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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矩還是要走的,富察明瑞扶著如顏下了軟榻,“見過太后。”

  倒是富察明浩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這種態度,太后的臉又沉了幾分,定是司徒如顏說了什麼,才讓明浩對自己的意見這麼大。

  “今日不是皇兒的大喜麼?福利怎麼這麼安靜?”太后搭著宮女的手,走到如顏讓出來的軟榻上坐下。

  而她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如顏的大肚子,似如顏的肚子和她有仇一樣,這讓看在眼裡的富察明瑞下下很不高興,倒是如顏一點反應也沒有,畢竟太后恨她,她是明白的。

  “不過是接福晉回府罷了,哪裡有什麼喜事。”富察明瑞冷聲回道。

  太后冷冷一笑,“可哀家聽說那可是紅妝十里,算起來要比第一首富楚家的錢財少不了多少。”

  轉身,她又問向如顏,“聽說都是前太師給女兒準備的,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如顏甜甜一笑,“回太后,傳言不假,正是家父為我準備的嫁妝。”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后怒喝道,“好,既然你承認了,就不要怪哀家,來人啊,把這罪臣之女拿下。”

  只是太后的話說完,兩邊的禁衛並沒有人上前,原因全在於富察明瑞那雙犀利的眸子,裡面帶著殺意。

  如顏一字一句的開了口,“不知道太后所說的罪是何意?”

  太后見自己開口,沒有人動,就已失了面子,此時又被一個黃毛丫頭占了上風,心下的火氣越發的濃烈起來。

  她語氣帶著恨意就沖了出去,“一個太師,如何來得了那麼多的錢財,不是貪贓又是什麼?這不是罪是什麼?”

  如顏‘押’的一聲,眼裡閃著狡詐的光芒,“太后可親眼看到那十里紅妝裡面裝的全是錢財或者之前之物?這樣的罪名,司徒一家可承受不起,何況或並不是這樣,太后憑藉自己的身份,給人扣下無須有的罪名,不知道要以和臉面面對眾人?”

  “大膽。”太后怒喝道,“你還敢指責哀家的錯。”

  暗下太后一廳,心裡也‘咯噔’一下,是不是自己太過焦急了,而沒有去細細的讓人查了再衝過來?若那嫁妝裡面果真美譽東西,而就是為了引自己上當,那自己豈不是自願跳進這個陷阱,太后的顏面還有何存?

  “太后,這皇宮禁衛可是皇上同意的?”富察明瑞又適時的插話。

  太后聽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怎麼不明白他話里所指的意思,沒有皇上的親手授予,皇宮裡的禁衛是不能私動的,而她私下帶著禁衛出來,就有了後宮干政的意思。

  只是當時,想到能治司徒一家的罪,她那裡還顧得想這些,此時慢慢安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慌了手腳,硬生生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抓住時機,富察明瑞又逼近道,“後宮不得干政,太后這不是陷皇上於不義嗎?皇上治太后的罪,會有人指責皇上不孝,不治太后的罪,又會指責皇上軟弱無能,太后真是個好母親啊。”

  富察明瑞當然知道太后的軟處在哪裡,想來她這一輩子唯一贏的不就是兒子當上了皇帝嗎?若最後連皇上的名聲都被她弄丟了,成為受人指責最多的無能皇帝,她這輩子就只是真的徹徹底底的輸了。

  而太后這樣狠毒的人,她怎麼可能會認輸,棄車保帥向來都是她的作風,這一次看來只能棄她自己了,而保住最後的那一點戰績。

  如顏當然也不會少摻和這一腳,對一旁的三春吩咐道,“去,名人把老爺送的嫁妝拿過來給太后看看。”

  最後,又似雲淡風輕的笑道,“那些石頭啊,也夠蓋一個房子的了。”

  這話再明顯不過,你太后所說的錢財只不過是些石頭罷了,不過這也證明了太后的猜想,她是中了別人下的套啊。

  三春笑著抿嘴應聲退下,柱子真是不安分,得了便宜賣乖,若拿老爺給的那些嫁妝蓋房子,不成了金屋藏嬌。

  見太后上當也就算了,這還來勁了,只可憐了她們三個,還要跟著做戲。

  太后知道自己已無力挽回,若真的把那嫁妝抬過來,豈不是將後宮干政的罪名落實了,無計可施之下,她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當然是假暈。

