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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珠是一直養在宅子裡的侍女,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腿嚇得有些發抖,可是再看側王妃,竟是臉色如常,依舊鎮定自若地坐在洞口,當下便是有些暗叫慚愧,連忙打起精神來,守在側妃的身旁。

  驍王似乎也沒有將山下的喊殺聲,放在眼裡,命人拿來了棋盤,問道:“愛妃可否陪本王下上一局?”

  飛燕聞言,便起身走了過去,坐在了棋盤的一旁,執握著棋子下了起來。這次是與驍王第三次下棋,她倒是吸取了教訓,全神貫注,再不肯有半絲的鬆懈,在棋盤上走了大半後,驍王突然開口問道:“若是山下的攔路石被炸開,本王不幸殞命,愛妃被歹人擒住,該當如何?”

  飛燕心內由不得暗自腹誹,這驍王殿下的棋品當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便是每次要輸時,都要使詐?昨夜起風向便轉了,如今風力正勁,若是他的援兵走水路要比預計快上一天到達。從颳起了大風起,便看那驍王面色輕鬆,現在倒是要誆嚇自己來分散心神了不成?

  當下便淡淡地說道:“若是殿下當真是言中了,也是不必煩憂身後之事,妾身若是能苟活,便仿效了賣身葬夫的佳話,撿了這匪徒里清俊的委身,給殿下尋處風水寶穴,牌碑上刻上’巨蟒居士‘的名頭,也算不枉費殿下一世英明,天賦異稟……”

  驍王本是以為,這飛燕便是言不由衷,也是要說些願與殿下同生共死一類的溢美之詞,竟然沒想到,自己熱騰騰的肉身,音容猶在,那廂竟然是起了改嫁葬夫的念想,當下面色不由得一冷,手裡的棋子便堪堪落下。

  還未等他沉下臉來呵斥“放肆”,飛燕倒是眼露喜色,徑直吃掉了驍王方才落下的棋子:“贏了!”

  第50章

  當棋子落下時,對面女子的眼底竟是難得的一抹得意的俏皮。只是一旁伺候著茶水下寶珠,愣是在大風裡,後脊背滾出了一身的冷汗:側妃竟是這般口無摭攔,生死攸關的當口,怎麼可以說出這般毫無忌憚的話來?若是驍王降罪,該如何是好?

  果然驍王沉下了臉,看樣子便是要發難,飛燕輕聲道:“落子無悔,難道殿下還要再掀翻了棋盤不成?”

  驍王本已經伸出去的長指,輕敲了兩下棋盤,慢慢地露出了一絲笑意,當真是琢磨起了了那“巨蟒“二字。

  飛燕方才乃是一心激怒著驍王,此時欣喜之情漸歇,頓覺自己失言,心裡暗道:什麼時候竟是生出了這等好勝之心?

  就在這時,山下又是一片的混亂,原來那些個黑衣人已經取了火石炸藥,正準備埋線炸路。當轟天的聲響在半山腰響起的時候,肖青也是心裡有些沒底了,便問驍王該如何是好,驍王眯著眼看著遠方的灰塵,說道:“命侍衛們都備好武器,一會攻上山上,將他們攔截在半山腰,我們的援軍……已經到了。”

  遠處揚起灰塵的兵馬,的確是前來支援的薛峰將軍。這位薛將軍乃是驍王新培出來的新野三雄之一,聽聞而二殿下遇險,當即率領一萬兵卒前來救駕。

  那些屠戮了江中的黑衣人哪裡是這些長槍短矛,精勇兵卒的敵手?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是殺了盡半,剩下的黑衣人見勢不妙,奪路想逃,可是已經被團團包圍,哪裡掙脫得了?

  眼看大勢已去,竟然咬破了藏在口內的毒藥,紛紛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薛峰在一具屍體上蹭了蹭刀刃上的鮮血,然後疾步上了山去,跪在驍王的面前道:“末將營救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驍王揮了揮手,問:“留了活口嗎?”

