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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為何不明白,如今他倆已經是各自婚娶,早就互不相干的了,一味糾纏也只不過是傷害了自己的枕邊人罷了。

  這邊飛燕沉思,竟然是沒有注意到驍王陰沉的臉。

  早在跟飛燕提起那樊景身在淮南時,驍王便是有試探之意。一看飛燕陷入了沉思,便是佐證了她的心內果然還是想著那個前朝的叛將!

  這點算計,卻又是道不得的,只因他老早便知道了飛燕與那逆賊的舊情,說到底,他也是使了手段才從樊景的手上將這燕兒一步步地誘拐到了自己的懷中的。

  但凡因著這點,露出半絲不悅豈不是又將燕兒的心推得遠些?

  這一刻,驍王突然無比後悔,當初在京城時,沒有一刀宰了樊景那廝。雖然難免被父皇責罰,卻根除了佳人變心重回舊人懷抱的後顧之憂。

  還是找個適當的時機,除了那不順眼的逆賊吧……心內流轉著歹毒的念頭,驍王伸手輕輕攬過沉思的飛燕道:“本王已經命人溫泡好了羊皮,不知燕兒可是準備好了?”

  飛燕被驍王噴在自己頸窩間的熱氣噴的有些發癢,剛回國神來,就聽到一個“羊”字,臉頰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輕聲言道:“正午的日頭還在頭頂,殿下怎麼就想起了那些腌臢事?昨日……不是才用了兩個嗎?”

  驍王聞言便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胸腔震得他懷裡的飛燕也是一起顫動:“你這小腦瓜里竟是只想著白日宣yín,可是本王沒有餵飽你的緣故?本王命人泡的乃是羊皮,待它泡化軟了好鐫刻地圖,愛妃又是想要用它做甚?”

  飛燕這才心知自己乃是誤會了,竟是一時間站在撤了梯子的台子上下轉不來了。便是有些結巴地語道:“還不是因著殿下……”最後竟是說轉不得,緊握著粉拳便是要行那殺人滅口之事。

  驍王的胸膛厚實,如絨布包著硬鐵一般,那裡會在乎她的捶打,反倒趁機上下其手,二人一時間鬧到了床被之上,香吻了一陣後才重新坐起來。

  飛燕從溫泡的羊皮上,猜想出驍王的打算,說道:“殿下是準備要與南麓公夫婦虛與委蛇,謀奪藏寶圖?”

  驍王笑道:“本王準備空手套白狼。飛燕,你且按這份真藏寶圖的樣式,畫出兩份藏寶圖,我就帶著你畫的兩份藏寶圖去,將南麓公夫婦手中地圖得來。”

  飛燕聞言一笑:“殿下果然是老謀深算。”

  第二日,飛燕和寶珠進了書房,囑咐侍衛守在房門處,以免被府上南麓公的細作探查道自己所為。飛燕攤開得自太子劍鞘的藏寶圖,仔細研究山川走勢,筆墨濃淡。研究了一日,第三日飛燕將溫泡好的羊皮鋪開,按照藏寶圖的描畫手法和著墨輕重,繪製了兩份贗品。兩份羊皮地圖繪好後,將地圖吊起來,下面燃上硫磺和一些藥物,讓煙氣薰染地圖,把地圖做舊。

  一日的功夫,兩幅贗品終於完工。驍王展開真假地圖仔細查看,發現無論是羊皮的紋理,味道,還是地圖的手法,兩幅贗品都可以以假亂真。

  第113章

  他滿意地點點頭,飛燕精湛的繪製地圖的手法,加上他花重金請來的工匠做舊後,若不是仔細研究裡面的山川走勢,一時間是看不出來的。

  準備好了假地圖後,驍王派一名侍衛到南麓公府呈上書信。南麓公拆開書信,上面寫著“兩日後,午時,三河源攜圖相會,隨行勿多。”南麓公將信轉給衛宣氏,對侍衛說:“報與驍王,兩日後,三河源不見不散!”