  然後就聽到那個她恨得不行的女人帶著幸災樂禍的驚呼聲,“呀,太后暈過去了,還不快抬回皇宮去,王爺,臣妾看您還是和皇上商議一下,太后辛苦一輩子了,別讓她再為這些事操心了,就送到皇陵那裡去享受安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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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帶著皇宮裡的禁衛闖進和碩王府捉人一事,當天便傳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來時氣勢洶洶,歸時像過街老鼠,受盡人們的只帶你,太后的一張臉也黑了個徹底。

  而回到皇宮裡,富察明宏更是早早的在坤寧宮裡陰著一張臉等著太后,太后帶著宮人一進去,富察明宏便揮退了宮人,偌大的宮殿內只剩下兩人。

  “母后是要陷朕於不義嗎?”富察明宏臉色一直陰著。

  是的,他什麼都可以忍受,唯獨忍受不了有人對他珍視的皇兄出手。

  太后知道自己理虧,也不言語,坐在那裡一個人生悶氣,自己往人家的套里跳,回頭來還要受自己親生兒子的指責,哪有一處讓她舒心的地方。

  富察明宏也冷凜的坐到椅子上,根本不看太后一眼,“太后在宮裡也悶久了,明日就收拾一下去皇陵吧,頤養天年。”

  太后臉色一白,指著富察明宏的手也直發抖,“你……孽子。”

  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幫著自己,還要幫著外人把自己趕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她怎麼能不被氣得吐血,就像在王府時,她要帶著明浩回來。

  哪裡知道明浩當著眾人的面指責自己讓他當了私生子,若他不是一個傻子,還讓自己有什麼臉面活下去,現在想想那時眾人帶著異樣的目光,太后胸口就越發的愁悶。

  她沒有想到自己疼大的親生兒子,會這樣說自己,竟然也這麼恨自己,一個傻子都會這樣,那眼前的這個兒子是不是更恨自己?

  只一瞬間,太后覺得自己又老了十歲,她頭一次想自己這輩子活著是為了什麼?難道只為了仇恨嗎?還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到頭來,一切都是一場空?

  富察明宏看著太后臉上的痛楚,擰緊的眉,不再多說一句話,起身大步離開,沒有一點點不舍,或許是他真的忍太久了,今天這樣也好,總比在大臣給母后安上罪名前,讓她受到更大的傷害要好。

  一個時辰過去了,太后仍舊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裡,身子也一動沒有動過,直到一抹紅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才打破了這份沉寂。

  “好久不見了。”悠悠的聲音在大殿裡顯得異常空洞。

  太后慢慢抬起頭,看向大殿中間站著的身影,神情一頓,“你……”

  便沒有了聲音。

  紅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頭看著殿頂,“真沒有想到,最後你還是不死心,咱們做閨中姐妹這麼多年,沒想到會這樣見面啊。”

  太后臉上帶著冷意,“深夜私闖皇宮,可是殺頭的大罪。”

  紅佛抬起頭撇撇嘴,“這就是你喜歡高高在上的原因吧?馬上都要去皇陵的人了,氣焰怎麼還這麼大?這樣可不好啊,我看你的頭髮都白了,是不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聽著紅佛話里的諷刺,太后起得臉色鐵青,一排身旁的桌子站了起來,再看身子也顫巍巍的著實氣的不輕。

  紅佛嘟嘟嘴,“你看看,都成老太婆了,怎麼氣性還是這麼大呢?我這才說幾句話,你就這個樣子,難怪到頭來一場空,常言說到好,能成大事者,秉性就是先決條件。”

  “你不要欺人太甚。”太后終於在怒火中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自己此時已一敗塗地,竟然還上門來嘲弄,這能怪誰?只能怪自己沒本事,鬥了一輩子,最後換得這樣的下場。

  紅佛斜視向她,“欺人太甚?這句話本該是由我來說吧?我倒是想問問,到底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但要對我和阿軒趕盡殺絕,又要我們的女兒也不得好下場?是我殺了你全家了?還是把你家祖墳刨出來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你若真的愛一個男人,不是這種卑鄙的報復,而是要他過的更好,也希望他幸福嗎?而且我看你也不是真愛阿軒,要是我愛一個人啊,哪怕他娶了別的女人,我寧一輩子就這樣遠遠的守著他,也不會嫁人。可你看看你,不但嫁人了,還生了兩個孩子。嘖嘖,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還真讓人笑話。”

  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刺到太后的心上,針針見血,讓她臉色白了又白,每句話說的都對,可她不甘心啊,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如今自己蒼老成這副模樣,可對方卻還像一個少婦般,想到自己機關算盡,最後還是敗在對方的手裡,讓她胸口一痛,硬是吐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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