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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把離婚的事宜做得這麼滴水不漏,真該豎起大拇指贊一聲慡利。

  遙雪將文件輕輕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後一字一句地說:“請你回去轉告樂先生,我婚結得糊塗,可是離婚卻是要離得明明白白,希望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親自來處理一下。”

  律師是拿高薪的,自然很盡職地將話帶到。

  可是這時男人已經飛到了國外處理公務去了。

  遙雪得到的消息也無非是“樂先生不在國內,等他回來立刻同您聯繫”之類的話。

  半個月後,樂先生終於抽空出現在別墅前,

  遙雪正閒來無事,坐在琴房裡彈著琴,一曲《初雪》曲調和緩而又哀傷,如同積雪消融,在狹窄逼仄的山隙間滴落下來的眼淚,在空蕩的琴室里迴旋。

  當她鬆開放鬆最後一個音節時,一回頭才發現樂恩澤高大的身子倚在門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的手邊拿著一個黑色絨緞包裹的小禮盒,見遙雪回頭時,才遞了過去:“也不知給你帶些什麼好,就當做是個賞玩的小玩意吧。”

  不用打開,也能猜到裡面是珠寶一類的飾物,在這方面,男人一向大方得很,可是遙雪此時卻是連打開鑑賞下的敷衍心情都沒有了。

  她坐直了身體,接過盒子順手放到了琴蓋上,卻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

  倒是樂恩澤先開了口:“東城區新開了一家上海私家菜館,裡面的老師傅手藝不錯,要不要一起去試一試。”

  遙雪直覺想要拒絕,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期期艾艾的“……好”

  當樂恩澤拉著她的手坐上車時,遙雪心裡好模模糊糊地想著:吃一頓散夥飯也是應該的,不能好聚,那就好散吧……

  ☆、第45章四十五

  到了飯店,居然是難得的江南古居,據說是老闆高價收購兒來的整棟古居,拆解開來後搬來北方在一處風景宜人的人工湖上重新組裝而成,光是維護的成本就是一筆驚人的開支,坐在其中就算不呈上山珍海味也是物超所值了。

  最難得的是,老闆娘親自端出了食材看似平常卻個個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就連炭火烤制的的牛肉也是鮮美異常,據說之所以有這麼嫩滑的口感,是因為廚師用小鑷子將肉纖維間的薄皮一點點地剃掉,這種慢工炮製出來的牛肉真是吃一次便上癮。

  可是面對這樣的美食,遙雪食不下咽,她看著對面的男人神色如常為自己地頻頻舉箸添菜,貼心的程度絲毫看不出是婚姻形將破裂前的冷漠與尷尬。

  “我們什麼時候辦手續?”她再也無法淡定下去,開門見山地問道。

  樂恩澤的筷子停頓了下,然後夾起清油翻炒的筍尖添入到遙雪的碗中:“手續都已經準備好了,簽下字就可以了,倒是你準備讀哪所大學,需要好好地考量一下,最近北方的空氣不太好,你又總是咳嗽,如果不想出國的話,去南方讀大學也行……”

  這種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考量真像是貼心的大哥關心妹妹的口氣,樂先生不但商場殺伐決斷,也絕對是個優秀的演員,自由跳轉角色毫無生澀之感可言,換成別的女人,對於前夫這種盡釋前嫌,如同朋友一般的關懷應該是心懷感激的吧?

  畢竟婚姻走到了盡頭時,即便不能成為冤家,形同陌路才是人間正道。而樂先生卻化積怨為大愛,將離婚的困窘化解在春風細雨的關懷之中。

  按理說,遙雪是該向樂先生好好學習一下這內里的圓滑的……可是遙雪此時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卻轟的一下子爆裂開來。

  “啪”的一聲,筷子被狠狠地摔在了樂恩澤的面前:“樂恩澤!你是上帝嗎?憑什麼我要聽從你的擺布與安排?想要結婚時,甚至都不需要來問我,離婚的時候,甚至可以讓秘書代勞!害我學業中斷的是你,現在裝出一副關心我學習的樣子是想要給誰看?”

  說話間,她騰地站起身來,衝著樂恩澤一字一句地說:“我們離婚之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這個人,甚至連你的名字也不想聽到!”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飯店,跑到外面的半山水榭,眼淚已經抑制不住地流淌著。

  早起時,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來著?原是想好好地與他相處,甚至拉下臉,問問他,這段並不愉快的婚姻可不可以在經過了這麼多波折後,能不能再嘗試著繼續走下去……

  此時,遙雪無比羞憤地痛斥著那個痴心妄想著虛無可能的自己。

  男人已經擺明了拉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樣,甚至已經妥善的考慮好了如何將自己遠遠地推出去,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妨礙他以後的生活。

  跑到大路上時,遙雪淚眼婆娑地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她分不清方向,不知道未來的通向何方。

  就在她茫然無措地站在路旁是,身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男人依然是那副從容的表情,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說:“走吧,去辦手續吧,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一言九鼎這個詞,絕對是給樂恩澤量身定做的美德。

  自從辦好了離婚手續後,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遙雪再也沒有看到或者是聽到他的消息。