  三河源在錢咕山下,因為淮南的三條大江大河,金水江,乾干河,瀾江皆是發源於此而得名。這源頭又是由無數的溪流構成,所以河水淺薄,不怕擅長水戰的鄧懷柔埋下伏兵。

  驍王安排的會面地點就在三江源的一塊河中小洲之上,在這塊不大的露出水面的土地上修建著一處水亭,可以遠眺三江源兩岸的美景。

  此時入春,溪水漸漸增多,水聲淙淙,兩岸已經開始冒出新綠。當鄧懷柔踏著索橋的木板朝著水亭一路走來時,驍王竟然是一早便到了。

  那高大的身影正憑欄而立,白衣束髮,發冠的飄帶跟著寬大的衣袍一起隨風飄逸著。

  鄧懷柔心內冷笑,這驍王面兒上的功夫倒是做得十足,只一身寬大的便裝,不並無動武之意。他在來之前,已經四處查看,四周並無驍王的伏兵,倒是不怕他臨時起意奪圖。他天生神力,雖然聽說過小王武功驍勇,可是在兩人單打獨鬥的情況下,他自覺不會輸給驍王的。

  驍王見鄧公已經來了,便是笑著打過招呼後,請鄧公坐在了亭中擺滿了酒菜的桌旁,然後說道:“你我已經各請了一位畫師,將合併的地圖當場描繪下來,這樣你我便各自有了一份,也算公平,你看如何?”

  鄧懷柔點頭同意,便是從懷裡跳出了二份地圖,將它們鋪擺在桌面上。驍王這幾日對辨別羊皮地圖的真偽頗有長進,拿眼睛一看,便知道應該是真的,但還是伸手指了指,臉不紅心不跳地問:“南麓公拿得可是真的?千萬不要李代桃僵,拿假的來充數!”

  鄧懷柔冷笑一聲:“若是假的豈會逃得了驍王的法眼?不過驍王沒有沒對鄧某以誠相待?”

  驍王也從懷裡掏出了兩份地圖鋪在了桌上。

  若不是內行人,還真不能一下子從中辨別出其中的真偽,加上飛燕是仔細研究的了地圖後,推算著藏寶圖的大小繪出的,雖然藏寶的位置據是一頓亂畫,可是銜接處的山川河流卻是嚴絲合fèng的。

  鄧懷柔果然不疑有他,這四幅合併在一處後,便是滿意地點頭笑了笑。

  驍王問道:“既然沒有問題,便找畫師來繪製吧!”

  可是這時鄧懷柔卻是詭異地一笑,伸手按住了驍王的手言道:“驍王貴為皇子,名甲天下,何苦與我等爭這些蠅頭小利呢?”

  驍王眯著眼兒道:“大膽!鄧公這是要反悔了嗎?”

  鄧懷柔陰笑道:“此地已經被我的重兵包圍,驍王若是執迷於寶藏,鄧某可是不敢保證二殿下的周全……”

  驍王聞言,氣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打翻的酒液染濕了桌面。

  “你敢!”

  鄧懷柔咧嘴一笑:“你看我是敢還是不敢?”說完便一揚手,從三江源四周的林間立刻站出了無數的士兵,驍王心裡冷笑一聲,便站起身來:“鄧公這般不講信用,那麼這圖便給你好了。”

  鄧懷柔看著驍王起身要走,心內難免一陣得意地暢快:“二殿下這般識趣就好,不然若是有個閃失,府內的美妾豈不是要守寡,到時只怕有的是人等著接手呢!”

  只從這驍王來到淮南後,鄧懷柔就處處受制,一向豪橫慣了的土皇帝哪裡受得了這個?突然想起了樊景對於那側妃的肖像痴迷,頓時起了調侃之心,要知道他現在占了上風,卻不能貿然殺了這皇子引來朝廷的注意,但是一逞口舌之快還是很解恨的!

