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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她們游得盡興回來時,卻發現嬤嬤與侍衛都中了迷藥,倒得七橫八豎,而安慶小公主卻是蹤影全無……

  這下子程王妃可是慌了手腳,全面封鎖了淮南的消息,開始找尋著安慶公主的蹤跡……

  而那日樂平公主返回駙馬府時,下車時不小心從馬車上摔了下來,當場下身出血,懷裡已經成型的胎兒也是沒有保住……

  可是大公主流產,跟二公主被歹人劫持相比也是變得微不足道,因著這禍事也是因為樂平自己鬧著要出去遊玩引起的,自然也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便是連皇后都沒有敢告訴,只能是自己在駙馬府里將養……

  第148章

  飛燕也知道了這內里的來龍去脈,心內是又驚又急。那樂平無德,自己跟她實在不是一路中人,感情也是淡得可以。可是這小安慶公主卻是不同,乖巧可愛,又不失孩童的天真,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几日,飛燕卻是喜歡得不得了。

  劫走那安慶公主的絕不會是一般的歹人,也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是否擔驚受怕。有沒有受到非人的苦楚……飛燕不敢再想下去,直接跟驍王請命要迴轉淮南,也要盡力去找尋安慶。

  可是驍王深吸了兩口氣後,卻是開口道:“你走得正好,免得被歹人扣了髒水盆子,也不要回去了,如今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本王身在陣前不能迴轉,就算你我一起回去也是無濟於事。”說完便展開一張信箋,寫了整整一篇後,命人封蠟專人快馬呈送到京城。

  既然那位賢德的王妃是父皇欽定的賢婦,自己貿然申斥難免是傷及了父皇的臉面,倒不如一併呈到父皇那裡,由著他老人家定奪吧!

  寫完書信後,驍王便是如常一般出營巡查前方的布防去了,再也看不出半點的波瀾起伏。

  飛燕並沒有說什麼,可是看著自己夫婿的背影,卻再次感到了那幾許淡淡的薄涼。以前便是覺得他對著自己的家人有著異乎尋常冷淡,雖然對著小安慶有著難得的熱絡,可是也僅止於此了,並不會因著幼妹的失蹤而亂了方寸,失了頭緒。

  雖然成大事者當如此,可是枕邊人呈現出這樣的冰冷時,還是會讓飛燕感到隱隱的震驚。

  可若說驍王便是天生這般的冷情,他卻會因為自己遇險,而方寸大亂不管不顧地投入到深不可測的激流中去,也會為了自己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奔襲下暴風肆虐的原野上。

  被這樣一個冷熱分明的男人眷寵愛慕著,當真是不知幸與不幸……

  此時的淮南早已經被翻騰了幾個來回。

  程無雙已經連著幾宿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了。她夜裡睡不著時,便是反覆地懊悔著一件事……怎麼就將那尉遲飛燕輕易地放去了漠北了呢?也就是只差了一天的時間,安慶便是出了事。

  若是尉遲飛燕那女人在的話,這等禍事自然是有人頂缸了。可惜啊……若是那樣豈不是不費摧毀之力便是去了一個眼中之釘?可惜……可惜……

  雖然安慶失蹤的事情一時間是瞞住了,可是程無雙自己也心知這紙里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眼看著安慶蹤跡全無,那綁匪也不曾露頭談條件,想要尋回安慶水過無痕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也只能是再另想其他的出路了。

  程無雙坐在屋內正胡思亂想如何解決安慶公主的手尾,她從京城帶來剛提拔的管家進來稟告:“王妃,駙馬拜訪。”

  程無雙聽了心中又是一陣煩亂,這駙馬怕是因樂平公主的事來尋她晦氣。如果王玉朗還是當初那個有名無實的王家公子,她大可裝病不見。只是這位駙馬現在主政淮南,自己卻是不好怠慢。

  吸了一口氣,程無雙淡淡說道:“有請駙馬。”

  王玉朗走進屋內,看到程無雙端坐在椅上,連忙緊走幾步,躬身施禮道:“下官拜見王妃。”

  程無雙略欠了下身,說道:“駙馬請坐。”待王玉朗坐下後,程無雙問道:“樂平公主現在可好?”

  王玉朗說道:“公主還在府中修養。”說完便閉口不言。

  程無雙以為他要為此興師問罪,便也懶得說話。二人端坐在會客廳,一言不發,彼此耗著耐性,卻是駭得侍候的丫鬟奴僕一個個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程無雙心中煩悶,坐了一陣後,終於開口問道:“駙馬此來可是有何事情?”

  王玉朗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道:“下官寫了一封奏疏,將最近淮南公務報與聖上,也提到安慶公主失蹤一事。然下官偶然得知奏疏並未發出,請問王妃是否知道此事?”

  程無雙眼角立起,揮了揮手,她在軍營里待得時日久了,倒是不甚顧忌著男女之大防,只命侍女們在門廊處候著,等到廳內沒了閒雜人等,才冷冷道:“是我攔下的。聖上十分寵愛安慶公主,若是驟聞安慶公主失蹤,必然心中焦慮。然聖上春秋漸高,若是因此而龍體欠安,豈非我等之錯?待得尋回安慶公主再報知聖上不遲。”

  程無雙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王玉朗,又道:“駙馬坐鎮淮南,卻致安慶公主失蹤。駙馬治下卻是太過混亂,怕也是難逃其咎。”

  王玉朗聞聽此言,眼角微閃,他早就聽說這位新任的王妃是打太極的高手,沉吟了下,慢慢說道:“下官剛至淮南,人地生疏,致安慶公主為歹人所虜,自當向聖上請罪。然則王妃隱瞞不報,怕是有些不妥。”

  程無雙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不再接話。

  王玉朗繼續說道:“現首當的要務,不是互相推諉,掂量著罪責的輕重而當齊心協力,共度難關。王妃您意下如何?”

