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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朧月連忙應下,然後便端著一副黑底描金的牡丹團簇托盤,舉著果汁冰塊,輕手輕腳地入了內室。

  此時內室依然是春意過半,因著帘子也是半撩起的。隔著輕紗,朧月隱約看見側妃正披著輕紗,趴伏在鋪著香糙涼蓆的床榻上。驍王則光裸著健壯的臂膀坐在床邊。

  見她進來,便揮了揮手,示意著她舉了托盤靠前。

  朧月平日將雖然見過這驍王的模樣,卻都遠遠的一望,哪裡見過今日這般衣衫不整的王爺?

  更何況又是那麼英俊健美的男子,只瞟了一眼便有些臉紅心跳,半低垂著頭,將托盤高高舉起。

  驍王的長指來回在琉璃碗裡盛裝的冰塊里挑撿了一下,選出個光滑圓潤的,又在手心裡握了握,然後便將它輕輕移放到那側妃光滑白皙的脊背上。

  許是被涼意激到了,那側妃便是微微地一顫,復有舒服地放鬆下來,任憑著驍王用那光滑的冰塊在美背上游移,而那長發微垂的男子,則用唇舌追逐著那雪肌上的水痕,讓人看了臉紅心跳……

  待得那不大的冰塊消融成了水,驍王才端起那冰鎮過的酸梅汁,然後朝著跪在地上的朧月揮了揮手,示意著她下去。

  待得朧月端來托盤出去,眼角的餘光,尤看見驍王正溫柔地垂下身子,附在側妃的耳邊請問著她要不要飲下果汁……

  待她從屋內出來時,寶珠她們已經又上了一趟廁所,央著人送來了止瀉的湯藥,剛剛鬆緩了些,而那錦花早就被罰跪在了院外的路旁,正一抽一抽地啜泣著。

  朧月退回到廊下準備瓜果的茶房,抬眼看了看左右沒人,將擱在茶櫃後面的半碗有些發餿的隔夜甜瓜倒在了一旁燒得正旺的小爐罩里。

  只用了一湯匙的餿水,終於讓她進了主子的房間……

  朧月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細細地回味著方才內室里的種種細節。

  側妃扔在八仙凳上的肚兜乃是四川的蜀錦,加上蘇州雙面繡的花邊兒,隨便掉在地上的那隻玉釵,她曾聽見大丫鬟說過,乃是南緬的貢品,便是窮極一般鄉紳的所有身家也是買不來半支的,那樣英俊又出身高不可及的皇子,不知他的嘴唇貼在肌膚上該是怎樣的灼燙呢……

  愜意地一邊扇扇子,一邊咬著新切的甜瓜,朧月突然覺得無比的快樂,以前怎麼會覺得嫁給了商賈做正妻便是好命了?還真是短缺了見識的,竟是不知登天的台階便是就在自己的腳下!

  那個側妃別看現在嬌滴滴的模樣,以前也不過是在街角販粥的商婦……做個妾室倒是有些難,可是以她的姿色與眼色,做個驍王的通房丫環又有何難?

  若是能服侍那樣英偉的男子與枕席之上,便是死也是願意的!

  第131章

  伯夷的風雲才剛平定,驍王原想著讓飛燕養一養身子,然後去江南遊湖消散下心情。可是飛燕卻不肯,她倒是想著有機會一起看一看隆珍。如今,她的月份也是見大了,雖說那邊子有得力的下人看顧著,可是飛燕總是放心不下,想著臨盆時,她若是能在身邊就好了。