  但是這次,他倒是誤打誤撞地碰了驍王那碰不得的逆鱗,這幾日正因為那樊景的現身也感覺略有不快的驍王聽了這話,登時眼裡殺氣騰騰。竟然壓根不管自己此時被重病包圍,翻身出了鷹爪,襲向了鄧懷柔的咽喉。

  鄧懷柔沒想到驍王竟然是突然出手,心裡一惱,起了求勝知之心,揚聲道:“誰也不要出手!”便是與他纏鬥在了一處。

  鄧懷柔原以為這驍王只能不過是善於統領兵馬,拳腳上的功夫也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一直也沒將這擺樣子的二皇子放在心上,也是立意趁此機會教訓下這個繡花枕頭的皇子。

  可是真打了起來才發現,他的拳腳竟然俱是實打實要人性命的招式,渾身的筋肉也是日更不輟的練家子!不消片刻的功夫,鄧懷柔就挨了驍王的幾記鐵拳,臂膀也被抓得差點掉了一塊肉下來。

  原本是有所顧忌,現在竟是全忘了,鄧懷柔紅著眼暴喝一聲,跟驍王一起翻出了亭子,掉入到及腰的淺河裡,也看不出了招式,倆人完全是搏命莽夫的打法了。

  衛宣氏站在樹林邊,皺眉瞪眼看著那水亭旁的浪花飛濺,互相糾纏的倆人,竟是不敢置信地說道:“這……是要幹什麼!這倆人都是混沒有腦子的嗎?

  這番打鬥可是大大出乎衛宣氏的預料,在她的計劃里,驍王絕對是個識時務的人,怎麼也不會人單勢孤的硬來,這下……可是怎麼收場才好?總不能真的派人將二殿下拿下吧,那豈不是給了皇帝出兵的藉口。

  就在這時,鳴蟬已經從水亭上折返了回來:“夫人,奴婢已經將那幾份地圖取回來了。”

  衛宣氏點了點頭,說道:“撤兵!”

  “可是……”鳴蟬有些疑慮地看著那打得天昏地暗的倆人,“那鄧將軍可要怎麼辦?”

  衛宣氏不再望向河面:“那是二殿下願意與南麓公切磋,他們私下裡的勝負,就不要被這麼多人看到了。”

  於是三河源埋伏的兵卒儘是撤退了乾淨。只剩下他們的主公在河裡打水仗。

  驍王也是許久沒這麼蠻打了,雖然初時挨了鄧懷柔幾拳,慢慢地便占了上風,打得鄧懷柔趴伏在水裡直不起頭來。

  等過完了手癮,嘴裡也不甘示弱道:“鄧公幸好水性尚可,要不然跟個亡八似的憋在這水裡,尊夫人豈不是又要再次守寡?不過要是再改嫁倒是駕輕就熟了,鄧公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不是?”

  這下鄧懷柔的逆鱗也是被觸得徹底!嘴裡噴著血泡道:“霍尊霆!你且等著!”

  可是這時,驍王已經回到了踏過淺灘,帶著幾個隨行的侍衛,揚長而去。

  鄧懷柔起身從自己的侍衛身上抽出了寶劍準備追過去,可是那侍衛小聲道:“方才夫人有話,若是您還接著與二殿下糾纏……就不要回府了……”

  鄧懷柔臉色微變,臉頰上的肌肉抖了又抖,這才恨恨地扔了手裡的寶劍,衝著驍王的背影恨恨地吐了一口血沫……

  那邊驍王上了岸,翻身上馬道:“可是將桌面切下來了?”

  一旁的肖青連忙道:“方才殿下與那鄧賊打鬥時,屬下趁人不備已經將桌面切下來兩片了!”

  原來驍王這幾日也沒閒,在飛燕埋首繪製地圖時,驍王命人特製了桌子。桌子用京西的花柳矮木製成,又名工匠在桌面上刷了一層薄薄的特殊的樹汁,一早送到了這三河源的水亭里。

  這花柳矮木是他小時,阿達為他制小書板的木材、這木材有個特質,抹了特質的樹汁能吸收墨水,他那時每每用紙在木板上寫完字後,那墨汁便是自動入木三分,幹了後,那吸了墨汁的地方會自動凸出一塊,掛在牆上,倒是有了幾分名人大家鐫刻的大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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