  程無雙聞聽此言,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慢慢說道:“不知王大人有何妙計良方?”

  王玉朗微微一笑道:“安慶公主乃皇后的骨肉至親,便是因著誰的疏忽讓這金枝玉葉出了差池,都是兜不住的滔天大禍。然而此次都是因為樂平公主太不懂事,一意要鬧著游湖,才有了這等橫禍……在下回去命人細查了一番,原是公主身邊有個叫朧月的侍女攛掇著公主那日巡遊。我已經將她擒下,供詞也是一併俱全。她乃是與淮南的餘孽勾結,意欲挾持公主要挾聖上。此番公主的身邊出了賊人,也是防不勝防。王妃初來乍到,怎知此地兇險,就算聖上怪罪,也要另尋個由頭的。”

  程王妃聽到這裡,心下立刻雪亮,這駙馬爺是要將一江禍水俱引到樂平公主的頭上。當下便遲疑道:“駙馬當真若此,這麼做與你有何好處?”

  王玉朗適時端起了茶杯,輕輕地品味著細瓷杯中的鐵觀音。放下茶杯,笑著說道:“樂平畢竟是霍家人,不管如何處置都是他們霍家的家事,與你我這樣的外姓人來說便是何樂而不為?”

  程無雙的眼珠微微一轉,他素聞這駙馬爺與公主不睦,再掐算一下公主懷孕的時日,登時便明白了幾分。既然他樂得攬過這等禍事全扣在樂平公主的頭上,自己正好順水推舟,將責任撇清,於是微微頷首。

  王玉朗道:“王妃沒有立即將安慶公主被劫持的消息通知聖上,還攔住在下的奏疏,卻是大大的不妥。若是皇上從別處聽到風聲,知道我們知情不報,必定龍顏震怒。”

  王玉朗雖然說得隱晦,但程無雙也非愚笨之人,立時明白王玉朗未盡之意,聖上必然在淮南安置了不少耳目。想到這些耳目繞過自己直接將消息報與聖上,程無雙臉色變得雪白,後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王玉朗見程無雙想明白個中關竅,繼續說道:“當務之急是王妃立刻放行我的奏疏,同時另修書信呈送聖上,將此事說明。只要我們趕在聖上得到消息前將奏疏呈上,便可無事。”

  程無雙點點頭,說道:“多謝駙馬點醒,我要立即上書,卻是不留駙馬了,以後自有回報。”

  王玉朗離開驍王府,上車向駙馬府駛去。

  淮南的駙馬府,選買的是當地鹽商的宅院,採用的是套院的結構,倒是方便著多納幾方妻妾,各在一方宅院裡,互不相犯,倒也相安無事安享齊人之福。

  快到駙馬府,他下了馬車,繞行到府中的後門,推門進去,順著一條幽糙重生的曲折小路,拐了幾個彎兒後來到一間小屋前,伸手輕輕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屋內一個身著青衣,面色姣好的女子坐在椅上,對著一方妝檯,興致勃勃地將妝盒裡新添的幾樣首飾挨個比試著。見房門打開,駙馬走了進來,連忙放下手裡的珠釵,站起身來,上前幾步,又豁然停步,臉色羞紅,雙眼有些閃躲又隱含期待地望向駙馬。

  這眉眼含春的女子正是王玉朗剛才提到的朧月。

  如今她可是今非昔比,竟是不必跟下女們同住在通鋪下人房中,駙馬爺已經給她另撥了這獨立的小宅院,月錢翻倍,首飾也是可著心意去挑……

  到底自己是有這福澤的,入了駙馬府,憑著自己的姿色靈巧得了駙馬的眼緣,從此便是要一步登天,再磨著駙馬要兩個丫鬟,自己便是要生成正經的主子了!

  王玉朗看著朧月,溫和地問道:“公主車蹬上的油脂可是擦拭乾淨了,是否有人注意到?”

  朧月輕聲道:“擦拭乾淨了。駙馬放心,公主出事時侍女侍衛都心系公主,無人注意朧月。”

  原來朧月入了駙馬府不久,便發現駙馬和公主不和,駙馬絕少來到公主房間,更是從不曾一起就寢過。朧月心內暗喜,慶幸自己離開驍王府這一步賭對了。然後,便是很小心地幾次花前月下時“偶遇”駙馬。

  慢慢地,駙馬也對這個眉清目秀,還粗通文墨的侍女另眼相待。這王駙馬到底是讀過書的,幾次人約黃昏後,在花池邊,以手為筆,沾著池水,為自己寫了幾首情意綿綿的詩詞,雖然過不了多時,那水漬便干,再不留半絲痕跡,可是那等的甜蜜卻是一刻都沒有閒散過。

  這番的做派還真是同戲文子裡的才子一般無二呢!朧月原本只是存了高升長進的心思,可是不知不覺對這斯文駙馬倒是動了真情,也是因著這般,對那不守婦道的樂平公主心內更是憤恨。

  駙馬說,公主腹內的並不是他的親生骨肉,若是生下,卻是要頂著王家嫡長子的名頭,他還說只盼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誕下孩兒,哪怕是個姬妾所生,只要是自己親生的骨肉便是要用心疼愛的,將來歸總到公主的名下,扶正長子的名分也是不難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朧月只覺得這話里的意思是說給她聽的。所以當駙馬示意她攛掇著公主游湖,又在公主的馬車上塗抹油脂時,她都是言聽計從,一一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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