  “這些賊人有備而來,口裡皆是藏了毒藥,方才全都自盡而亡。”

  驍王點了點頭,便在薛峰的護送下,下了山。

  江中府郡已經被燒得殘垣斷壁,昨日還在門房裡吃著炒豆喝著燒酒的老頭,一臉驚恐地半睜著眼兒,一身血泊地倒臥在大門不遠的長街之上一動不動了。

  薛峰查看了李府,也是滿門被屠戮殆盡,就連黃口小兒也沒能倖免,白色的靈堂,也俱是被迸濺的鮮血塗染得越發陰森。

  其實,從李郡守被處決一般的死法,還有那李府一家如今的滅門慘劇,到整個江中郡衙門付之一炬,背後的元兇的目的早就不是殺人滅口,而是散播著讓人戰慄的恐懼。一旦這恐懼落土生根,天子的龍威便是形同虛設,而那個光提一提便讓人心驚膽寒的名字,才是掌握這一方子民生殺大權的九五至尊!

  鄧懷柔,本王倒是覺得你有些意思了!

  飛燕在馬車裡,口鼻里已經滿是焦土的煙燻異味了。她並沒有去看街外的慘狀。雖然知道著驍王來淮南,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差事,可是這鄧懷柔的為人處世之道,還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齊帝對待白露山採取了安撫的懷柔手段,現在看來白露山的那點子風浪壓根是不足為患的,南地才是大齊的心腹大患。

  這鄧懷柔看準時機左右逢源,借著大齊的名頭不斷地壯大了自己的實力,現在魔王隱隱要破繭而出,越發肆無忌憚了。也難怪當初樊景主動向南王示好,卻沒有得到回應。在鄧懷柔的眼裡,北地也不過如同小兒打鬧的小陣仗罷了!可是現在驍王來到了淮南,一山怎麼能容得下二虎?想到這,飛燕又是緩緩吐了口氣。

  有了薛峰一路隨行,接下來的路程異常的順暢。

  驍王的府宅在淮南大府郡,位於金水以東,倒是離了那南王鄧懷柔的大本營——金水江西郡甚遠,當地駐紮著大齊的一個驍騎營。都護在驍王入城的時候,在得了信報前來相迎。

  這位都護也是剛從溫柔鄉里出來,南麓公鄧懷柔新送了他兩位侍妾,竟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十五歲的年紀,嬌顫顫的鮮嫩,不但模樣如出一轍,就連那纖腰小辱都是一般無二,一併倒在那裡,哪個男子能抵擋得住?這位都護幾日來便是沒日沒夜地與兩個小美人交纏在一處,享受盡了娥皇女英之美。

  聽說驍王駕到,才慌忙下了床榻,穿褲子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是軟的。慌慌張張地迎出來時,驍王看都沒看相迎的這個滿臉酒色之氣之徒,冷聲命人將他拿下。

  淮南歸降之後,雖然官員安插不進金水西南麓公的領地,但是在周邊布防了許多部隊,按照規定,要協防各個郡縣,防止匪徒滋擾,同時要按時向朝廷上報當地的民生。可是那驛站里的驛馬被殺,看著屍體的腐爛程度足足有五日之久,這個渾身酒氣的都護顯然全然不知,江中郡府離他的兵營這麼近,難道他真是半點異狀都沒有覺察嗎?

  這等廢物苟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驍王下達的命令也是簡潔,直接卸了他的鎧甲在驍騎營的營門前斬首。既然他要長住淮南,總是要清理乾淨此處的門戶,不然這大府郡說不定哪一天,就如江中郡一般,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了。

  接替著都護之職責的是肖青,當天便入駐兵營整頓門戶。那薛峰也是厲害,料定那些劫掠了貨船,不會走得太遠,帶人嚴查通往江西的個個水口,愣是將那貨船在一處廢棄的渡口找到了,只是那船上的大半家私已經短少了,但是到底是找回些許,聊勝於無。反正已經往京城飛鴿傳書,下一批貨船也會儘快將短缺的送來。