  畢竟樂氏集團的版圖已經拓展到了海外,集團的掌舵人常年居於國外也是符合常理。郝遙雪的生活好像一下子重回了正軌,那個曾經霸道地攪起波瀾的男人已經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甚至有時遙雪一覺醒來,總是習慣性伸出胳膊去摸摸身邊的床榻,在半夢半醒間期頤著能摸到一片熟悉的溫熱……可是入手的冰冷總是一瞬間將她擊回到現實中——她,現在是一個人了……

  真正一個人的生活,是遙雪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可是現在,她終於得償所願了。

  當初離婚之時,冷恩澤的律師說家裡幫傭工人如果用的順手的話,他們的薪水,冷恩澤會繼續支付。

  可是遙雪卻堅定地婉言謝絕,並遣走的一應的幫傭,甚至自己收拾了行李,並在靠邊自己就讀的本市大學的旁邊,租下了一個小小的單元。

  那座大房子裡有太多她不願意想起的回憶。也是時候,她該面對獨自一人的生活了。剛開始第一次應付柴米油鹽的世俗,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天仙手忙腳亂到狼狽不堪的地步。

  因為燃氣灶打不著火,而給煤氣公司打電話報修,結果維修的工人來了之後,輕輕一擰就蹦出藍色的火花……類似於此的事情層出不窮。

  可是遙雪需要這樣的狼狽與忙碌,只有這樣,才能讓一捆蔥一包手紙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填滿她所有的思緒,才能阻止她似乎已經壓抑不住的泛濫的情cháo……

  情感方面,她似乎太過晚熟,那種類似對前夫單方面的無望的思念似乎發酵積蓄到了決堤的程度。

  這樣洶湧的思念,遙雪甚至嚇到了自己。

  她不知道該如何妥善地處理這種對她來說太過陌生的情感,那種痛苦的煎熬,在心裡反覆的蒸騰,卻連一個宣洩的對象都沒有。

  陌生的大學,陌生的環境,她有意無意地隔開與所有人的距離,美貌卻冰冷異常的美女,永遠是校園中那些期盼愛情的年輕人絕佳的幻想對象。

  就算是美女冰霜的寒氣,也嚇不退渴望一親芳澤的小伙子們。

  姜凱是計算機系的系糙,自認為高大帥氣的他一早就瞄上了這個中文系的高山之花,踩好了路線的他早早地就守在了美女每天必經的小路旁,準備來一個不經意的邂逅。

  眼看著美女抱著一捆書慢慢走過來,停在了路旁的書報亭前,他假裝走得太急,一下子撞翻了美女手裡的書,又忙不迭地道歉,殷勤地撿起散落一地的書本,可是當他抬頭遞過去的時候,才發現美人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書報亭里展示的一張財經報紙。

  上面也沒什麼憂國憂民的大事,無非是某財團的*oss因為車禍而入院搶救,可是為什麼美人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如紙一般蒼白,甚至連書都不要了,轉身拼命的跑開了?

  ☆、第46章四十六

  車禍……

  當這兩個字撞進了遙雪的耳膜時,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像是被什麼狠狠地碾過一樣。

  因為父母的緣故,車禍已經成了她心裡難以抹滅的黑色夢魘。

  而現在,這可怕的厄運降臨在……那個男人的身上了嗎?

  不!遙雪拒絕再想下去,急匆匆地跑到校門口打了一輛車,吩咐司機開向樂恩澤的公司。

  還在車上時,她抖著手指撥通了男人的電話,電話那邊是無休止的音樂,曲子很熟悉,是她十八歲成人禮上與他共舞時的音樂。

  那時,她直覺的這該死的曲子是那麼的漫長難熬,而現在也是該死的讓人焦躁難耐。

  當曲調的和弦唱盡,出現了一陣陣的忙音時,一直無人應答,就好像這手機已經在混亂中被人遺忘在了僻靜的角落一般。

  遙雪的腦子裡一下子安靜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只是覺得那音樂聲似乎還在延續,而那雙有力的大手還在緊緊地鉗住了自己的腰身,在巨輪的甲板之上不停地旋轉著……

  到了公司時,從樂恩澤的秘書那裡得到了男人還在醫院的消息時,遙雪甚至不知道該不該鬆一口氣,她甚至沒有勇氣去問,樂恩澤的傷勢到底是怎麼樣了。

  得到了醫院的病房號後,能幹的秘書很體貼地派司機送她去了醫院。

  走在安靜的醫院特護高級病房的走廊上,遙雪拼命地拖拽著發軟的雙腿來到了病房的門前。鼓足了勇氣,去推開厚實的大門。

  她拼命地告訴自己勇敢些,無論房門後面是什麼樣的情景,她都要勇敢的面對……

  只是……

  誰能告訴她,那個本該包裹著紗布,生命垂危的男人,為什麼一派安閒,毫髮無損地靠躺在病床上,一臉愜意地接受著依偎在他身旁的美女的餵食?

  當男人微微抬起頭時,漂亮而深邃的眼掃向了呆立在門口的女孩時,眼角微微地上挑了一下,似乎在無聲地詢問著她的來意……

  遙雪呆看著前夫懷裡千嬌百媚的女孩,嬌滴滴地問著:“你是誰?”時,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為什麼沒有被撞死?

  ☆、第47章四十七

  遙雪轉身便想走,可走到門口恰好跟推著輪椅的公司助理撞到了一起。

  跟著樂董那麼久,助理是認得郝小姐的。彬彬有禮的點頭的打過招呼後,助理對床上的樂恩澤說道:“我把輪椅給您推來了,你是現在要去花園透透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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