的燈紅酒綠對一個年輕女孩的誘惑有多大?

  方才閃入他腦中的一個念頭便是——許展會不會是某個富豪的情婦?攜帶著偷來的巨款出逃?可是眼前的這個堪比超模的年輕男子,根本不是他想像中腆著肥肚,梳著地中海髮型的中年男子形象。

  一時間,他為自己方才齷蹉的想法感到略有些不安:“我是劉東凱,徐悠……許展之前打工那家店的老闆,你是……”

  汪一山伸出手來與劉東凱握了握,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示意劉東凱坐著說話:“我是許展的丈夫,謝謝你的及時報警,讓展展能顧及時脫離險境。”

  聽到他說到“丈夫”二字,劉東凱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他在報警的時候,看到了許展的資料顯示,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未婚二字,而且……許展絕不是什麼意氣用事的孩子,那麼早熟幹練的女孩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怎麼會背井離鄉,惶恐不安地躲躲藏藏呢?

  最主要的是,這個丈夫太出色了,外貌出眾不說,方才的護士,還有帶他進來的保鏢也畢恭畢敬地叫他汪總,看起來就不是一般的有錢人,許展雖然在他的眼裡也很優秀,可她身上的那種清秀之美和習慣於勤奮吃苦的生活痕跡,跟這種上流的生活似乎格格不入,如果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哪個女孩不兢兢業業地守著這樣的優質老公,卻要一門心思遠走他鄉呢?

  心裡的疑團怎麼也想不透,他遲疑地說:“這都是應該的,換了誰都會如此,我今天是來歸還許展一些東西,她在這麼吧?能不能麻煩帶我去見她一面。”

  汪一山的臉上掛著有禮的微笑,耐心地聽他說完後,態度溫和地回絕道:“您應該聽到陪您來的警察的解釋了,展展傷得不輕,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她現在剛打完針,正在睡覺。所以您的好意,我代表展展謝謝你了,這錢不必歸還了,權當是我們夫妻給您的一點謝意吧。”

  劉東凱碰了個軟釘子,書生的擰脾氣這時候也發作了:“許展當初來我的客棧時是隱姓埋名的,連身份證都不敢拿出來,我不知道她之前經歷了什麼,但是顯然她是希望擺脫掉某些人,所以,我這次來除了還錢,還想確定一下她真的一切安好。”

  汪一山依然微笑,可語氣卻低沉了些,望向劉東凱的目光也變得犀利:“她在自己丈夫的身邊,會有什麼不安好的?夫妻間難免有生氣拌嘴的時候,展展不懂事,鬧著離家出走,想必也給劉老闆您添了不少麻煩,還請您多多海涵,不過接下來照顧她是我這個丈夫應盡的義務了,劉老闆的客棧恐怕一時也缺不了人吧,您耽誤自己的生意,如此關心一個打工的女孩……真是叫人感動……老王!”汪一山突然叫來了保鏢,“你一會開車親自護送劉老闆回客棧。”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擺出送客的架勢,“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留您吃飯了,你以後有什麼難處,儘管找我。”

  話說得客氣,人卻不客氣地手插著兜轉身上樓了。

  劉東凱也是一臉的難堪,看到了這個強勢的年輕人,他心裡愈發擔心起許展了。可是人家既然是以丈夫的身份說話,自己再強硬地要求看許展,的確有諸多嫌疑,如果真的跟她帶來不便,那自己的心裡就過意不去了。

  想到這,劉東凱只好起身離開。

  可走了兩步,想了想,還是把那背包留了下來,在背包里還有他給許展帶來的禮物,希望這些東西能最終送到她的手裡。

  那個人不適合許展,想到她在夕陽落山時,坐在水邊的落寞,劉東凱的心一陣疼痛,不行!一定要找機會再見一次她。劉東凱的心裡暗暗打下了主意。

  當劉東凱走後,那個背包自然就送到了汪一山的手中。

  打開一看,發現裡面除了衣服和錢,還有一個木匣子,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套竹雕的小茶盤,上面雕刻的是月光下一個長發女孩在小軒窗中的剪影,細細打量那眉眼,分明就是許展。

  翻到茶盤的背面,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雕刻著一句詩“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東西做得真精緻,一定花費了劉老闆好幾個不眠之夜。江南水鄉還真是養□的好地方!這幾個月的相處,不知許展衝著老闆飛了多少媚眼兒,勾搭得如此高學歷的老闆魂不守舍,拼了命的救她不說,還親自雕刻了盤子來傳情達意。

  真感人!

  汪一山坐在書房陽台的長椅上,將茶盤放在旁邊的石質茶台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榔頭,噹噹幾下,砸得乾乾淨淨!

  等他叫來小護士收拾殘局的時候,三個小護士全是眼含熱淚,當初見到這年輕俊帥的大富豪時,少女的綺夢破滅得也是乾乾淨淨。

  那個許小姐住院期間,她們倆就被僱傭到這座別墅,除了布置病房外,也要兼顧日常主人的飲食起居。

  這個汪老闆,一看也應該是個成功人士,可是剛開始的一個星期,不但什么正事也沒有,哪也不去,就是躺在別墅的沙發上一瓶接一瓶地喝著悶酒。

  頹廢的模樣可真是讓小護士一陣竊喜,這一定是為情所傷的的男人來到這裡療傷來了。癒合心靈傷口的同時,與身邊嬌俏的女護士展開一段如江南煙雨般朦朧的愛戀,怎麼想都靠譜!

  可是帥哥喝完酒,酒瘋耍得一點也不江南風,簡直就是西伯利亞的俄羅斯大漢附體!滿滿一屋子的家具被砸得像龍捲風過境一般。

  幾個小姑娘躲在隔壁房間抱成團,要不是工資太高了,違約金更高,她們當時就想撂挑子走人了。

  幸好那個叫“李峰”的帥警官來勸阻了老闆幾次。

  後來好不容易,許小姐出院住了進來。汪大老闆終於不喝酒了,可幾天來一直徘徊在病房門前,用一直陰測測地眼神直瞪著門板,就是不進去。

  等今天老闆拿著一份文件終於進了病房後,卻改拿大錘嚇唬人了。那個許小姐也不知是他的心頭肉,還是眼中釘,吃穿用度一律上乘,可汪老闆對待她的那架勢……方才替許小姐擦拭身子時,那白皙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要是告家暴,真是一告一個準!

  有錢人都變態!這絕對是百分之百的真理!

  汪一山不知道自己戳破了少女之夢,他砸完了表白的竹盤,又閉上眼,穩了穩心神,就撥打了手機,一個電話叫來了住在附近酒店裡的助理,吩咐他把方才許展簽了字的文件帶走。

  方才,他還真沒騙劉東凱,因為最多到明天,他和許展的結婚證書就送到自己的手上。

  經過了她這次的出逃,汪一山終於意識到了在法律上拴住她的必要性。

  也許是方才被許展咬了一口的緣故,肩膀上的舊傷又在隱隱作痛,這種心理上的隱痛恐怕再也沒有消散的一天。

  阻止他將這個女孩據為己有的障礙,已經被他一個又一個地清除乾淨。

  至於婚禮,等她傷好了,回去之後一定要,廣邀親友,隆重地舉辦,他就是要讓世人皆知,許展是他汪一山的老婆,她再好,任何人也休想覬覦分毫!

  而她,最好也清楚地明白這一點,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對她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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