  此地如此兇險,薛峰自然不能立刻迴轉江南,要在這裡保護驍王府的安全。那竇勇被“貶官”到了江南,正好接替了他的職位。

  大府郡的這處宅院自然是比不得京城裡的驍王府氣派,房間裡的家私也沒有擺放妥帖,一時間顯得清冷得很。

  此時已經快要深秋,飛燕開始感覺到了南地與北方不同的陰冷了。屋子雖然點了炭爐,可還是驅散不走那陰冷的濕氣。

  驍王到了大府郡,便離府去巡查此地的民生去了。到了掌燈時候還沒有迴轉。

  食了晚飯後,寶珠帶著兩個婆子用裝了炭的燙斗將被窩捂熱,又打來了熱水服侍著飛燕梳洗。然後飛燕就先躺下休息了。

  這幾日一直趕路,睡得不好,加之山上那一夜,又任著那驍王胡折騰了一起,渾身更是疲乏。

  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一人獨睡,當然是立刻便睡了過去,只是睡了一會,又覺得被窩逐漸轉冷,只能在錦被裡蜷縮起了身子,也不知睡到幾更天,突然覺得杯子被人撩起,然後便是夾裹著一股子寒氣,躺進來一個人。

  飛燕被激得渾身一抖,那人便在她的香腮上吻了一口:“竟是不等你的夫君便一個人偷睡了去。”說著便翻身趴到了她的身上,解開睡衣帶子便將大掌伸了進去。

  因著是剛睡醒,飛燕啞著嗓,羞惱地說:“殿下且注意些氣血!昨夜不是才弄過,為何又要?”因著洞房初夜後,驍王便與她分床來歲,在飛燕的認知里便是這等閨房之事便是要間隔上些時日的,若是驍王沒有興致,想來也是不會與自己同房的。

  哪裡想到自己都已經睡下了,這驍王卻還要入了自己的床榻攪鬧。

  驍王故意將自己冰冷的大掌兜住了飛燕的翹臀,聽見懷裡的人被激得驚叫一聲,便笑道:“可是還沒睡醒?氣焰竟是這般囂張?妾室的職責當是暖床,本王在外面行走得一身寒氣,現在且得了休憩,燕兒當主動寬衣,且用了一身的綿軟香濃替本王暖上一暖,哪有隻顧蒙頭大睡,讓本王節制的道理?”

  飛燕磨著牙忍著那寒氣略緩,才開口道:“妾身只是顧念著的殿下的身體,這般縱慾歡情,終是不好的……”

  “愛妃一早便存了改嫁的心思,本王若是餵飽了,豈不是要留存不住佳人的芳心?”

  說著,驍王將扯下的睡袍扔下了床榻,將頭低下,含了滿口的香軟,口齒不清地說道:“蟒仙也是到了入冬休憩的關卡,小娘子可否指點個安身之穴,待得修煉得升了天,定然不忘小娘子的點播之恩……”

  這等蟒怪哪裡是要人點播的,說話間便是自尋了妙處,腰板用力,徑直地快樂去了。

  飛燕初時還在繃緊了身子抗拒,不一會便被拍打得綿軟了……帷帳在聲聲嬌喘里不住的搖晃,陰冷之氣早就被撩人的春色驅散殆盡……

  清晨醒來時,飛燕發覺自己竟是臉頰緊貼著身旁男人那肌肉糾結的胸膛,自己的腰肢也被長臂緊緊地摟著,不過被這強健的身體緊摟著,渾身俱是暖融融的,剛剛睡醒那種飽足的倦怠,竟是一時懶得掙脫他的束縛,便是微微眨著朦朧的睡眼,懶懶地看著胸前的這一小片肌理髮呆。

  驍王猶在沉睡,飛燕抬眼打量這沉睡的猛虎。這才發現,男子的睫毛竟然可以長得這般彎俏,高挺的鼻子也是在漢族人里少見的,方正的下巴倒是新長出了不少的胡茬,難怪昨夜他輕薄自己肌膚時,有那微微的刺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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