  可是心裡掛念著個孕婦,一艘掛著揚帆的大船便將另一個大肚的送來了。

  當驍王陰沉著臉,將樂平與安慶二姐妹俱來了淮南的事情告知飛燕知道時,飛燕便是半天沒有合上嘴兒。

  樂平一向行事乖張,放蕩不羈,便是京城的富貴圈子都知道的,可是這次,她也是鬧得太出格了。

  駙馬爺王玉朗受了皇命,大半年前就出京去了北地邊陲酬軍。這樂平少了拘束,可是撒開了歡兒似的,竟是跟京城裡一個俊俏的和尚又是生出了些許的苟且。

  她素來通宵達旦,喜歡飲酒,月信便是來得不准,所以一連三個月沒來月信,竟然混沒放在心上,只覺得這樣也得了便,倒是可以日日的歡愉了。

  前來給公主請平安脈的老太醫倒是不含糊,兩根手指一搭,便立刻發現與丈夫分離足足大半年的公主居然患有身孕兩月有餘了。

  到底是根老薑,很能穩得住底氣,只說了請公主多注意飲食休息。便不動聲色地退了出來,旁敲側擊的一打聽,那駙馬爺果真是離府了半年,沒有半路回來與公主夫妻偷偷幽會過後,老油條沒幾天便“病”得氣若遊絲,只推說病得太沉,便解了太醫院的差事告老還鄉去了。

  再給公主派來的,卻是個太醫院的學徒,拿手一搭脈,也覺得不對勁,可是因著也知那駙馬爺不在府內,竟是疑心自己診脈不對,便是忐忑著未敢出口,回去想尋個師傅問一問,可是旁人聽了他描述的脈相也都是瞪圓了眼睛,半響之後,目光閃爍,顧左右而言他,竟是問不出一個頭緒俱全的答案。

  那孩子也是心裡一苦,隱約覺得自己沾上了什麼甩脫不掉的麻煩,左思右想之後,見那公主又尋人來問為何自己的月事總是不來,便是戰戰兢兢地問著公主的侍女,公主是否有嘔吐嗜睡的跡象。公主的侍女也是精靈剔透的,聽太醫這麼一說,心裡就是一突,明白了太醫的意思,逼著太醫和她回來見公主。

  小太醫便是又戰戰兢兢地替公主把上了脈,然後苦著臉恭喜公主有喜了,看那月份大概四月有餘了樂平公主以前雖然經常胡混,卻有著法子規避受孕,卻不知哪一次出了紕漏,居然懷了孽種。當下默不作聲,只著人侍候太醫一頓午飯。人還沒走到飯堂,就有那身材健壯的侍衛將太醫按倒,綁在椅上,然後將浸濕了的糙紙一層層地蒙在臉上,蓋住了口鼻。沒一刻的功夫,人便是渾身抽搐,不久就沒了氣息…

  樂平換上民間貴婦的衣服,偷偷來到有名氣的醫館詢問,得到的卻是和小太醫一樣的脈相——胎兒的月份有些大,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節,貿然地流掉胎兒可能導致血崩。

  樂平心裡著了惱,卻也知道出了這等醜事,若是傳到父皇那裡自己也討不了好。於是偷偷溜進皇宮,找沈皇后商量對策。沈皇后聽了女兒期期艾艾的話後,氣得半響無語,然後平生第一次給這打小便特別寵溺的女兒狠狠一個耳光,破口罵道:”竟是胡亂到這等田地,滿朝文武皆知你的丈夫身在萬里之外的邊陲,肚裡的野種倒是想要賴給誰?”

  樂平也是被母親的這一巴掌打的有些狠了,心知自己這次禍事闖的甚大,便是只能求著自己母親想法子。

  沈皇后氣得一通大罵,但發泄怒火後終歸還是要替自己不省心的女兒收拾殘局。沈皇后略一思索,便明白關鍵之處是不讓文武大臣和皇上聽聞樂平的消息,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找個由頭將樂平送出京城。待她在外面生下孽種並處理妥當後再回到京中。

  只是該去哪裡?若是去嶺南,老三的那張破嘴從來就是沒有把門的。若是送到別處,沒個依靠自己卻是不放心。這時候,沈皇后想到了自己的二兒子。雖然老二是個冷冰冰的倔種,但是那個側妃看上去倒是個穩妥依靠的,做起事來也是滴水不漏。

  雖然她和二兒子的這個妾室接觸不多,卻也發現飛燕不同於普通的貴婦女眷,不是個只知塗臉抹粉的,而是心有溝壑。自己的二兒子也是個沉穩的,樂平到了她二哥那裡,自己也是放心。

