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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晨勉強吃了這碗魚肉後,動了幾筷子,便說吃飽了。

  厲坤:“怎麼就吃這麼點?不好吃麼?”

  迎晨:“蠻好吃的,但今天胃有點兒脹,沒什麼食慾。”

  “那我去給你熱壺牛奶,溫溫肚子。”厲坤沒浪費,把剩下的一頓掃,吃得乾乾淨淨。

  迎晨要收拾碗筷,也被按住。

  “行了,我來吧。”

  厲坤是個做實事的男人,家居瑣碎,半點也不推辭,弄得井井有條。

  客廳就亮了一盞小燈,顏色柔和,厲坤站在廚房裡,微微弓腰,衣袖擼上半截兒,細細膩膩地洗著碗碟。

  廚房門像是一道瘦長的取景框,迎晨坐在沙發上,側頭望著。

  酣暢飽腹,暖燈光影,這個男人脫下軍裝,便是極致的溫柔。

  察覺到注目,厲坤下意識地往這邊一看。

  迎晨分了心,躲閃不及,兩人目光碰了個正著。

  厲坤眼神像塊明鏡,黏住了,就直直盯著,像要看穿你心溝。迎晨扯著嘴角,笑了笑,然後擰過頭,若無其事地看電視。

  十點不到,迎晨就嚷著要睡覺。

  “怎麼了今天?”厲坤後腳跟著,也爬上了床。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清淡香,撲了人一臉。

  迎晨的臉被他掰正,然後落下一個男人吻。

  厲坤的手往被子裡伸,撩開她的衣擺,跟游魚似的,一路戰慄。最後,手蓋上那團綿軟時,迎晨按住他手腕,目光倦色:“今天好累。”

  厲坤眉峰下壓,眸子裡有深光在晃。

  他一聲不吭地盯著迎晨,較勁兒似的,那手,始終沒有妥協挪開。

  迎晨莞爾,抬起頭,主動貼上了唇。

  親昵到了臨界點,厲坤氣喘沉沉,撐起手臂,半邊身子越過迎晨,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翻找著什麼。

  迎晨側頭一看,呃,這男人什麼時候買的安全套?

  厲坤抽出一隻,熟稔地捏開,正準備自己套。迎晨翻身過來,把他推在床上,然後自己跪坐著,一身白皙肌膚如雪蓮,唇紅眼艷,藏了一汪春水般。

  厲坤被刺激得有點受不住,杵著的玩意兒本能地彈了彈。

  啞聲:“別,我自己套。”

  迎晨探身,掌心直接堵住他的嘴,然後頭一埋。

  溫潤緊緻的包容感讓厲坤揪緊了床單。

  “嘶——”

  到最後,他叫得比誰都厲害。

  迎晨也是橫了心,無比上勁兒,嘴巴麻木了,都快抽筋了,也不肯放棄,弄了半小時,終於讓厲坤繳械。

  到最後,男人嗓子都喊啞了,似是帶了點哭音。等餘熱過去,厲坤抱住雙眼緊閉,累慘了的迎晨,咬了咬她耳垂,輕輕叫了一聲:

  “老婆。”

  迎晨的雞皮疙瘩,燃燒了每一寸肌膚。厲坤能摸出她的變化,心裡那個舒慡,瞬間驅走了之前的鬱悶和不悅。

  迎晨嘴角噙著一瓣笑,無聲勝有聲。

  厲坤跟個向大人討糖的孩子般,說起:“後天周六,我去你家拜訪你父親母親,行嗎?”

  迎晨笑容一窒,收斂至不見。

  “我從非洲給他們帶了點禮物,這邊兒地方倒是從沒見過,不貴,就當一份心意。”

  厲坤聲音平靜,語氣溫情,從容的,堅定的,字裡行間的雲淡風輕,是對過去恩怨的妥協與放下。

  “如果他同意,我們就結婚。”說到這裡,厲坤難掩憧憬,很快笑著補充:“當然了,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會這麼做的。”

  “啊,對了。”想起來,他又告訴她一個好消息:“今天隊裡開了表彰會,哥給你爭氣,立了個一等功,隊裡說,我可能會升職。”

  迎晨動搖的心,倏地又緊繃。

  “總隊一直缺實戰經驗幹事,組織看我表現不錯,當兵年限也夠,符合儲備條件。”厲坤以前對這些東西不看重,覺得真正干實事的人,到任何領域都一樣。

  盡責,盡職,無愧於心就好。

  但現在不同,三十而立,娶妻生子,迎晨平日從來不說,但他其實是明白的,以往每次分別,她眉眼間的隱忍和擔心,幀幀深刻。

  男人有了愛人,便懂了敬與畏。

  他每一次的努力和拼命,都是向安定在靠近。

  迎晨剎那懂得,以前他總說的那句話:“小晨兒,你給我一點時間”,是什麼意思了。

  “怎麼不說話?”厲坤低吟,蹭了蹭她的頭髮,“樂傻了?”

  片刻沉默。

  迎晨低著頭,瓮聲瓮氣道:“厲坤。”

  “嗯?”

  “周六,先不去了。”

  七個字,一錘定音。

  迎晨能明顯感覺,圈住她的手臂,在一分一分變松。

  厲坤留了沉默,在等她解釋。

  迎晨唇齒微張,說:“我周六要加班,可能沒空。”

  厲坤遲緩著,說:“行。那咱們改時間。周六不行就周日,周日要加班嗎?”

  “還不知道呢。”迎晨說:“最近公司有個項目在跟進,事還挺多的。”

  “那什麼時候去?你定,給我一個時間。”

  “再說吧。”迎晨垂下眸子,聲音很輕。

  一室安靜。

  厲坤徹底鬆開手,掀開被子下了床,他連拖鞋都沒穿,赤腳踩地,沉默地去倒水喝。

  迎晨躺進被窩,側臉枕著手臂,佯裝閉眼。

  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睡得模模糊糊。只覺腰身一緊,又被重新摟進了懷抱里,耳邊是一聲似有似無的低沉嘆息。

  ———

  隊裡任務結束,都會有十來天的假期。厲坤四處溜達,上午去厲敏雲那陪父親半天,下午市區轉轉,圖書館,超市,工藝品老街,跟個無業游民似的。

  林德可納悶兒了,“哎,哥,你這都是第三天上我這兒吃晚飯了吧?”

  厲坤橫他一眼:“你什麼意思,記得這麼清楚,惦記飯錢是吧?”

  “你一個人來就惦記,”林德嘿嘿笑,“叫上晨姐一塊,我給她揮舞螢光棒。”

  厲坤的興致頓時降溫幾度,說:“你晨姐最近工作忙,沒時間。”

  林德賊機靈,聽出來了不對勁,試探地問:“哥,你跟晨姐吵架了?”

  “還真沒吵。”厲坤也費解,談不上抱怨,說:“她們公司談了項目,據說屁事兒挺多,我從國外回來也這麼些天了,她就按時下班過一次。”

  厲坤心裡煩著,抖了支煙放嘴裡咬著,點燃後重重吸了一口,煙氣在肺里打了個轉,他又把煙給掐了。

  林德眨眼,“戒了?”

  厲坤悶聲:“嗯。”

  “啊,我知道,這叫優生優育。”

  厲坤也沒否認,往椅背一靠,心情不佳。

  “我看,你這就是想太多。你想啥呢?啊?”林德態度老成,有模有樣地幫人分析起來:“你和晨姐,打小認識,這情分天長地久,崩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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