  心裡一陣思度後,便拿定了注意。沈皇后親自給驍王寫了封信,信封上加了三道蠟封,派專人送去了淮南。

  只是樂平去淮南有些師出無名。沈皇后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不久宮中傳來消息,九歲的安慶公主太過想念驍王,要去淮南看望二哥。因為安慶公主年紀尚小,由樂平公主護送到淮南。

  幸而樂平公主還沒有顯懷,穿上寬鬆的衣服便看不出什麼異樣。

  那安慶也是年小,並不知家姐身體的異樣,聽說要去二哥那裡消暑,心中很是雀躍。

  沈皇后這邊倒是輕鬆了,卻把麻煩都甩給了淮南。

  飛燕聽清了原委,看著臉色有些發青的驍王,知道他因為樂平在京城的荒唐行徑而生氣,伸出玉手在他胸間輕輕地撫摸著……

  飛燕心知驍王一向不善於與家人相處,跟那樂平的關係也是淡淡的。可是此番關係著小姑子的名節,若是驍王起了性子,將樂平推出去也是不美,豈不是打了沈皇后的臉?

  於是柔聲說道:”這等內宅里的事情便由妾身來處理,殿下只管處置公務就是了。”

  為了避免別人看透,樂平公主特意命船工計算著行程,在深夜進了淮南府。飛燕早早便命魏總管在王府里騰出一片環境清幽的宅院,又添置了許多名貴裝飾和器具,免得兩位金枝玉葉住得不適。

  待到深夜,終於等來了三輛由薛峰帶隊護衛的馬車行駛到王府門前。飛燕領著寶珠和一眾侍女在門口等候。肖青率領精銳的侍衛環侍左右。

  樂平公主下車時,飛燕親自來到台階前,命寶珠攙扶樂平公主。飛燕見樂平穿的是碎花的寬鬆籠裙,肥肥的裙擺倒是看不出個什麼苗頭來。

  樂平公主雖然心知飛燕也是知情的,可是看她的面上卻是瞧不出半分羞色。只親熱地拉著飛燕的手,嚷嚷著這一路的舟車勞頓,竟是有些餓了。可是有什麼順口的,且拿來先填飽下肚子。

  飛燕笑道:“一早就命廚房備下了吃食,就等著二位公主前去就餐呢。”

  說完,扭頭望向了剛下車的安慶公主。這安慶公主比前年又抽高了不少,模樣也是愈加的俊俏,依稀倒是很像沈皇后的模樣,只是臉上甜甜的笑意稀化了臉上如同沈後那般犀利的艷美之感。

  看飛燕微笑著望向她,便是櫻唇微翹,招呼著身後的嬤嬤們抬下三口箱子,倒是再不像以前不懂事那般,貿然地叫飛燕為“嫂嫂”了,只是甜甜的微笑道:“與側妃久是不見,可是安好?本宮特意從宮裡帶了些京城近來流行的書籍冊本,還望側妃不要嫌棄,且收下,供平時消遣著打發時間用。”

  飛燕記憶里的那個安慶公主,還是個把臉伸到盤裡吃東西的小吃貨,卻不曾想這年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快不到兩年的時間,在人情世故上竟是比她那荒唐的姐姐要強上許多。聽說皇上請了傅家的三小姐入宮做了女官,教習這這小公主,太子妃一族嚴謹矜持的家風倒是讓這位小公主受益不少。

  也不知她是從哪裡聽說自己是喜歡看書的,竟然千里迢迢地從京城帶來幾大箱書籍,倒是有心了。

  待得飛燕引得二位公主進了內廳,桌上的精緻的吃食已經擺滿了桌子。

  樂平公主坐下後也不與飛燕客氣,拿起銀筷逐一品嘗起來。安慶公主倒是謙讓了幾句,才舉起銀筷。

  飛燕看了看跟隨二位公主到淮南的侍女,個個看起來精明伶俐,但是人數卻是不多,比正常出行要少很多,想來也是怕人多口雜,泄露了消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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